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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兹事体大,人王可以好好想一想。”

鸿钧绝不是那种会屈尊降贵来人王身边出谋划策的性格,但不管他为何而来,先将人抢到手再细细盘问便是。

商音晏晏而笑,眼尾上挑。

“若当真想与本尊合作,便让那位先生……明晚来寿仙宫侍寝便是。”正当面色古怪眉心蹙起的帝辛转身要往殿外走时,一直坐在原地没怎么动弹的商音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飘飘道了句——

“哦,对了。”

“本尊喜他穿红色。”

“寡人会……”帝辛沉默片刻,声音颇有些艰难,“如实转告先生。”

帝辛走后,商音思考许久,给并没有随侍在侧的孔宣与袁洪分别传音而去。

至于大鹏……

商音一顿。

大鹏的天赋神通很强,但那新奇的脑回路向来很是要命。

算了,大鹏还是交给孔宣这个哥哥带着吧。

朝歌·千里之外

正同弟弟大鹏新奇玩耍的孔宣一愣,伸手拽住还要顺着人流往前走的大鹏。

“等等,师父方才传音过来了。”

大鹏一听也收起玩闹之心,转头看向兄长,摩拳擦掌道:“怎么样?师父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办吗!”

孔宣欲言又止,看着大鹏这副憨憨的样子只觉头疼,但还是如实转告:“师父让我们前往蓬莱碧游宫。”

大鹏傻愣愣道:“啊?师父要和截教打架吗?”

孔宣沉默片刻,索性不同大鹏解释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直接了当道:“对!师父让你我去截教踢馆。”

“打赢一个截教弟子,便可在外多游玩一月!”

大鹏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次日夜晚,知道帝辛今晚不会来,白小九在寿仙宫正殿呼呼大睡。

偏殿中,香炉中袅袅升起香雾,一点点熏上薄如蝉翼的帷帐,轻飘飘地滑到一边,四散消弭。

雕花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月光探进殿内,拉开一道皎洁的清雅色。

但只有短暂的一瞬,门被缓缓关上,月亮也被关在了殿门外。

殿内很静,只有一道清浅悠长的呼吸声自床榻帷帐处传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卷了衣裳摩擦发出的细微簌簌声。

颀长的身形停在床帐前,伴着一点微弱的烛光。

手指自床帐缝隙处探入,一点点撩开,露出来人那张清雅俊美的脸。

一身惹眼的绯红色。

侧躺在床榻间的商音挑眉,悠悠发问:“先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鸿钧一手端着烛台,一手将床帐撩起别至旁侧,于床榻边施施然坐下。

那一点暖色的光照亮许久不曾真正独处亲近的两人,也照亮了他那双幽深如渊的眼眸。

“自是如尊者所邀……”

鸿钧注视着商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深渊蔓延而上的潮水,含着笑,一点点漫卷向商音。

“来为尊者侍寝。”

她知道自己对鸿钧那张脸,或者说,对鸿钧这个存在就没什么抵抗力。

但对鸿钧的长嘴不说话还是极其不满的。

所以她不回答也不回看他。

她的视线轻轻慢慢地划过鸿钧的衣袖,在他的手腕处停顿半晌,最后落在那跳动着的烛火上。

素白的手指伸出,指腹收拢,去刻意撩拨那在两人气息纠缠间显得颤颤巍巍的火苗。

将触未触。

手指的影子投在帷帐与床榻之间,笼罩在两人身周。

商音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唇角勾起,手指尖轻轻一勾,那手指的影子便划过鸿钧的发丝,勾过鸿钧的脸颊。

鸿钧自然注意到了,侧目看了眼看似光明正大,实则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影子。

“阿音似是养成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

商音理直气壮:“最开始引诱我偷|情的是谁?”

鸿钧想了想,如实承认:“是我。”

商音轻哼一声:“那如今我便是更喜欢这种偷|情的刺激又怎么了?”

