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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儿子走出去,单远思目光放在桌子小花瓶里的玫瑰上,静静的等待某个人。
晚上,单长乐给星狼洗澡吹毛。干干净净的大狗子洗完澡下楼陪父亲,他关上浴室沐浴。
楼下店外遮阳伞下的两位少校,一起喝着啤酒。瞥见星狼下楼,贺承续喝下好几口啤酒,聊了一会,才上楼陪伴心上人。
到了二楼,抓住门把手一拧,打不开。又拧了好几下,确定是从里面反锁了。他下意识摸口袋,才想起这段时间一直和长乐住一起,就没有带钥匙。抬手“叩叩”地敲几下喊了一声“长乐”。
好端端的怎么把门给锁了?但里面的人没有回话。
他干脆走到阳台,想从窗户爬进去。却发现窗户不仅反锁,窗帘全部拉上挡住外面视线。
“长乐开门。”他敲着窗户道。
单长乐还是没有回复。
又连续敲了好几下,确定对方铁石心肠,他只得返回楼下,和好友继续喝酒聊天。
房间内,单长乐看着桌面上盒子里的那两叠信。这是贺承续给他的,未曾看过一封。当时,明明已扔进了垃圾桶,却又鬼使神差地拿出来,藏在床底下,假装不存在。包括那条编织手绳也是一样。
贺承续说,绝对不再离开他。爸爸说,如果他下定决心,有办法让那个人彻底消失眼前。
接受还是拒绝,决定权在他手里。
拿起第一封信,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高考前的时间。他取出信,想要打开,手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似地,无法开启查看那一段过去。
目光看向桌子上的照片。里面,是他抱着大猫咪,开心地笑着和父亲、董先生一起合影。
复杂的心情,慢慢舒缓。手中的信件,不再沉重如石。
打开第一封信件,映入眼里的第一句话是“我把长乐弄哭了,我憎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他。”
他内心一窒,继续往下看。
“曾经的我,幼稚地以为,综合格斗是人生里的一切,但我错了,长乐才是不能放弃的一切。我没有足够的力量,留在他的身边。在他寻找不到单叔叔而担心,在单叔叔出事后而痛苦时。我清醒地看到,我什么都做不了。像个无能的废物一样,只能和他一起等待。父亲说得对,我对他的爱,光靠蛮力和感情是没用的。如果没有强大的支持,当他再次遇见苦难时,我是否和现在一样,继续无能为力地等待?这样,也只会让他承受更加巨大的伤害……服从父亲,与其对赌。唯有这样,才能给我们一条出路,也不会再受到阻挠。对不起,长乐,我爱你。请一定要等待我回来……”
看完了第一封信,单长乐内心发堵。
拿起第二封信,继续往下看……
一封又封信件,散发着浓重的信息,沿着文字上的轨迹,仿佛亲眼看到了他考进了国防科技大学,在那里努力地生活了四年时间,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直接授予上尉,之后和同期生董极厚奔赴边防,带人立下一等功,却差点命丧于此。
边防苦寒之地,以坚毅的意志,获得荣耀的勋章。
这一切的一切,只为能够走上更高一层,只为了能够尽快调任江宁军区来到他的身边……
楼下,贺承续和董极厚挤在一张席子里,两人说着要拍三军宣传片的事情。人员似乎在五大战区抽调最优秀的人员出境。
这件事,贺承续本没什么兴趣。可一听董极厚说,要是长乐看见他帅气的一面,说不定会崇拜,他一下来了兴趣。
“四叔海军中将军衔,每年肯定要去的……你今晚怎么被长乐赶下楼了?”董极厚好奇询问。
“长乐不会赶我,是我怕你小子一个人寂寞才下楼陪着。”
“说来说去,还是被赶下来了嘛。”
“极厚。”
“干什么?”
“你这样是找不到对象的。”
“……”
刹那间,董极厚觉得,长乐赶得好!
