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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谢简逸看起来很冷静,脑子条理清晰。可被剥夺一切人,越是冷静,行动起来,就越疯狂。他破相的脸庞,断掉的一条腿,在精神病院遭受的一切侮辱,都推动着他,不顾一切地朝毁灭的方向走去。
“说实话,顾清,到现在我已经不是很恨你了,但我仍然不能放过你。要怪,你就怪袁氏兄弟吧。”
顾清沉默,不知如何劝慰内心黑暗,行为极端的人。
“我谢简逸活着,有仇必报。袁宴折我一条腿,那我便要他两条腿。你猜,在你和亲弟弟之间,袁谆会选择谁?”
“我和袁谆并不你想象中的关系。”
“呵呵,这话你也就骗骗自己。”
顾清无法改变这人想法,便转变新的思路。
“我是这座城市最高权力者,只要想庇护,任何人都不会动你。但前提是,你现在就放了我。”
“你在讲笑话吗?”
谢简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清哑然。疑心极重的人,怎么可能相信这套说辞?
要换成别人,说不定能说动对方。毕竟他有实权,能调动江城官方部门。从四大财阀手里庇护一个人,是完全能办到的。
眼前人,早已丧失了对人的信任,任何说辞,都是没有用的废话。
见他无话可说,谢简逸好心情地,拿起手机打电话。只听见,其说道“按照计划,你下午行动”,而后报上地址,挂断电话。
“下午,就有人来陪你了。”谢简逸伸手捏住他下巴,露出癫狂的笑容。
市政府大楼,市长和秘书一早不见踪影,电话也打不通。询问昨天一起回来的公务员情况,对方回答,杨秘书送市长回去了。
劳副市长再次拨打杨典司电话,对方恰好打过来,他滑到接听键。
“喂,杨秘书,顾市长呢?”
“医院里。”
“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顾市长高强度工作,又连着两天大雨去县区乡镇进行调研。身体就这么垮下病倒,现在感冒发烧在医院里躺着。”
“这……我马上赶过去!”
“您不用过来。顾市长让我传话,这几天工作由劳副市长代劳,有重要签署的文件,待回去以后,再进行处理。”
“好,如果有任何事情,记得及时通知我。”
“好的。”
双方,挂掉了电话。
劳副市长忧心挂虑,这段时间顾清拼命工作,他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人病倒,下次可要劝他别再这么劳碌了。
此刻,某家私人医院里,坐在病床,额头纱布黏贴伤口的杨典司挂断电话,看向病床边的袁谆,询问市长情况。
袁谆回答,袁氏与谢氏已出动最大人手寻找,三天内一定把人带回。
“顾市长不该卷入你们的仇恨,他若没有安全回来,你们将承担最大后果。”
至于会是什么后果,没人知道。
“杨典司,顾清出事,为何没有报警让公安机关介入?而知找我?”
袁谆询问道。
“江城里,只有你才是和顾市长走得近的人。”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前任市长自杀,距离现在也才七个多月,现任市长再出事的消息传出去,江城官场动荡,中央纪律检查委员调查组会来此进行大清洗。
这就是没有报警,直接联系袁谆的原因。
“你的决定是对的,事情我会圆满处理好。”
袁谆承诺道,随即离开医院,调查谢简逸行踪。
在袁、薛两家地毯式寻人时,薛定接到谢简逸电话。对方提供了一张顾清捆绑在椅子上的照片,和等待“救美”的地址。
看着顾清脸上有玻璃震碎的划伤,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垂下带着一丝凌乱。他手指便不由抚上这张狼狈的脸庞。
这起游戏由他来结束,他很期待,当袁谆找人找到他床上,会是什么表情?
