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丧心病狂29(1 / 2)

见心娘一杯酒下肚,杨恭德的身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轻松了许多,但脸色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尽管心娘已经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还是被他突然的变颜变色吓得够呛。

杨恭德说:“说起来,我和你萍水相逢,没有恩怨,如果我在进士及第后咱俩能够好合好散,那我真要感恩于你。那时要是高高兴兴地分了手,我去当我的官,你做你的歌女,我若有机会到汴京,我们就可以相聚几天,男亲女爱,那该多好!可你总是缠着我要嫁给我,这让我很为难。我也曾试探过你,我说我想找个名门闺秀当靠山,走走官场捷径,然后再收你做妾怎样,你又哭又闹地不答应,说你只能做正房,你甚至还威胁我,要上开封府告我。”

心娘见他陡然翻脸,心生恐惧,慌得语无伦次,“我说的那是气话,我真地爱你离不开你呀。就因为你没结婚,我们相识后,我才有了成家的念头,你不也是一直说要娶我吗?那几个月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我俩去开封府扯了书契,我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你这黑更半夜的干嘛提这个,你吓着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心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希望他说的是醉话。

“哼,我没喝多,我娶你那是权宜之计,现在我告诉你真相,我的媳妇离着咱俩没有几十里地远了,就在家里炕头上等着我呐,我是三年前结的婚,明媒正娶,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都知道。”

“啊!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大半夜的你以为我有那心思?”

心娘的脸一下子煞白,她胆怯地问:“你、你真结了婚?”她下意识地看看周围,一张半芦席的土炕占了半间屋子,地面的面积大概和土炕差不多,隔着两人面前的小桌子,伸手就能摸到对方的脸,整间屋子还没有她开封家的茅厕大。

屋里只有炕桌上点燃的一只油碗,粘着油纸的窗户随着风声忽闪忽闪的,远处传来野狗瘆人的吠叫声,夜色深沉,人声寂寂。

一切都非常陌生,粗糙的碗筷,狭小简陋的居处,陌生的环境,甚至连眼前这个人都是陌生的,心娘忽然觉得非常恐慌,她的心像坠上了石块,慢慢沉入谷底,也许真让安安说对了,我被骗了!我被骗了!

被骗了?心娘嘴唇哆嗦着喃喃着这几个字,心里充满了恐惧,不管受骗没受骗,他这一路上的嘴脸就十足暴露出他是一个阴险歹毒的小人,必须和这个人一刀两断。

怎么脱身哪?

现在心娘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想到肠子,肚腹隐隐作痛,她用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压着。感觉自己就像被关进兽笼子里和野兽对峙一样,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思索着,为今之计,人生地不熟的,想办法及早脱身才是。

于是她苦笑着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有退路了,先入门为大,我现在给你做妾也心甘情愿,我离不开你了,行吗?再不行,你收我做个二房丫头吧?”心娘有心开个玩笑,冲淡这有点儿过于阴沉的气氛。

“不是我有意要骗你,咱们头次见面还是你主动的,我也就是顺水推舟而已。你美丽、富有、多情,哪个男人不喜欢呀?后来虽然是你缠着要结婚,也是我实在爱你,舍不得你啊,这才答应与你结婚。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又一想,你是汴京人,开放,男子汉娶个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你能接受,何况我现在还有了身份。”

心娘怯怯地问:“既然走到这一步了,我做你的二房行吗?”

杨恭德没有理她,冷冰冰地说:“你要真的爱我就不应该缠着我结婚,婚姻是什么?婚姻就是枷锁,是锁链,我下面要说的就是婚姻这件事。有些人嘴里标榜的所谓牢不可破的婚姻,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把锈蚀的打不开的锁。婚姻就是坟墓,我就生活在坟墓之中,你既然铁了心要嫁人,你就是自己在走向坟墓,走向死亡。说白了,你这是自寻死亡,是作死。”

谁也不会料到这个人对婚姻会有这么可怕的看法。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