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卑鄙小人（二）（1 / 2）

这次的酒会让柳永的心里变得不踏实了，他本想去找心娘提个醒，又怕心娘重提旧事，磨磨蹭蹭地也就没去。他开解自己，杨某这样的人考试以后，不管中与不中，都会将心娘一甩，赶回家乡去了。心娘虽然搭了不少钱，破财免灾呗，感情上肯定会受些折磨，但总好过一辈子受折磨。

但是几天后，柳永的心始终踏实不了，他硬着头皮找上心娘家门。

心娘显得很冷淡，虽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但也没有那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热情。

柳永也能理解，毕竟他俩已经很久没有来往，毕竟她有了新的意中人。

其实这是心娘一贯的行事作风，面冷心热。心娘见到柳永虽很冷淡，但仍然砰砰心动，只是话语并不友善，她有些酸溜溜地说：“啊，你回汴京啦，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你红光满面的，混得不错吧。今日登门有何贵干？我如今可没功夫陪你玩了。”

心娘不卑不亢，话语中带着讽刺意味，很出乎柳永的意料，也让他有些不快。他细细打量心娘，见她面色有些憔悴，皮肤不似原先那样光滑细腻，修长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精美的金项链，下面缀着一块金丝镶嵌的美玉。

他一眼认出正是自己送给心娘的那条，那是他用奉旨填词赚来的钱打造的项链，一共打造了十几条，都送出去了，其中最精美最漂亮的一条送给了虫虫。虫虫只有和自己相处时才戴着它，平时都当做珍宝般锁在柜子里。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他开门见山说：“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另外我也想提醒你两句，听说你与一个姓杨的举子在一起，据我所知，那姓杨的不靠谱，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宣称只是和你玩玩，根本没有娶你的意思。你若真想嫁人，对这个人要长点心眼，当心他骗了你。妹妹呀，你太善良了，你要跟赵香香学，学会保护自己。”

心娘本以为他是专程来看望自己，不料却是这样。心娘气头上甩了一句：“你说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啦？你不也是跟我玩玩就甩手一走了之了吗。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那句话，你若能要我，我就和他断，你行吗？”

心娘将他一军，但是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边说边用眼角扫视着门外，大声说：“别上我这儿来充好人了，快走吧。”心娘悄悄地用手比划着催柳永快走。

柳永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他只是为心娘惋惜，一个明知是套也要硬往里钻的女人，任谁也不可能劝得她回心转意。听心娘这样说，他知道劝她不动，道声珍重，转身要走。

却被刚进来的杨恭德堵在门口，“啊哈，原来是找老情人幽会来了，大庭广众之下慷慨激昂，像个正人君子，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我听说心娘跟你好过一阵，如今她归我了，名花有主，你就别操这份心了。柳七，你算个什么人哪，最多只算个嫖客，你以后最好离她远点。”

他故意地放开音量大声嚷嚷，为的是让左邻右舍听见，并且叫出柳永的名字，似乎是想显示他与柳七在歌女的争夺战中占了上风。

杨恭徳淫邪地笑着，故意用话刺激柳永，他说：“不过嘛，我这个人的肚量比你大，这么着吧，你要有心叙旧，不妨咱们两个一起与心娘玩一玩倒行，心娘肯定双手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