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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康泰再爱嫡孙,脑子还分得轻重。

华盛集团经此事件,股价暴跌,股民怨气连天,家族内部也为此争论不休。为平息内外忧患,就必须做出正确决定。

但人是放弃了,不意味着不管其死活。

袁氏要处理一个大活人,能让人一辈子找不到。既然与袁家没有坐下来和平谈话的可能,便请可介入的人去谈。

“谢董,我没理由去当说客,要求袁氏把人放了。”听了来客要求,顾清显得为难。

“简逸对你做过的事,我道歉。但是,请顾市长帮忙,并非让你白跑一趟。”谢康泰语气平稳说道。

“哦?”顾清愿闻其详。

“未来三年,你任期内,谢氏不会给你增添麻烦。”

“倘若我拒绝呢?”

“市政府对华盛集团税收锐减,集团主要产业考虑转移,到时依赖谢氏产业链的上下游企业,也会跟着转移。实不相瞒,这些年来,别的省城市向华盛集团抛出橄榄枝,给出巨大优惠政策,希望谢氏前往投资,拉动本地经济,提供几十万人员的就业岗位。”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条产业链脉络,在江城彻底衰歇。

到时顾清得向省政府做报告解释,为何没有留住本地重要企业一事了。

“谢董,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暂时无法回复你。”他得沉思熟虑才能做出决定。

“好的,希望顾市长能够尽快答复。”说完,谢康泰站起,离开了市长办公室。

客人走后,顾清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午饭决定在机关食堂解决,他走出办公室,乘坐电梯下楼。

到了机关食堂打好饭,与杨秘书坐在一桌时,有两个人端着盘子过来,分别坐在他和杨典司身边。

杨典司身边的男孩打开饭盒,推到他面前,露出笑容说:“顾叔叔,我亲手做的。”

顾清抬头,看了看袁荣爵,目光又移动到身边袁谆脸上,最后放在卡通小饭盒里。里面,有五个卖相不太好看的海苔滑虾。

收回目光,没给回应,也不碰海苔滑虾,他继续吃午饭。

被无视的男孩,伸出筷子,把五个海苔滑虾整整齐齐夹进他饭盘。

顾清顿了下,将海苔滑虾夹送到杨典司盘里。杨秘书看着顶头上司送进饭盘里的食物,表情为难。

小爵看着被无情拒绝的食物,内心有点难受,却还是保持着笑容说:“明天我再给顾叔叔亲手做小吃。”

顾清置若罔闻。

四人沉默地一起吃饭,杨典司被迫吃掉海苔滑虾。

吃完午饭,顾清将盘子端起送至餐具回收处,返回了办公室。袁谆带着吃完饭的侄子,也回去了。

泡了一杯咖啡躺在沙发椅,顾清显得有些无力。

本想借袁、谢斗争切割与袁氏的关系,不再有任何往来,但今天谢康泰拜访,无疑让他,再度与袁谆单独面对面谈话。

可就是他亲口要求,袁氏根本没理由放人。若是不去,哪怕谢康泰暗藏威逼转移产业的成分存在虚假,未来三年,恐怕也会暗中制造政治麻烦。

两大财阀恩怨,本没他什么事,现在却被迫夹在中间,真是不给人好日子过啊。

纵观局面看,替谢氏捞人,能够完全解决谢氏这个最大麻烦。

相反,从袁氏手里要人,无疑得罪他们,若不付出点什么,是不会同意任何要求的。

这个忙,帮还是不帮?

