第4章 田螺篇6(1 / 2)

  贺观棋和工匠谈完价钱,从镇子里赶回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为了能在天彻底黑下来前回到家,便抱着侥幸抄了近道,谁知就被几个一早就盯上了他的流匪堵住了。

  他早上才在镇子上卖了几幅字画,又拐着去街上买了几样吃食就回来,身上还余了些现钱,没想到会因此被人盯上。

  那伙人本来不打算要人性命,只是没想到贺观棋浑身上下竟然只有十几个铜板,一气之下对他拳打脚踢泄愤,在得知这人是秀才,为了不惹官兵上门,为首的老大掏了匕首想要杀人灭口。

  贺观棋毫无还手之力,看着雪亮的利刃向自己迎面劈来,不免有些后悔为了赶路抄近道的行为。可为时已晚,他叹息一声认了命,缓缓闭了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时,天色陡然沉了下来。本来夕阳西下最后的一丝光亮不知被什么遮挡住了,周遭瞬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下一刻忽然又刮起了一阵阴风,黑暗中好像有不知名的野兽在怒吼。几个劫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风越刮越大,一双惨白的手自黑暗中向他们袭来,劫匪们被吓得举刀胡乱的砍下去,可刀锋向下却扑了个空,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那是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白衣少年,如鬼魅般漂浮在半空,在这阴惨惨的环境下格外渗人。

  劫匪们平时专做坏事,背上也有不少人命,以为恶鬼索命,一身武艺也派不上用场,慌得顾不上贺观棋,弃了刀枪抱头逃窜,根本不敢回头。

  见人跑远,螺螺才松了口气。

  贺观棋久久没有等到利刃落下,好奇的睁开眼,刚好对上了螺螺的担忧的目光。

  螺螺没有用隐身术,此刻就这样大剌剌的在贺观棋面前现形。他想起自己闯的祸又心虚起来,悄悄地移开了视线。

  贺观棋盯着他看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勉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忍着浑身剧痛低声道:“多谢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

  话才说完,他捂着胸口剧烈咳了几声,张嘴又呕出一大口血。原本他胸口被野猪撞出来的伤就没好全,又被那些歹徒连打带踹,新旧伤加一起,几乎让他站不住脚。

  螺螺见状忙向前一步搀扶住他,急切的问:“你还好吗?”

  贺观棋一点都不好,他胸口剧痛浑身仿若散架,可他不肯在人前示弱,倔强的勉力站直身体,摇头回道:“我没事。”

  他又重重的咳了几声,而后对螺螺满含歉意的说:“小兄弟……我实在走不动道了,能不能劳烦你,送我回家?”

  “好的好的!”螺螺想也不想赶紧点头,很自然的蹲下,在贺观棋惊讶的眼神中稳稳当当的将他背在身上,然后脚下飞快往他家的方向走。

  这个情景其实有点滑稽,螺螺是少年体型,看起来比贺观棋矮了近一个头,是以他这么背着贺观棋,画面怎么看都很奇怪。偏他还丝毫不觉,完全感受不到身上人的重量,脚下走得飞快,压根不管沿路那些人震惊的眼神。

  只用了不到一刻钟,他们就回到了贺观棋家门前。螺螺三步并作两步的进门,熟门熟路宛若自己家,都不用贺观棋指路,自顾自的将人放到床边,又忙不停的打水替他擦拭伤口,一副早就做过这种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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