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1 / 2)

  顾言真点头,低声道:“好。”

  其实这样的事根本不用父亲特意提点,他年年都不曾忘记。清明扫墓忌日烧纸,从不缺席。

  顾正秋点头,放下茶杯又道:“过几天我准备找大师相看,给霖泽配个阴亲。他走了那么多年,在地下孤单,这样也好有个伴。”

  顾言真微微皱眉:“这不合适,大哥不会同意的。”

  “你懂什么。”顾正秋沉声道:“霖泽走的时候那么年轻,你这个做弟弟的难道就不知道为自己的哥哥着想吗!?”

  就算如此,顾言真也不肯退让:“阴|婚这种封建迷信陋习不该被发扬,父亲。”

  “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顾正秋不耐烦,冷冷的说:“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顾言真心里烦闷,他抬手轻揉眉心,极力压抑情绪,试图与他心平气和的说话:“恕我直言。您能找到的那些肯配阴婚的人家,又能是什么好人?”

  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死去儿女的骨灰配什么阴婚,本身就是缺德又贪婪的父母,跟这种人打交道能有什么好。

  他的大哥光风霁月,不可能同意这样的荒唐事。

  听了他的话顾正秋更生气了,他脸色铁青指着书房的门骂道:“你给我滚出去!”

  “就算您赶我走,我也要说。”顾言真淡定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摇椅上坐着的父亲,一字一句道:“阴婚的事,我绝不同意。”

  说完他不顾老爷子气得摔杯,镇定自若离去。

  谁知刚出书房,他在楼梯转弯处又遇到了刚要上来的程婉欣。

  母子俩面面相觑,程婉欣手上还端着托盘,里面摆放着切好的水果。她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小儿子又一言不合被丈夫赶了出来,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

  顾言真对她微微颔首,平津的说:“母亲,我又惹父亲生气了。”他说起这事丝毫没有对忤逆父亲的愧疚,又说:“您待会进去好好安抚他。”

  程婉欣迟疑着点头说好。

  顾言真侧身准备下楼,母子俩擦肩而过的瞬间,顾言真忽然又回头,再次叫住了她。

  “母亲。”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缓缓道:“您好好和父亲谈谈,阴婚确实不妥。”

  “无论如何……让大哥安心休息吧。”

  听他提起早已亡故的大儿子,程婉欣的脸上瞬间浮出难以自抑的悲痛。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她好像永远都没走出失去自己最心爱的儿子的阴霾。

  顾言真见状没有多言,转身默默下楼。

  那一晚,顾言真总是睡不着。也许之前实在太忙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回想过去,而一旦空闲,他总会在任何时刻想起他的大哥。

  或许这些年不止是父母,他自己也没能走出来。

  古堡外刮着风,紧闭的门窗被吹得发出嗡嗡声响,古老的木质地板似乎有人在走动,顾言真睁眼到后半夜,才在风声中不知不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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