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 / 2)
喝了一小口放下,他目光望向府中区的繁华楼宇,及远处的天际。
直到,身后有人踩着脚步声走过来,缓缓地绕过他背后沙发,站到了他的面前。
当看到他那一刻,赵澄从葛东耀脸上见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赵澄没有站起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嘴唇露出似有若无的笑容:“你来了。”表情语气,身上贵族般的松弛气质,俨然赵显尊本人。
唯一不同区别是嗓音。
赵显尊的语气更沉一些,赵澄的嗓音,带着一股清冽。
但和他父亲一样,即便他只是坐着,也让站着的人,内心不由敬仰,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来。
被眼前人震住的葛东卓,心知眼前人不是赵显尊,在表现出异样情绪之后,迅速收敛真实心绪,跨步走进沙发坐在赵澄面前。
“你不是你父亲,你的故意挑衅,并不能左右我。”葛东卓死死盯着他的脸,埋藏在记忆中的人,眼下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葛东卓,你老了。”赵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扫视眼前人。
面前仇人面容并不显老,相反有着一张保养得十分年轻的面容,身上是一股位居高位多年的气势。如果其与儿子葛续站在一起,旁人更容易猜测是兄弟关系。
他这句“你老了”,指的是对方的心神姿态已苍老。
“你故意穿上你父亲的衣服,戴上他的手表,就自以为是他了?”葛东卓以气势上,想压迫对方一头。
“和我想的一样,你很在意我父亲的物品。”赵澄漫不经心一笑,“让我猜猜,我爸爸的东西,你藏了多少?嗯……我大概数不过来。一想到你背着我爸爸,像条阴沟里的老鼠,窃走了他的物品,就让人感到作呕。”
说完,他微微皱眉,露出厌恶的表情。
“闭嘴。”葛东卓阴冷警告,他不许对方顶着赵显尊的脸,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但最恶心的是,你对我父亲的心思吧。”赵澄悠然一笑,“你真让人恶心。”
这一刻,赵澄和赵显尊的脸重叠,仿佛其父对昔日的下属说出这番话。
冷酷盯着“赵显尊”,听着他的话,葛东卓内心汹涌着被人揭穿的,难以启齿的怒意。隐藏极深的他,眼前之人为何知晓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澄,你明白自己的处境吗?”没有和儿子一样冲动,葛东卓保持着风度,冷面开口。
“我的处境?”赵澄状似思考,朝其微微一笑:“你是指,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一如二十年前,害死我父母那样吗?”
“我若是你,不会愚蠢到回江府,更不会就这样出现我面前。”葛东卓望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内心激潮汹涌,又回想起看到赵显尊与魏环死亡时,自己失控跪地,又哭又笑的模样。
赵显尊之子,那个被保护在宅子里的孩子,如今出现他眼前。
他们……何其相似。
相似到,自己暗中爱恋之人,就在眼前。
遥不可及的上位者,直到死亡,也没能触碰到对方。
活生生的,心脏被挖掉一块,痛苦得他很长一段时间,难以从“失去”的悲痛中清醒过来。
自己所仰望的爱恋之人,其血脉相连的孩子,唤醒了二十年前跟随在对方身后的记忆。
有着深厚底蕴的高贵男人,身边的权力者们,也散发着非凡的独特气势。他们以赵显尊为中心,追随着他的一切。
他只是个边缘人物,如果不是父亲入了对方的眼,赵显尊未必能记住有他这么一个人存在。
羡慕、嫉妒、爱慕,还有不可显现人前的阴暗心思。
疯狂、欲望、怨憎,一切的一切,如同带着荆棘的蔓藤,从脚下省长,缠绕在身上。
到了最后一刻,尚未来得及让对方知道,却已死去。
是的,赵显尊生前,他拿走了对方的私人物品,包括领夹、袖扣、领带,还有杯子等。这种违背道德的举动,刺激着他的神经,有种触碰得到了对方的错觉。
没有人知道他的痛苦,他以为只要把赵显尊从高处拉下来,对方就能看到自己,与自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可是,对方宁愿与妻子一起死亡,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哪怕是死,这对夫妻仍保持着贵气,任何人都无法触碰他们,这让他如何不绝望痛苦……
“我不出现,你岂不是不会回来。”赵澄眼眸明澈,透穿眼前仇人,“葛东卓,我等你很久了。”
“你想玩什么把戏?”葛东卓面对与赵显尊一样的脸庞,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无法容忍赵澄伪装成其父亲,想要撕下这层面具,可又怀恋着这张面容,目光贪婪地舔舐,腾腾生长起强烈的控制欲。
曾经想要为赵显尊打造一间华丽牢笼的念头,将其关在里面。
只有自己欣赏触碰的欲望,疯狂滋生,以至于现在动了“这是不是老天爷再次给自己一个机会”的想法。
赵澄是赵显尊的孩子,他们有着深深的血缘关系。赵澄的长相、气质,还有举止继承了他的父亲,成为一个活生生的赵显尊。
倘若把这只金丝雀关在自己亲手打造的华丽牢笼里,不就实现了二十年前的欲望吗?