第136章 原谅
“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保护那个孩子,甚至是踏出这个房间的门口。嘴巴上所谓的感情,在面对更大的权力和力量时,很容易被摧毁。”贺原看着儿子说。就像现在面对他,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一样。他要让儿子认清一个事实,若有一天,遇见比父亲更大的外来力量干涉两人,到时该怎么办?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孩子被摧毁吗?“如果你断绝与他的关系,并听从安排爬上和我一样的高处,甚至是超越我。以后你想做什么,我不会再干涉。但如果失败,自然不会让你们再次相见。”
综合格斗可以当成一个爱好,但不能成为职业。他要阻拦承续走向这个伤亡率极高的竞技搏斗运动,逼迫他放弃,这才利用那个孩子进行施压,把现实问题摆在他面前。
这就是当年,作为一位父亲对他所说的话。最后,他放弃综合格斗,选择对赌。虽然五年来,父亲已升职。可他也超出了对方的预期,成为极其年轻的上校。
从此,父亲不会再干涉他的选择。
也明白了,当他只有与对方站在同一个高度和位置,才有平等对话的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突然冷漠拒绝,不再联系。
一旦违背父亲私下联系,就会失败,也再无法回到所爱之人的身边。他压抑着内心里的痛苦,却不及长乐所承受的万分之一。
他所爱的人儿,正被他无声无息地刺伤心脏。
桌面上,一封又一封的信件拆开查看,青年眨着含泪的眼睛看了一夜。
那颗难以缝补的伤口,慢慢地愈合。
早上下楼给父亲做早餐时,某人准时起来帮忙。贺少校琢磨,应该自学点拿手好菜,不能总打下手,长乐要是亲手吃到他做的好菜,一定会开心。
一厢情愿的平头男人,已在幻想温馨美好的画面。
在董少校看来,他不过是暗中学着四叔,讨好长乐罢了。打着哈欠,把席子收起。正要去后院的水龙头刷牙时,看到贺承续满面红光,并结结巴巴地和心上人说话。心下疑惑道,承续怎么了?难道被长乐再次拒绝,被打击得受不了了?
可一想他那性格,就算被拒绝一万次,也会紧紧黏腻着对方纠缠不休。
小厨房内,神采飞扬的贺承续,一脸喜悦。
“你要是再碍事,就滚出去。”正在给摊鸡蛋饼的青年不冷不热地说。
“我帮忙,绝对不碍事。”贺承续乐滋滋地说,主动做生煎包。目光不时扫视对方手腕的编织手绳。
长乐终于戴上了手绳,是不是可以证明,已原谅了他。
一楼房间,董覆陪单远思吃完早餐,穿上西装打领带出门。见他出去,单亲爸爸欲言又止。这几天,对方似乎很忙。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他,畏惧着不敢去问。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踏出去。
亲吻了一下手中玫瑰花,将其放在床上,董覆温柔地与他说话。
“今天有点事需要出门,远思要是无聊,给我打电话好吗?”
抚摸着星狼,与那双深幽如夜的眼睛对视,单远思缓缓点头。
在对方离开,他把床上的那支玫瑰拿起闻了闻,插入了小花瓶。
一连胶着好几天,国药集团总算和骆氏谈成协议。也不知说了什么,那个硬气的骆氏年轻人不再耗他们。
眼下,正在内部进行交接。骆氏从国药集团身上拿了至少十个亿,即使什么也不干,也能潇洒过一辈子。但掌握着技术的他们会不会重新进行医疗器械项目,没人知道。九州医疗器械集团,占据很大市场,他们想要东山再起,对抗曾经亲手创下的庞然大物,简直以卵击石。
从私企变国企,接受不了的人,辞职离开,愿意留下的,会继续工作。股权变更、公司法人变更等流程,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
项信欧选择辞职。南明街北岸的商业街,他坐在石椅上抽烟,并给单长乐打电话。
撑着下巴偏着头,人群里,远远地看到对方和贺承续一起走过来。
到了他的面前,单长乐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