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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又开始怀念有记忆的华清棠了,虽然没有记忆的华清棠也根原来相差不大,但光说逗人这一块,还是原来的华清棠逗起来比较好玩。

至于他为何后悔了一宿之后又开始跟华清棠逗乐儿了——因为他觉得左右若是华清棠恢复了记忆都是会想起自己在这跟他做的事情。

到时候就算骗华清棠说自己失忆了也还是会被华清棠看穿,故而他决定将事做到底。

反正都是要被看穿的,说不定做的太明显,华清棠反而不敢认了呢?毕竟华清棠脸皮薄的很,还真没准因为在这的记忆太过荒唐而决定当它没发生过。

想通了这歪理后的温玉沉瞬间变得胸有成竹,依照他对华清棠的了解,华清棠不可能会让这段“见不得人”的羞耻记忆持续在他的大脑里循环播放。

他只会顺理成章的装成什么都没发生,只要自己不主动提,那么大概率这事儿就翻篇了。

这会儿功夫,小哑巴就带着他俩走出了原本一片雾气掩盖的林子,温玉沉用手遮住了双眼,烈阳穿过云层映照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下头的路便不用小哑巴去带了,只需要他俩跟着地形图去走便不会出错。

小哑巴跟他们比划了个手势,他俩看不懂,但觉着是小哑巴跟他俩说再见。

第107章

前头的路倒是一眼便能看到头, 不过有好几处地方是故意藏了陷阱,要真踩上去,一准的掉进坑里。

“看着点路。”温玉沉回过头, 伸手拽住了华清棠的腕骨, 不由分说的拽着他一道走了。

华清棠有点别扭的说了一句:“我自己能走。”

温玉沉“嗯”了一声,看着地形图, 避开这不易察觉的陷阱:“我知,但我担心你。”

华清棠眸光微动,薄唇抿了抿,最终也没再拒绝, 只任由着他牵着自个儿的手。

其实温玉沉若不牵着他, 他兴许真会突然走神掉进某个隐蔽性极强的陷阱里,只不过他自己是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会因为谁如此的心不在焉。

他俩走这路是直接绕过了商涂深说的那道断崖, 故而彻底走出去时已经晌午时分,上街的人也多了, 估摸着都是刚吃好了饭,来遛弯消食的。

“头儿!!!”

午间巡逻的官差一眼便看到了华清棠, 朝着他俩直接奔了过来, 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没等华清棠回话就要扑到华清棠身上哭诉——但这动作被温玉沉挡住了,官差只能稍微尴尬的咳了两声。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再不回来我们就打算上报给你建个衣冠冢了。”

华清棠嘴角一抽, 看着被挡了一半身子的人默了默,道:“…以为我死了, 不去找我,打算去给我建衣冠冢?”

官差真诚的朝他解释道:“不是现在就申请啊头儿, 我们是打算等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头儿你要是再不回来铁定死了,到时候再给头儿你上香。”

华清棠难得被气笑一回。

官差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但官差总觉着这次头儿笑的格外瘆人。

华清棠伸手将官差搭在温玉沉肩上的手掰了下去,跟温玉沉说了一句:“你说的对。”

官差歪头不解:“头儿,对什么啊?”

华清棠说:“夸你聪明。”

官差“啊”了一声,摸了摸后脑勺:“害,干我们这行不就是得见机行事吗?”

温玉沉拍了拍他的头:“你们头儿不是夸你呢,别乐了。”

“啊?头儿不是说我聪明吗?”

华清棠看着这莫名带了喜感的一幕,算是彻底放弃挣扎,轻叹一声,目光带了些怜爱:“嗯,聪明。”

“你们可在城里查出什么线索来?”温玉沉问道。

官差思考了一会,一拍脑袋:“有!那个常姑娘说想见头儿一面。”

想见他一面?

华清棠微微抬眼,跟温玉沉对视一眼,当即抬腿朝不须堂走去——

道上时华清棠问官差:“伯父伯母可有寻他?”

官差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答道:“没有,头儿放心,我们直接跟许老爷许夫人说了,少爷是跟你走了,肯定不会出事!”