他脑子清晰知道,赵澄不是赵显尊……但两人的血脉关系,还有生物基因关系,完全可以视其为代替者、继承者。
父与子,失去和得到。对于前者,他已没有任何机会,但是后者还来得及……
“麦子养成熟了,是要收割的。”赵澄打了个比喻。
“你拿什么收割?靠杨、李两家?还是靠你自己?”内心疯狂交织的欲念,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奔涌,他反而渐渐轻松下来。
赵澄不是赵显尊,但可以完美替代他。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更适合他的替代者。
二十年前崩溃的感情,多年来的痛楚,所有的遗憾,还有深沉的爱意,此时此刻都能从赵澄身上重新建立起。
“你可以猜测。”赵澄右腿交到左腿,左手胳膊撑在沙发边缘,手指轻轻撑着左脸。
“我从不猜测,只决定去做。”葛东卓眼神已改变,嘴唇露出冷酷的笑意。
“哦?你决定怎么做?”赵澄语气始终不紧不慢。
“把你关进我的笼子里,让你消失在江府政界,从此以后查无此人。”葛东卓含笑说。
“你可真是恶心。”赵澄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对方。
“这次,我不会让自己再后悔。”葛东卓语气变得贪欲,“你会从我身上感受到我对你父亲的爱意。”
“这不是爱,是变态。”赵澄恶心地说。
“当一个人无法释放自己的爱,就会变得扭曲。”凝视着他的葛东卓,缓缓站起俯下身子,伸手触碰一直以来想要抚摩的脸庞。“赵显尊,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触摸到了赵澄的脸庞皮肤,仿佛触碰到了赵显尊本人。
只存在梦中的幻想,就在眼前实现。刹那间,双方距离不再遥远。
他手指贪婪地,想要从赵澄的脸颊,抚摸到他的脖子,再进一步解开这套昂贵的西装,侵犯气质高贵的躯体,让其在自己身下,发出迷人的呻吟,流出情欲的泪水。
这样的幻想,在脑海早已产生过无数遍,本以为再无机会的他,现在完全可以实现。
他不由得露出了可主宰一切的笑容。他手指缓缓往下滑动,这时,突然有一只大手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拿掉他的手。
“葛东卓,不要碰我的人。”醇厚的男性嗓音,语气压迫性十足。
葛东卓转头,目光悍然逼视对方。此刻要是别人对上这样的眼睛,已忍不住后退,双腿吓得发软。
一身威势的蒋巍,双眼沉不见底,全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松开葛东卓的手腕,他气势压人说道:“任何人都别想从我眼底把赵澄带走。”
葛东卓抚了抚被松开的手腕:“蒋巍,不要多管闲事。”语气蕴含着警告。
蒋巍轻视之道:“我不容许任何人侵犯我的人。”
葛东卓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的人?”
蒋巍没有做任何解释,那双沉冽的眼眸,让人生畏。
知晓眼下无法带走赵澄,葛东卓看了一眼沙发上“看戏”的赵澄,转身离开。
“约会”的对象走了,赵澄整个人放松下来,拿起咖啡一口喝完。
刚放下杯子,想要舔舔嘴唇,蒋巍已一手撑在他身后沙发,一手捧起他的脸,低头把留在唇上的咖啡汁舔掉,再吻了吻他的脸颊。
男人旁若无人的态度,使他本能抓住对方头发,把人拉开距离。
蒋巍坐在他对面,手指触碰了一下索吻的嘴唇:“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