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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是因为你告诉我若是我答了你便放我走!!!”那姑娘的情绪突然爆发,“你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走的。”
“我不是你的阿念,我是凌梓念,我也不知我为何会有她的记忆,可我真的不是…”
聂晟依然好脾气的拍着她的背:“你如何确定这两段记忆究竟哪一段是属于你的?如果有关凌梓念的记忆才是你臆想出来的,你当如何?”
阿念失了声,轻声问道:“我是阿念吗?”
聂晟的声音像是能俘获人心:“你是阿念,好阿念,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终于,阿念安静了下来,宛如提线木偶,呆若木鸡的依靠在聂晟身上,聂晟将她拦腰抱起,轻声道:“…我夫人的事,有些复杂,诸位进来说罢。”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聂晟进了大堂。
聂晟先安顿好了阿念才回过神来管他们,聂晟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摸到了一处凸起,他朝着凸起的墙面一按,一侧倏地开了个暗门。
他解释道:“夫人平日经常把家里搬得空无一物,故而就修缮了个密室,以防有人来访恰好遇上方才的情形。”
徐佞表示理解:“原是如此。”
褚行止轻咳一声:“阿念姑娘她本来不这样,只是后来病了一场,被吓疯了。”
温玉沉问:“吓疯了?”
“嗯,她在与人出游时意外被人掳走,与她一同被掳走的那位姑娘在她面前被折辱致死。”聂晟睫羽微颤,“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她便成了现在这般,时而清醒时而将自己当成别人。”
“不过这些年用药总归是好了些。”
徐佞难得说了句安慰的话:“夫人定会好起来的。”
聂晟笑笑:“好与不好她都是我夫人,我只求能活得长久些,能一直护着她便好。”
话音一转,他问道:“几位不是说有要事相商么?”
华清棠道:“我们来时在门前发现了一个凶煞,薛齐便是被它所伤,所以便想问问医仙近来可有注意到煞气。”
“若毫无察觉…”温玉沉正色道,“恐怕就与灵力消散有关了。”
“为何?”褚行止问道。
温玉沉道:“因为天地万物相生相克,灵力若是少了,能抑制怨气和煞气的东西就不见了。”
“而我们又是靠灵力感知危险的,一旦我们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它就会被它撕碎。”
“若连我们都无力自保,更别说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了,彼时,人间会彻底沦为炼狱。”
聂晟脸色苍白,茶水溢出时才将他唤回来,他一边胡乱擦水,一边抬眼看向温玉沉:“…我们的确没有察觉。”
褚行止也点头附和道:“对,而且护山阵也没有警示…”
温玉沉眸色一深:“那的确有点棘手。”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华清棠打破僵局,“为何那凶煞能附身于人。”
“我记得书中所记凶煞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厉鬼生食千魂后化身为煞,第二种是人为炼化,但这两种凶煞都没有能附身于人的记载。”
华清棠说得不错,没有任何书中记载凶煞能附身于人。
可若不是凶煞,为何会同凶煞一样瞧不见它的真身?
聂晟说:“也许先前凶煞都没附身过别人,或者它附身了,但所有看见凶煞附身的人都死了,所以无从查证。”
温玉沉:“也可能它根本不是凶煞。”
徐佞问:“不是凶煞还能是什么?除了凶煞还有什么东西带着煞气?”
徐佞道:“医仙可是担心夫人的安危?”
聂晟目光不由自主移向阿念所在之处:“夫人喜动,若真遇见凶煞恐怕…”
褚行止安慰道:“阿念姑娘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再者, 这不还有我们护着阿念姑娘吗?”
聂晟眉心还是拧着,但勉强扯出笑来:“你说的也是。”
“我能护好她的。”
“不过朝凌怎想到这的?”聂晟抬眼, 将新倒好的茶推到他跟前。
温玉沉并没有接,淡淡一笑,看好戏似的盯着聂晟:“猜的。”
“医仙有何见解?”他又将茶水推了回去。
聂晟显然一怔:“什么意思?”
温玉沉没吭声,只是浅笑着盯着聂晟的双眸。
眼看着气氛不对, 徐佞扭头瞥了温玉沉一眼, 连忙朝聂晟道:“医仙见谅,我师弟的脾气古怪了些,但没什么坏心思。”
虽然他说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但在外头不得不给他圆了这谎,不然他丢的便是整个邵阳的脸面, 传出去人家还以为邵阳都是这般无礼之辈呢。
温玉沉倒无所谓,左右他早就声名狼藉了, 谁不知道邵阳有个“肆意妄为”的朝凌仙尊?