鸿钧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让自己的影子也借着摇晃的烛光蹭过去,贴近商音手指的影子,一点一点地,勾住了她。

影子缠|绵而情深地交握在一起。

两只手却在床榻这般暧|昧的地方相隔一方烛台。

鸿钧侧坐在床榻边,身后只微微束起的发尾落在商音展开在榻间的衣裙上。

商音只觉得手心似乎沁出了汗。

鸿钧看着两人的影子,隔着距离,一点点用影子的指腹摩挲商音影子的手背,轻声道:“今晚阿音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好不好?”

商音被撩拨得后脊背发麻,瞠目结舌地看向鸿钧。

她的确有许多东西想问,但在这般的鸿钧面前,又似乎一切的真相解释都要靠边站。

“你、你……怎么回事?”商音甚至结巴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被撩的还是被吓的。

他道:“世间生灵只知,三尸为心中执念,若能斩断执念,便可毫无牵挂,立地成圣。”

商音忍了忍,没吐槽这明明是鸿钧说给洪荒生灵的道。

在他之前,谁知道斩三尸这种灭绝人性的东西。

“所以你要说,这东西是祂提出来的?”

鸿钧沉吟片刻。

商音顿时了然。

看吧,就是他干的。

她正要乘胜追击说什么,就对上鸿钧的目光。

应当不是她的错觉,现在的鸿钧,甚至比起混沌时,比起他们游玩洪荒时,更疯了几分。

不是罗睺那种共沉|沦找乐子的疯,也不是商音那种间歇性咸鱼仰卧起坐的疯,而是一种……分外清醒的疯。

或者说,是失控。

那双眼睛里的确有温柔的情意,但也有深渊中满溢而出的欲|望。

他轻笑了一声,道:“可以握着阿音的手说吗?”

商音看他。

鸿钧的长睫微覆,叹息一声:“这样,或许能冷静一些。”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商音的胸膛处聒噪如鼓。

世间美人千万,但从始至终,能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轻而易举牵动商音心神的,唯有一个鸿钧。

从前她跳过一次美人坑,结局是须弥山的一拍两散。

后来再见鸿钧,即使喜爱已逝,新的悸动却仍旧争先恐后地涌出。

而现在,她看到面前不仅仅是坑,还是深不见底的渊,但鸿钧在下面看她,她便还是跳了。

昏了头般。

——就像是现在。

他坐在那,看着他,每一个字每一抹笑,都像是小勾子一样勾着她的魂,又像是绒毛一样搔着她的魄。

商音从来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性子。

所以她直起身子,在鸿钧讶然的目光中前倾上半身,方才那只撩拨烛火的手掠过滚烫的火焰,落在鸿钧的衣襟处。

烛星摇曳,她的声音压低了些。

“只想要握着手么?”

她实在是离的太近了。

近到,她一呼一吸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鸿钧的颈间,足以将那一瞬间男人喉结发紧的僵持尽收眼中。

鸿钧侧首,唇瓣似有若无地擦过商音的脸颊,收了笑,视线落在她的唇间,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白色莲花,绽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危险而昳丽。

“如果阿音还想听的话。”

很显然,男人的话带着些许的警示意味。

“喔。”商音慢慢应了一声,手指尖挑开鸿钧的衣襟,又轻轻按回去,“可我又想听,又想让你上来抱着我。”

“怎么办?”

她的唇|瓣合拢,轻咬了下鸿钧的耳廓。

“嗯?”

上扬的尾音还未落下,商音眼前一花,衣裙纠缠间已然被揽了腰身挟上|床榻,栽进一片柔软丝滑的锦被间。

唇|瓣相贴,鸿钧的气息强势而霸道地笼罩在她的身周,呼吸间尽是那许久不曾沾染的莲香气。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更谈不上自持克制。

烛灯被打落,叮叮咣咣着滚出去,那一点烛光触碰着,亲吻着地毯,烛火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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