收起手机,他叫上几名手下。不一会儿,两辆车子一前一后使出江实集团总部大楼。
车子开了四十分钟,来到一个老市场仓库。他带人下车向仓库走去,与绑架者进行一番“搏斗”时,有三十个拿着棍子的人朝他们围拢靠来。
刹那间,他感到不对。
当拿出手机要电话谢简逸,便有人横着棍子从背后扼住他脖子往里拖。他带来的人,三两下被打倒捆绑塞嘴拖走。
棍子扼住脖子,强烈窒息感袭来,他本能挣扎。有另外两人,反剪他的双手捆绑,横在他脖子上的棍子才松开。
“走吧,老板等着你。”花臂大汉拽着人,拖进仓库里去。
卷门拉起,他被重重一推,踉跄进入。
里面,背对着他的谢简逸,和面向这个方向的顾清,同时看过来。
看到谢疯子朝他露出的疯狂笑容,他心下骇然,旋即又反应过来——事情已从手中失控,本以为还困在谢家的人,已逃出牢笼。
从其出逃开始,才是真正主导一切的人。
薛定被捆着拖进仓库,摁在椅子上,旁边的顾清扫了他一眼。
“谢简逸,这是什么意思?”薛定从容淡定,内心紧绷成弦。亲手释放出这么一个不正常的人,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别着急,我待会再招待你。”谢简逸嘴唇笑纹,荡起阴冷的寒意。他向后伸手,身后花臂大汉递给一条皮带。他慢慢地把皮带卷在手里,对顾清说道:“知道你今天的遭遇,拜谁所赐吗?”
顾清没有回答,不用想,大致也能猜出来。上午其口中的“做伴”,指的就是薛定吧。
“一切都是姓薛的预谋,他想利用我对你下手,再出面‘英雄救美’控制你。但是啊,他偏偏瞧不起我,以为我腿废了,脑子也跟着废掉。所以,我要不回敬,岂不是对不起他的诚意?”
薛定偏头看向右侧顾清,对方面无表情看过来。
“这件事我会解释清楚。”
顾清转回头,对其解释,毫无兴趣。
“这个人想控制你,不是因为感情,是从你身上感受到了威胁。顾清,你一定很讨厌这他吧。”谢简逸伸出一只手捧住他脸颊,“现在,我给你除掉他的机会,保证不会有人查到。”
顾清摇头拒绝。
“你真是善良。”谢简逸收回手,纯良笑道:“四大财阀内里不干净,暗中处理人这种事没少干。薛定为成为薛氏财阀掌权人,还不知干过什么肮脏事呢。所以现在把他宰了也不冤。而且啊,他要从这里走出去,一定想办法弄死我。”
“既然知道,劝你把我们放了。不然,要干死你,一个谢氏肯定拦不住我。”薛定警告道。
谢简逸回应的是,“啪”地一声,手中皮带朝他脸上抽去。
薛定脸一偏,左脸浮出血痕,人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姓薛的,到现在你依然瞧不起我。”谢简逸笑容收敛,目光透着杀意。“我这个人啊,只要没死,一定会让愚弄我的人,享受被愚弄的代价。”
说完,扬起手,再次朝其脸上抽下。
皮带带着凌厉的劲风,“嗖——”地一声,落在那张英气的脸上,生生让半张脸庞,仿佛毁容般,浮起血肿,渗出鲜血。
顾清光是听着,都感到疼。
连抽了好几下,谢简逸终于停手。看着薛定双眼眼白,因疼痛和暴怒爬满红色血丝,他露出了舒服的笑容。
“这样吧,我放你们其中一个出去。”他松开皮带,交给身后花臂大汉。“只要,你们其中一人愿意留下。”
两人皆沉默,知道他在戏弄人。
见无人回答,谢简逸露出古怪的笑容。
“就算真能走一个,你们也一定不会让着对方。”
薛定为了自己,绝对会留下顾清,同样地,顾清也会留下他。
这一点上,双方没有任何狡辩。
薛定视顾清为猎物,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顾清不喜对方算计,自无任何感情可言。两人都没必要为对方付出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