只是这聂晟的反应实在太过古怪, 为何一提到这凶煞聂晟就莫名走神,他可不觉得这是聂晟在意那位阿念夫人所致。
方才阿念发疯咬聂晟时他清楚的看见了聂晟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只是他掩饰的太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又表现的十分在意阿念。
“无妨, 想来也是朝凌太过急功近利…”
温玉沉并未搭话,只是将那杯茶拿在手中把玩, 突然蹦出与之毫不相干的话:“医仙喜欢喝茶吗?”
聂晟被他问的一愣,还是褚行止替他回的:“小师叔不喜欢喝茶, 他这是为阿念姑娘准备的,阿念姑娘喜欢喝茶看话本子。”
温玉沉似懂非懂:“医仙与阿念姑娘还真是伉俪情深。”
聂晟垂眸一笑,淡淡道:“我只求夫人一世安好。”
温玉沉抿了一口茶,眉梢微扬:“医仙可有多余的茶叶赠予我?”
聂晟摇摇头:“并无,每日都只研磨一壶。”
温玉沉深表遗憾:“那今日的茶可否都…”
徐佞蹙眉,稍有不悦道:“朝凌,你何时这般贪嘴了?”
温玉沉无辜耸肩:“我一直如此。”
聂晟又欠身为温玉沉倒了杯茶,递到他跟前:“无妨,夫人大抵今日要睡上一觉,等醒来便不知是何时了,这茶放着也是放着,朝凌想喝便喝吧。”
温玉沉接过这茶:“多谢医仙厚待。”
旋即一饮而尽。
徐佞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全程拧着眉看温玉沉满不在乎的给人家的茶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聂晟要将茶壶收回——
“朝凌?”聂晟不解的看向他。
温玉沉攥着茶壶的手未松:“这茶着实和我胃口。”
“不如医仙将这剩下的茶叶渣送我吧。”
聂晟善解人意道:“若朝凌喜欢我再去配些新的。”
温玉沉笑着婉拒了他:“不必麻烦,这茶叶渣送我就好。”
周遭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温玉沉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也好。”聂晟回过神,只笑着应下。
“今日便先说到这吧,我们便不打搅医仙休息了。”徐佞实在不想在这继续看温玉沉丢人现眼了。
温玉沉达成目的后也不打算在这久留,便跟着徐佞一道出去了。
“朝凌,我先送徐师兄回去,等过会儿再来接你。”褚行止拍了拍他的肩,又顺手化出个血色红蝶,落在他跟华清棠的手上,“你若是等不及跟它说一声,它也可以带你回房。”
“好。”
月色渐淡,瞧着不多时就又要亮天了。
“你觉得他喜欢喝茶吗?”他在华清棠耳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问道。
华清棠当机立断道:“喜欢。”
“为何?”
“因为他下意识的为自己斟茶,若不喜欢便不会如此。”
温玉沉哼笑一声:“他那一共喝了多少?”
这事华清棠还真没仔细瞧,他有点犹豫道:“.…一杯?”
“他没喝。”温玉沉捻开帕子中包裹的茶叶渣,轻嗅了嗅又问,“你觉得他与那阿念姑娘可是一对?”
说到这华清棠眼睛一亮,他就是觉得聂晟此人不像是有家室,反而像是孤家寡人很久了,他才提出拜访一事。
“不是。”
“他若真担心阿念姑娘便不会留阿念姑娘一人在这,带上两个弟子看着阿念跟自己一起都比留她一人安全,况且他是医仙,若是想医又怎会医不好小小癔症?”
“阿念姑娘更像是被他控制…”华清棠微微蹙眉,“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但怪便怪在为何聂晟医仙不肯让她将话说完?”
“每次在阿念姑娘说出自己与聂晟医仙的夫人不是一人时,医仙便会打断她,还会不停的重复的告诉她,她是自己的夫人,直到阿念姑娘开始怀疑自己,他又会安抚阿念姑娘。”
“阿念姑娘或许…”华清棠话还没说完,他就拉起了华清棠的手——
他朝悬停在肩上的血色红蝶道:“带路罢。”
血色红蝶摇摇晃晃的在空中摆动,这盛阳宗沿途风景倒是不错。
“师尊,这有个牌匾,上头说可以…”华清棠没辨出后头那两个鬼画符,说一半话又把头扭了回来,“师尊无碍了。”
温玉沉嗤笑一声,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扯了回来:“算命。”
“它说可以算命,你要算么?”
华清棠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好奇的,他问:“灵么?”
温玉沉思量片刻,说了句废话:“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