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照顾22(2 / 2)
季冷顿了顿,回复道:“药还是像流水一样吃着,只是瞧着画春的神气,恐怕他主子已经快要痊愈了。”
叶轻尘揉了揉额角,叫来一个管事的差役吩咐道:“你去告诉叶若,今夜我去瞧瞧他。”
季冷疑惑的望着她——不是方才还见不得黎酒受苦吗?怎么这回又要夜访叶若了。
叶轻尘轻轻晃了晃头,活动着酸痛的颈椎,叶轻尘迟疑着问季冷:“季冷,你说方才黎酒说的,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季冷闻言便问:“可是他说的黎闻莺冤枉一事?”
叶轻尘轻轻颔首,季冷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将军,您真是为了他都糊涂了!”
“纵然成王是个阴险狡诈之人,但黎闻莺一案被他经办的滴水不漏,人证物证具在,黎闻莺在狱中咬舌自尽,留下悔罪的血书希望陛下赦罪,放过陇南黎氏一族,将军,再没有比这更如山的铁案了!”
叶轻尘苦笑起来,铁证如山。
前世自己私造龙袍,犯上作乱,亦是一桩成王经办的铁案。
季冷加重了语气,问她:“将军,难不成您要不信证据,却相信黎酒的信口胡言吗?”
叶轻尘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非是我不信铁证,是我不信成王。”
季冷还想再说什么,叶轻尘打断她,为今日之事盖棺定论:“罢了,当将军没问过吧,你去好好休息休息,晚上陪我一块去瞧瞧叶若,对了,今日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青霜,她性子急,恐怕听不得这些。”
季冷轻轻应下,神情复杂的看着叶轻尘,片刻后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问道:“将军,可需我叫几个人过来服侍?”
季冷彻底缴械投降了,管黎酒是什么人,眼前那可是镇北军的主帅,救她性命的将军!
自然将军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叶轻尘摇了摇头,将黎酒伸在外面的胳膊塞回锦被里,叶轻尘轻声道:“我在这看着就行了,你去休息吧。”
叶轻尘沉默的看着黎酒秀气却苍白的面容,禁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叶轻尘踟躇起来,为黎闻莺立碑建坟...
前世他为自己收尸下葬,这回换自己帮他一次,也算是偿还了他的那份恩情了。
可是...
黎闻莺,那毕竟是害死自己亲生母亲的罪人,若自己真成全了他的心愿,恐怕母亲在天之灵也无法瞑目了。
罢了,报恩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法子,日后好好待他就是了。
叶轻尘守着黎酒,一路熬到了华灯初上时,中间黎酒浑浑噩噩的醒了几次,被她半哄半骗的,把药喂了进去,林舒说他气血两亏已久,叶轻尘看着满地被他呕出来的汤药皱眉,这恐怕是虚不受补了。
苍梧水榭院中也点起了琉璃宫灯,柔和的暖光透过窗棂,将细碎的金黄色均匀的洒在黎酒苍白的脸颊上,黎酒无力的靠着软枕,就着叶轻尘的手,一口一口的喝着热粥。
黎酒喝了几口,蹙着眉小声干呕起来,叶轻尘叹气,将粥碗搁在一边,仔细的为他擦着嘴角,叶轻尘忍不住问:“怎么我走这半个月,你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黎酒勉强笑笑,不敢说是因为怀疑日常饮食中被那位叶公子动了手脚,便日日只吃稀粥过活。
叶轻尘也没指望他回答,嘱咐了他几句,用自己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见他终于有了点人气这才放了心,叶轻尘又喂了他几口水,轻声道:“我已经吩咐季冷隐瞒今日之事了,将军只当今日是你病了说胡话,将军还欠你一个心愿,等你养好了身子,再满足你。”
黎酒垂着头,十指都绞在一起,黎酒小声,执拗道:“将军,我娘她真的是冤枉的。”
叶轻尘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发顶,无奈道:“你娘通虏叛国,有来往书信,有赃款证物,有揭发首告,你娘咬舌自尽后,还留下一封认罪的血书,黎酒,你说她是冤枉的,你的证据呢?”
黎酒颤抖着,用哭腔道:“黎家诗礼传家,断不会,断不会做这种有辱门楣之事!”
叶轻尘重重将茶盅搁在案几上,黎酒霎时噤声,叶轻尘低下头,却轻声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瞧瞧叶若。”
黎酒忽然惶急的攀住她的臂弯,小声哀求道:“将军能带奴一起去吗?”
未待叶轻尘应允,黎酒接着急切的求道:“就当是成全奴一个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