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蜚语(2 / 2)

  车内沉默半晌,他听到林观清问:“这些被当做了恶作剧?”

  朋友讷讷地“嗯”了声,至少从他听来的消息里,最后定性成了这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他道:“邹嘉赐说他没想真的让人不去考试,还讲家里弟弟顺顺利利去了F大,小打小闹没什么影响……”

  单论结果,林秋宿确实高考正常发挥,交出一张满意的答卷。

  在大部分外人眼里,哪有那么多感同身受?他们没兴趣去探究更多,也没精力去义愤填膺。

  只要故事的主角最后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即便期间发生过严重欺凌,也可以视作一场用来铺垫成功的风波,横竖没有无可挽回的损失。

  “我以为被锁住的人,不是你弟来着,发生这种事情他怎么不和你讲啊?”朋友道。

  他再唏嘘:“高中那会儿看你总被催着回去陪他玩,你又放弃竞赛又过得精打细算,死活不肯把他送去领养,我以为你俩关系很好呢。”

  怕林观清满腹心事把自己压死,他道:“这些年你俩怎么了?要不和我说说?”

  林观清张了张嘴,一时间没出声,心想,这十年他和林秋宿怎么了呢?

  问题就在于,两个人看起来没任何矛盾。

  比起很多疏于联系、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兄弟,他们甚至算得上亲密。林秋宿会关心他的饮食和作息,还会留意伦敦的天气与温度。

  就算是刚进鸿拟的那段时间,自己经历着远比其他人更严苛的考核,每次在工作中得到片刻空闲的时候,每次晋升成功可以加薪的时候,想到的也是和林秋宿分享。

  只是这种亲密,好像非常脆弱,稍加窥探到对方隐瞒的冰山一角,就不堪一击地被瓦解。

  “我和他,好像分开太久,也离得太远了。”林观清说。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没有麻烦朋友再带自己吃夜宵,找了个路口独自下车。

  夏天的晚风清新凉爽,他被吹起衣摆,却没缓解内心的不适。

  他看着熟悉的街头巷尾,忽地感觉很恶心,生理性想要作呕,但胃里空空荡荡,只能泛起苦涩的酸意。

  这个路口离自己曾经的家非常近,不过温馨的屋子早就在抵债时被拍卖,写上了别人的名字,换上了别人的钥匙,不容许他再回去。

  林观清以前很害怕来到这个地方,处处旧景不能再相认,似乎无声叫嚣着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然而今晚他没分毫抵触,呆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

  木板材质冷硬,椅背硌得背脊僵硬生疼,着实不是一个适合长久歇脚的地方

  以林观清的薪水,在物质享受上已经可以应有尽有,而不是神经质一般杵在这里,但他偏偏待了一整晚。

  他想到妈妈刚怀了林秋宿的时候,告诉他家里会迎来新成员,可能是弟弟也可能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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