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骗子 5（2 / 2）

陈宣明白，王师爷分明就是请了一个穷老外来装大头，利用大多数中国人不懂英文实施诈骗。可惜这次偏偏遇上了陈宣，一个刚毕业，精通英语的大学生。

他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王师爷睁眼说瞎话，感觉骗子真是无处不在，不但现代有电诈，连来到清朝第一天也能碰到诈骗。不过陈宣决定先不踢破王师爷的伎俩，他担心原来三少爷的底子不好，导致自己的话陈老爷不相信，甚至加深误会。所以他先按兵不动，寻找机会揭穿这俩骗子的阴谋。

阿塔尔其实就是王师爷从长堤码头的一艘外国货船上雇回来的水手，目的就是为了专门行骗十三行附近的商家。他非常有针对性，从不敢去找十三行内那些大商行，因为人家除了自己有专门的翻译外，还跟官府和码头一带的地痞关系非常好。得罪这些大老板，分分钟就会人间蒸发。

但他也不会找小商户，因为体量太小，就算诈骗成功了也没多少肉吃。所以陈老爷这些不上不下，有一定的财力，跟各方面的势力又没多少联系，更不会请翻译的就成了王师爷的目标。

所以等那个大力水手吃下三块牛扒，喝了一杯红酒后，双方的生意就正式开始商谈了。

整个商谈过程，要不是陈老爷事先警告陈宣不准插嘴，他就真会憋不住笑出声来。陈老爷每拿出一款茶叶来介绍，王师爷就会装模作样的跟阿塔尔翻译，内容却跟生意毫无关系，无外乎就是这老头很笨，马上就要上当，事成后去哪里庆祝之类的。

而大力水手也很配合，总是憋着眉头装出很认真的样子，嘴里却说的是还想再来一块牛扒，镇海楼附近的怡红院有个小姑娘很不错这些混账话。

三个人就只有可怜的陈老爷在认真地逐个茶叶品种介绍，等时间差不多了，阿塔尔配合着王师爷，拍板决定用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跟陈老爷订了一百斤普洱茶叶。

看到生意这么容易就谈成，而且价格还比正常的批发价高了五百文钱，陈老爷内心无比高兴。他也贪，当场允诺，每斤高出来的五百文钱作为王师爷的酬劳。 王师爷自然是装得非常开心，点头哈腰地说着感激的话。

价格谈妥了，王师爷担心夜长梦多，就以船期为借口，让陈老爷三天内备好货，送到黄埔港码头的一个仓库。阿塔尔会在收到货立即全额支付货款。

至此，整个交易算是谈下来了，货银两讫，表面上看毫无漏洞。一旁的陈宣也很好奇，王师爷究竟会在哪个节骨眼上行骗呢？

然后，阿塔尔拿出了一份合同交给陈老爷，让他签名画押后，他们的合作才算达成。

陈老爷接过合同一看，整个人就傻眼了，上面全是鸡肠，一个汉字也没有，根本无法看懂！

“王师爷，这合同我看不懂啊！”陈老爷面有难色地跟王师爷说。

“嗨，这是洋人的规矩，做每样事儿都要按手续去办，不过这也是走走过场而己。合同我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王师爷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可这？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很麻烦的？”陈老爷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道。

王老爷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没事没事，润翁。我们自己人，还能骗你？要骗也只会一致对外，骗那些洋鬼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