华清棠:“……”

怪不得平日里疼爱许鹤宁的许家夫妇一个都不觉得不对劲,合着不是没来寻过他俩,是来寻了,然后又被挡回去了。

华清棠扭头深深看了那官差一眼,最后只道:“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再说一次他俩就算死外头都没人知道了,尸体估摸着都得被人扔进乱葬岗,一年之后才被人发现——“原来这还死了俩人?!”

官差懵懂点头:“好吧,头儿你不喜欢就算了。”

华清棠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他“你什么时候改成这么说话了?”

华清棠前脚刚踏进去,温玉沉搭在官差肩上的手肘就撤了下来,他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看来你们家头儿不喜欢别人跟他这样,只喜欢我跟他这样,可惜了,你不能这样卖惨了。”

官差一头雾水:“啊?”

这许公子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觉着许公子跟他家头儿的关系不大对了呢?

官差来不及细想,就跟着前头俩人踏进了不须堂——

“哎公子里边儿——”

那老板的声儿在见到这俩人时戛然而止。

老板又拿着团扇遮住了自个儿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有点没底气儿的说:“…怎么又来?前些天不是查了一回吗?”

温玉沉看华清棠不大想搭理她,故而自作主张先开了口:“我们去找常姑娘。”

老板似是松了口气,指了指不须堂外:“常姑娘被人花钱买走了,二位爷来晚了。”

老板小心翼翼的问:“二位爷还有何事?若是没有…我就不留二位爷了?”

华清棠的视线落到了那老板的脸上,老板顿时如临大敌,脑子里冒出了无数种自个儿又要被关店的理由,最后“扑通”一下,瘫坐在地。

团扇再次被她丝滑的丢到了地上,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心酸的试图抱住华清棠的腿但被温玉沉插了一脚,故而只能退而求其次,抱住了温玉沉的大腿。

“爷,不能关了,真的不能关了,再关我就要去街头要饭了啊——!”

结果华清棠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问到:“是何人带走了常姑娘,那人家在何处,常姑娘身边儿的那个小丫头也一并被带走了么?”

老板手上的动作一顿,散落在脸边上的碎发显得她有些狼狈。

她像是没听清,哭嚎了一半十分疑惑的“啊?”了一声。

“常姑娘在二位爷走之后就被带走了,跟在常姑娘身边那丫头…”老板思量了一会儿那丫头是谁,总算在记忆里寻到了这么号儿人,“那丫头在楼上接客呢。”

“今儿个刚好是她登台,她刚被人买下了,二位爷要不…等等再叫她出来?”

温玉沉听到这话当机立断将地上瘫坐着的老板揪着后脖领子拽了起来:“费什么话,带路。”

老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讨好道:“…我带,我带还不成吗?”

虽然她嘴上说着带路,心里头还在盘算着怎么绕道:“哎呀,小凌在哪来着?我怎么记不清了,她是在哪间房里了?”

脖颈一阵凉意,老板浑身一僵,连头都不敢转,舌头跟打结了似的带上了哭腔央求道:“爷这是干什么,我这不是带着路吗!为何…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华清棠漠然的嗓音穿透耳膜,激得她后背一凉:“你若再找不到人,它便不是放在你脖子上当摆设了。”

他这话自然是诓那老板的,甭说他是当朝命官,杀不得人,就算他不是什么官儿只是个地主暴发户也是不能随便杀人的,更何况是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杀人。

温玉沉顺手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肩上,微微侧头,在他耳边低语:“傅大人跟谁学的诓人?”

果不其然,他只得到了华清棠一句冷漠的“闭嘴”。

温玉沉轻笑一声,颇为做作道:“傅大人你真想我当哑巴啊。”

华清棠睨了他一眼,道:“能是最好。”

温玉沉微微挑眉,语调含笑道:“那傅大人可听不到我唤你的名字了。”

华清棠耳尖爆红。

那天夜里,他跟温玉沉说,你能不能多唤唤我的名字?

“…如此甚好!”

“哎哎哎!爷,你别动手啊,到了到了到了!”老板胆战心惊的将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剑刃拨开,指腹还被划开了个口子,刚推开,她就瘫坐再地,恍如隔世。

她拍着心口,也不顾别人怎么看她,只心有余悸的嘟囔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哐当”一声门直接被踹了个稀碎,那老板刚回过神,就看着自个儿的门被踹掉了,一时间瞪大了双眼,下一秒就要嚎起来的时候华清棠从腰间丢了块碎银给她。

她又不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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