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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如赵澄推断的那样发生。
包括他,也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
“什么选择?”为突如其来的巨大消息,葛东耀心脏剧烈跳动。
“冷眼旁观。葛东卓要求您主动辞去副省长之位,不再参与明年的竞选。但此事您若置身事外,家族受另外之人掌控,那么您便可继续稳坐现在位置,或许还能成为下一届省政府省长。但是我建议您成为葛氏的掌权者,这样才能保障令公子不再成为威胁您的软肋。加上省长身份,更没人再能撼动您的地位。”慕渊清条分缕析,把选择权交个对方。
葛东耀深深吸一口烟,久久没有说话。
“有些人的机会,一辈子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没了。”慕渊清轻轻叹息一声。
李氏家族内部,李天瑞着手计划把赵澄从葛氏中救出。说什么十二小时内不把人放了,便对葛氏下手,这话只是喊给葛东卓听的,他可等不到十二小时以后。
故而,安排手下把葛续控制住,与葛东卓谈判交换赵澄。
他不信,赵澄比亲生儿子还重要!他现在没耐心、也没那个心思去做缜密计划救人。更直接粗鲁的方式,是最有效的。
对他的作为,李氏家族内部有人不满质疑,难以理解为了一个外人,向另外一大家族的继承人下手。
“天瑞,葛续是省纪委书记、省监委主任,你向他下手,有考虑过李氏的其他人吗?”
事后,葛续一定报复,针对李氏的从政者进行调查,甚至是设计陷害李氏族人。所以万万不能这么做。
其他人点头,不赞同他的做法。
“你向来是个权衡利益得失的人,这件事上,抓葛续救赵澄对李氏来说,有什么利益?”
另外一位叔叔质问,把李天瑞问得哑口无言。
“赵澄是杨氏的人,该出面的是杨敬德。你可以让杨氏动手救出赵澄,但李氏绝对不能出面。”
第三人说道。
李天瑞沉默下来,等待他发出行动指令的手下,全部等候外面。
“你现在是李氏的主心骨,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家族里的人。你要清楚,你的一时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杨敬德是省长,省部级正职,本省最高官员。有他在,还轮不到你出面……”
李氏政权中心人物,你一言我一语分析利弊,劝说他放下救人念头。
脸色如外面阴天大雨一样的李天瑞,不言不语。
家族和所爱的人之间,难以抉择。他要不是李氏家族的掌权者,能够毫不犹豫地行动,不用考虑其他,也没有任何顾忌。
但他不是一个人,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真这么去做了,父亲和爷爷会失望。
可难道眼睁睁看着赵澄遇险无动于衷……
“我知道了,我去见见姑父。”沉默许久,他打断劝说。旋即站起,让司机送他去见杨敬德,同时联系对方。
此刻杨敬德在省政府大楼处理政务,其接到电话,内心猜到李天瑞为何而来,于是电话一楼政务大厅相关公务员。
半个小时后,由一楼公务员带领,李天瑞乘坐电梯上楼。
到达省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公务员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这里坐。”杨敬德从办公桌站起,请其到待客组合沙发坐下。
“姑父,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赵澄的事情。”李天瑞接下递过来的茶水。
“说说。”杨敬德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赵澄在葛东卓手里,目前处境危险。此事我希望你出面把人救出来。”李天瑞道出来意。
“葛氏真是无法无天了。”杨敬德沉下脸色。
“赵澄是你身边的人,我有心救他,但不方便出手。”李天瑞握紧了手指。
“你待赵澄不薄,我理解你的处境。等会我上葛家一趟,和葛祺祥谈谈,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如果有谈判的余地,我尽力把人带出来。没得谈,就来硬的。”
他是本省人民政府首长,哪怕背后没有庞大的家族,手中权力是实实在在不可轻易撼动逾越的。
当晚,司机送杨敬德前往都江区的葛家大宅。
本省最高级官员上门,管家不敢拦着,先是请到客厅再报告给葛祺祥。
