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到现在什么都没有了(1 / 2)

  或许在思索那些繁乱的事情,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季萧未拢了衣袖进到殿中,他也不曾开口,只安静从桌上取了杯盏,为他倒了杯温水,送至面前。

  掌心拖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乌发柔软,陷在指尖。

  季萧未垂着眸看他,将杯盏凑近了些许。

  白发自颊边垂下,落在木朝生颊边,带给他些许痒意。

  于是仰着头出神的少年便慢吞吞将思绪转回到现实中来,没张口接水,唇瓣嗫嚅着,碰了碰。

  半晌之后季萧未才听见他轻轻的嗓音,问:“会觉得很可笑么?”

  “陛下,”他神色惶然,面色苍白,怔然问着男人,“会觉得我很可笑么?”

  “我,明面上是木家的养子,实则只是木家幺子木意远的仆从,木家上下除了阿娘人人都欺辱我,使唤我干粗活。”

  直到木家无端被灭门,那时木家子嗣四散奔逃,木朝生同他们一起离开,却在半途走散,之后他一直以为木家人早便死光了。

  白瑾在他面前总是轻声细语,已然过去许多年他记不清对方的嗓音,一时间竟也没认出来。

  于是又像从前那样,被无故欺负,被诬陷陷害。

  直到如今在恍然反应过来,这个世上真正的恶人还在活着,曾经将自己的活路从中斩断,后来又想要继续要他的命。

  思及此便觉可笑,木朝生无声笑了一下,轻声说:“木意远拿我当傻子一般欺辱。”

  胸口又开始闷,连带着额角也跟着跳动,疼得脸色苍白,唇色浅淡,额上生了细汗,却仍然带着笑,道:“连你们也一样,都将我当傻子,像只狗一样被你们耍得团团转。”

  季萧未没说话,他垂着眼站在榻前,睫羽挡住了瞳眸,脸上也无甚表情,让人无法探究他的想法,瞧不出他的神色究竟。

  他的态度太过冷淡平静,木朝生便像是一拳捶在了棉花上一般,他好像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承认或否认的话语,只是急切地需要释放情绪,一如先前对待白瑾那样,只有血液和哭泣挣扎的反应才能让他心情愉悦一些,也便如同上了瘾,想要更多。

  季萧未这般模样,只让他感到些许挫败,忽然便觉得疲累,阖上眼背过身躺上榻不再说话了。

  胸闷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愈发严重,木朝生胸膛急速起伏着,隐隐感到口腔深处有些血腥气,强行压制着,许久之后忽然察觉到男人动了动,大约是弯了身,他能感到对方的发丝正落在自己后颈处,有些痒。

  浅浅淡淡的熏香气丝丝缕缕漫下来,像是要将他完完全全裹挟起来一般。

  季萧未的触碰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木朝生只感到耳廓上微微一凉,等发觉那是对方的指尖时他已经撤回了手。

  指尖自他颊边划过,勾起一缕发丝,而后又任由那缕头发滑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