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副将冯青霜4(1 / 2)
黎酒似是不信,伸出尾指来勾住叶轻尘的指尖,有些羞:“将军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拉了勾将军就不许反悔了。”
叶轻尘失笑,一边跟他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一边笑他:“怎么还和个小孩一样。”
黎酒素白的面上终于露出一分欢喜来,露齿而笑,殷勤的给叶轻尘斟上了酒。
黎酒露着两颗尖锐的虎牙笑:“正因为是将军,才像个小孩一样。”
叶轻尘笑笑,喝下他敬来的满杯酒——是正常敬的。
成王的宴席持续到夜半才迟迟散去,叶轻尘被她误了换药的时辰,胸腹间伤口隐隐的作痛,眉目间便透出许多不耐来,黎酒敏感的察觉到她忽然的寡言,便试探着伸出手,用微凉的十指拢住叶轻尘紧绷着手腕,轻轻的推揉着。
叶轻尘像是被熊熊的火舌燎到一样,触电一样缩回手。
黎酒手在空中一顿,自然而然的又执起银质酒壶,为叶轻尘斟酒。
叶轻尘蹙着眉,制止了他,叶轻尘捂着嘴,不停的咳嗽起来,冯青霜忙从怀中捧出一丸药来,找伎子要了水来,看着叶轻尘就着浅浅一口水将药送了下去。
叶轻尘咳得浑身颤抖,招着手吩咐冯青霜道:“去跟成王说一声,就说我旧疾复发,不得不先行离席...”黎酒不停的为她拍着后背,叶轻尘渐渐缓和下来,又补充道:“咱们在这待到现在,也算是给足了成王面子了,她应当不会为难你的。”
冯青霜冷眼往那边瞥了一眼,成王正抱着几个貌美的伎子心肝来心肝去的喊,仿佛已经醉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冯青霜拍了拍自己腰侧的刀柄,冷笑起来:“就算想为难我,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
叶轻尘压低了声音,轻斥道:“青霜。”
冯青霜顿首,愧道:“末将失言。”
黎酒一边为叶轻尘顺着气,一边小声补充道:“成王来教坊司,从来喝不醉的。”
叶轻尘点了点下巴,吩咐道:“去吧。”
成王果然没有为难冯青霜,她本就只是想看看叶轻尘的态度,如今这位神武将军如此识时务,她自然也得投桃报李,她挥了挥手叫来司乐,吩咐了下。
“若是靖国公想要带那黎酒回府,别那么为难人家,意思意思,让她把人带回去就是了。”
司乐很是懂事,缩肩榻腰的,不住的点着头:“是,是,全靠殿下您菩萨心肠,给靖国公找了这么一位贴心的解语花。”
成王一哂,笑骂了一句:“就你会说话!行了,告诉你们上官去吧。”
司乐躬身退下,叶轻尘牵着黎酒的手,将他交到冯青霜手里,一边咳嗽着一边嘱咐:“先带他到马车上等着去,给他找件保暖的衣裳披着,我去找教坊司的人把他要出来。”
黎酒被冯青霜护在身后,忽然伸手勾住叶轻尘的尾指,垂着眼眸,轻声道:“将军,奴等你回来。”
大虞律规定了,凡没入教坊的犯官后嗣非赦不得赎回,固然成王权势滔天,金口玉言,但教坊司毕竟不归成王管,不想让黎酒走的,大有人在。
叶轻尘不停的揉着眉心,扶着膝盖坐在黄梨木圈椅上,不耐烦的问眼前卑躬屈膝却死活不肯让黎酒脱籍的教坊司奉銮:“到底怎么样你们才能让我带他走?”
奉銮生的五短身材,贼眉鼠眼,厚嘴唇,露着焦黄的龅牙,不停的像苍蝇一样搓着手,她不敢得罪眼前的新贵将军,却也不敢得罪真正管着教坊司的人,奉銮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谄媚的笑:“这这这...将军您有所不知,咱们教坊司和外面的青楼不一样,咱们这的伎子都是戴罪之身,非赦不能赎出的。”
叶轻尘抬脚,将身前的矮凳蹬倒在地,忍着怒气冷声呛她:“方才司乐没告诉你这是成王的意思?你连成王殿下的面子都敢拂?”
奉銮嘀哩咕噜的转着眼珠——成王固然一言九鼎,可教坊司平日又不归成王管,她们教坊司,可是上上下下都握在成王那个蛮横不讲理的侧君手里的。
奉銮一咬牙,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用粗短油润的手指抹着汗珠道:“这这这,将军,实话告诉您罢,咱们教坊司上下,不指着成王吃饭,全指着成王的那位侧君吃饭,侧君不点头,这黎酒,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放他走啊!”
叶轻尘烦躁的蹙起眉,好容易重活一世,怎么又添了这许多麻烦事?
成王侧君?这又是谁?这又是黎酒的哪个仇家?
奉銮终究还是怕了叶轻尘杀伐果断的气度,心急火燎的想了个折中之策:“将军,您看这么着行不行?这黎酒,您先带回府上去,就说府中宴会,从教坊司支人去演出,只是黎酒的身契仍然留在教坊司,也好让下官应付上官的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