知道杨敬德会上门,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很看重赵澄。没马上见人,葛祺祥摆正姿态过了好一会,才让管家请人到茶室会面交谈。
杨敬德掀起珠帘进入茶室,径自坐到葛祺祥对面,开门见山道:“葛老,我听说赵澄在你家做客,特意前来接他回去,还请你行个方便,不要为难籍籍无名的小辈。”
“我可以放他走,但有个条件。”葛祺祥慢悠悠地为自己泡茶,却没有为客人准备茶杯,明显不欢迎对方到来。
“什么条件?”杨敬德径自拿出烟点燃。
“赵澄辞职离开本省,永不踏入江府一步。”葛祺祥那双灰冷的眼眸,十分犀利。
“您提出的要求太过无理。赵澄到底犯了什么错,得落到如此下场?”杨敬德冷哼,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身为最高权势者的气势和姿态。
“犯了什么杨省长不必知道。省政府秘书长少了一个,自然会有新的人填充进去。所以赵澄并不是不可取代。”葛祺祥悠悠然地吹了一口热茶喝下。
“任何人都可替代坐上秘书长位置,但赵澄仅此一个。他是我杨家人,忠诚于我,工作上兢兢业业完美解决处理任何事情。有这么个让我感到安心的人在身边,我凭什么要解雇他?”杨敬德厉声道。
“你无法接受我提出的要求,我便不会让赵澄踏出葛家半步。”葛祺祥也一身威赫地说道。
“那你想对他做什么?”杨敬德沉声质问。
“你别管,就当他落江死了。”葛祺祥放下茶杯。
“看来你是不把我的身份放在眼里了!”杨敬德怒气显现。
“我要是没把你放在眼里,也不会见你。赵澄要么离开本省永不得踏入江府,要么生死由我葛氏处置。”葛祺祥声色俱厉。
“葛祺祥,今天我要任由你宰割赵澄,下次你就会把手伸进杨氏为所欲为。我杨敬德把话放在这里,赵澄必须安然无恙回到省政府,不然我把葛氏从本省官场清出去!”杨敬德盛怒,表情让人栗栗危惧。
“你敢动葛氏,我便不介意向杨氏动刀子,看谁先捱不过去。”葛祺祥阴冷说道。
“呵呵,好一个狂妄自大的葛氏!”杨敬德把烟摁灭桌子,头也不回地站起离开。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早已等候外面的孙子进来。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葛祺祥问到。
“准备妥当。”葛续点头,一双眼眸十分凶狠。
“好,今晚尽快把人处理掉。”江府赵氏这个祸患,留不得。杨敬德逞再大的能,耍再大的威风,只要把赵澄尸体仍在他面前,也只能认了。
后院鸟笼,赵澄和看守的管家之子借了一本哲学书躺在床上看。不知时间情况下,靠着一日三餐判断大概什么时候。
葛东卓有空了,便过来讲述与父亲有关的事情,试图给他洗脑成为“父亲”。这个恶心至极的男人,只能借助可笑的回忆连系上与父亲的关系。
一个阴暗、嫉妒、面目扭曲,善于伪装的男人躲在暗处看着爸爸和妈妈,幻想着取代妈妈的位置留在爸爸身边。
呵呵,他不配。阴沟里的东西,披上龙袍,永远也上不了台面。
书籍翻了三分之一,精神上的困倦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合上书本扔到地毯上,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渐渐入睡……
外面雨水未停,深夜里的古典宅子,透着凶险的味道。潮湿的暗处,匿影藏形,潜藏着危机。
葛续房中,一条又一条香烟摁灭在烟灰缸。等到墙上时间来到午夜,又从午夜至凌晨一点,他站起打开房门走出去。
黑暗之中,暗中等待的人影低声汇报,整座宅子的人都已昏迷——今夜,宅子里的水和食物下了药物,就连空气里,也布满有毒的线香味道,吸入者头晕乏力。
爷爷老了,他还年轻,宅子里的人几乎听从父亲。所以,哪怕是误杀,也要让整座宅子归于死寂,再带人去往后院把那个贱种宰了。
没有动用葛氏手下的人,他花钱在外面雇了一批亡命之徒。这些人只要钱足够,敢上刀山下火海,家宅后院谋杀一个人更不在话下。
一行人踏雨而行,来到后院。
后院守卫者,毫不意外的昏迷倒下。
他阴冷着一张脸来到后宅,伸手推开其中一道门口,接着朝里内厢房行去。
里外看守的十几人,靠墙滑落,一动不动。
站定内厢房门前,他抬起手指贴在古典的木门上,猛地推开。
里面,一片漆黑。
“开灯。”他开口道,便有两人在内部墙上摸索,“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只见,偌大的厢房中央建造有一个金色鸟笼,鸟笼里面是他要宰的人,还有他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