帮忙,得罪袁氏。

不帮,谢氏有可能暗中推动事件,让他位置不稳。

这个事情,他一时半会,真难以决定。

为了避开与袁家男孩见面,次日中午他提前半个小时离开市政府大楼,去外面吃饭,回市委大院午休。

下午上班,杨典司拿着一个小食盒进来,说是袁家男孩请求交给市长的。

接下食盒,对着垃圾桶扔下,但又停下来,将小食盒放在桌上。

打开电脑刷新闻,关于谢氏财阀的负面新闻,依旧还在,但热度已被悄悄降下。受谢简逸牵连的娱乐圈明星,人设崩塌,估计再无复出可能。

那位性贿赂的当红明星粉丝,和谢简逸残存的死忠粉对骂。一方憎恨谢简逸毁了自家“哥哥”前途,一方反骂骚货勾引金主上床。双方撕得天昏地暗,都恨不得对方去死。

任由两方“厮杀”个天昏地暗,两名正主,恐怕是不会再出现了。

退出新闻,拿起震动不停的手机,上面有薛定和申繁积来的短信。前者邀参加私人酒会,后者提醒小心薛定。

放下手机,他没有回复这对异心夫妇。

犹豫不决的他思考了整整三天,终于电话答复谢康泰——他会说服袁氏当家人,把谢简逸放了。

那头,谢康泰道谢,说以后会支持顾市长。

挂掉电话,站在窗户,看着外面城市风景许久,他滑动手机屏幕,点下袁谆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一次,便有人接起。

“喂,顾清?”

“有件事,我们见面谈谈。”

“好,晚上我去接你。”

没有问是什么,袁谆直接挂断电话。

剩下时间,他投入工作。下午六点下班到来,关闭电脑,将两个没动过的小食盒装进袋子提起下楼。

走出市政府大楼外面,认出袁谆车子,打开副坐车门坐了进去。袁谆启动车子,载着他离开。

第46章 拒绝

车子行使了一段路程,顾清发现是去小楼街方向。带着内心疑问,到达租住小楼下,才明白对方要在他家里谈。

两人下车,直上二楼,袁谆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哒哒哒”脚步声。门口打开,小爵看着回来的他们,露出笑容:“二叔和顾叔叔回来了,今晚我亲手做了晚饭。”

看着被冷脸以对,始终表现出热情的男孩,顾清脸色有点僵硬。还有,自己居住的地方,外人擅自进出,实在让人心里不适,甚至想找锁匠换一把新锁头。可就是换上十把新锁,袁谆也能轻易打开吧。

“如果不想让小爵心存期望,就面对面告诉他。”袁谆低声说道。

顾清杜口无言。

无声冷漠的拒绝,和直面告诉对方“不喜欢”,哪个更残忍?

硬要他选择后者的袁谆,才是真正残忍的人。

换上拖鞋进门,把门关上,顾清走进客厅,发现空掉的花瓶里,插进了新鲜的花朵。餐厅桌子,小爵认认真真地打了三碗水放多煮得黏糊的米饭。

看着餐桌四道不成样子的菜肴,顾清能想到这个孩子,有多么地努力。

“我专门和庆爷爷学了一次。虽说它们看起来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能吃……”男孩越说越没自信,面色赧然。

袁谆拿起筷子,夹起一道烂成泥的土豆烧排骨吃下,评价道:“确实很难吃。”

小爵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难为情地看向顾清,有种想要把所有菜全部倒进垃圾桶的冲动,以免丢人。

未免他的自尊心大受打击,顾清吃了一口说:“没有人天生会做菜,都是一步步练出来的。”

见他终于理会自己,小爵脸上绽放笑容,重新恢复自信。可是,在品尝第一口饭菜后,不得不承认,二叔是对的,确实难吃。

“下次,我能做得更好。”他抬头看着顾清说道。

避之不得的顾清,轻轻“嗯”了一个字。

一顿难以入口的饭菜吃完,顾清主动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放进洗碗机。小爵将桌面擦拭收拾干净,把小花瓶归回原位。

让侄子倒上两杯茶,赶去楼下水果店待着,说和顾叔叔有谈话。小爵老实听从,为两个大人倒好茶水,下楼去白大姐店里买水果。

顾清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到了桌子旁。

“你想谈什么?”袁谆询问。

“谢简逸的事情。”顾清回答,“谢康泰希望你把人放了。”

“顾清,光是谢简逸做过的事,我就不可能把人放了。”袁谆回绝,“他针对你犯下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忘记。”

“我知道,他是个不值得原谅,该受到惩罚的人。但谢氏既已剥夺他的继承人之位雪藏他,没有后背力量支撑,他就不会再兴风作浪。所以,把人放了,对袁氏来说也没多大损失。再说这件事,是袁氏占据上风。”顾清条分缕析,试图说服眼前人。

“袁、谢两家恩怨无解,我没有理由把人放了。”袁谆强硬拒绝。

早预料到会是这样,顾清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要是利用手中权力,向袁氏一方施压,恐怕只会反弹。为了谢氏的条件,彻底得罪袁氏,是非常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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