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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后头还为了那姑娘让他把花扔了,但他没舍得,那花听说是什么名贵品种,一遇水,那花叶便会变成透明的,他觉得好看,就偷偷将花收了起来,藏在了自个儿的房里头。
温玉沉目光一顿,开口问他:“你说那花能不能拿来给我瞧瞧?”
李小虎点头:“当然能了,甭说给大师您拿过来瞧瞧,就是送您也没问题啊!”
“那就送我吧。”
李小虎忽然觉得自己嘴挺欠,没事闲的说要把自个儿那宝贝花送出去干啥?但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好再反悔,只能忍着痛,把自个儿精心照顾了好几天的花给他俩带出来。
华清棠倒是知道温玉沉要这花是何意图,当初那林栩之便是打算送她一朵花,但那之后林栩之就死了,而这次,她又是瞧见一朵花便哭成了泪人,所以他觉得这花兴许便是什么关键线索。
那花端来时华清棠微微一怔。
这花不是别的花,是他们衙门常见的一种鸣冤花,顾名思义——这花多是用来鸣冤的,觉得官府判错但无法敲鼓鸣冤之人便可以花代鼓,写一封信,信上再粘上这朵鸣冤花即可申请重查旧案。
但这位家主似乎并不顾及常芷冉的情绪,没有像李小虎口中的那般重视她,毕竟若真是故友又怎会将这花送到常芷冉面前,让她再度失控呢?
而林栩之送她的那朵花,又是否如他所想——是这鸣冤花?
若是这鸣冤花,林栩之又是处于何种目的送的这花?若要说林栩之喜欢常芷冉,便不可能会不清楚常芷冉的身份,以及常芷冉沦落坊间的缘由,更不会去送一朵鸣冤花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若是他不喜欢常芷冉,更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出要送花的想法,与一个风尘女子产生纠葛。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林栩之有意而为,他是想借这鸣冤花引起常芷冉的注意——那么引起她的注意后,林栩之又是想做什么呢?
林栩之的死,又是否与此事相干?
咔哒——
他俩一个不留神,踩断了个小树枝,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环境中格外明了。
“谁?!”
屏风外透出一个女子的残影,不难看出那女子此刻的慌张,她又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颤着嗓子大声喊到:“若是要钱财,便随意拿走,不够我可以把我的首饰都扔给你。”
说着,那女子悄然握住自己的钗子,手心冷汗直冒——
倏地!她的手被人钳住!
“啊!!!”
“常姑娘。”华清棠没等她嚎完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当然,是用了自个儿随身携带的帕子捂得,不然他嫌脏。
常芷冉倒真像是被吓了个够呛,那双本来柔情似水的眸子此刻透出惊恐来,华清棠抬眼,伸手将温玉沉的发带一扯,十分利落的将她的手绑了起来,脚上也绑了,但是用的他自个儿的发带。
温玉沉颇为无奈的看向他:“你就不能找些别的东西来绑她?”
华清棠将他的话如数奉还:“事急从权。”
温玉沉看着眼前这人满脸冷漠的神情轻叹一声:“…好,事急从权。”
“我并非是来寻你麻烦的,只是林栩之一案疑点重重,我还需要常姑娘你的配合。”
常芷冉红着眼眶,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咬着嘴里的布,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华清棠见她没再反抗,便松了口气——虽然被捆了手脚的常芷冉即便想反抗也压根反抗不了就是了。
华清棠跟她打着商量,毕竟常芷冉好歹是个姑娘家,这么待她也不大好:“一会儿我给你松开,你不要跑。”
常芷冉点头,含着布的嘴也象征性的“呜呜”了两声,表示自己同意华清棠的话。
华清棠倒也没继续耽搁,手脚利落的先将她嘴里的帕子扯了出来,虽然他扯得时候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但好在最后也忍着脏,将那帕子扯了出来。
他没有叫温玉沉当这个冤大头的主要原因还是他觉得自己扯是应该的,毕竟是他给人家姑娘的嘴捂上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姑娘没嫌弃他的帕子脏就不错了。
刚扯下来,常芷冉就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发颤:“我能漱漱口吗?”
华清棠:“……”
他撤回刚才想的话,常姑娘是嫌弃的,还是嫌弃的要命,不然也不会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即便是担惊受怕也要壮着胆子跟他要一杯水漱个口。
华清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目光落到了温玉沉身上。
温玉沉微微偏头:“要我拿水?”
华清棠点头:“多谢。”
温玉沉失笑:“我何时答应了?”
话是这么说,温玉沉还是起身去寻了水,将杯子递到了常芷冉唇边——不递到常芷冉手上的原因是因为常芷冉的手还没有松绑,而看华清棠这样子,也不像是想要给她松绑的样。
“能…拿近一些吗?”常芷冉向前凑了凑,试探了半天还是没能喝上这口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他。
温玉沉这回一步到位,直接喂到了常芷冉嘴里,还十分贴心的问:“还喝吗,喝的话我再去倒一点。”
但这话在华清棠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他觉得温玉沉看起来没安好心,是想要把常芷冉呛死——
于是,他立刻伸手阻止“惨案”的发生,令人意外的是温玉沉的话并没有什么弦外之音,他是真心想问常芷冉要不要喝水了。
第110章
被误会了的温玉沉颇为痛心疾首, 捂着自己心口,凑到华清棠耳边念咒:“傅大人就这么不信任我?”
华清棠颇为冷漠的避开了他并接过了他手中的杯子,放在常芷冉唇边, 道:“你可以吐了。”
常芷冉总算是获了救, 她方才含着水的时候就在想自个儿要怎么叫他们把杯递过来,她想要吐水。
就在她绝望的打算咽下去这口脏水时, 华清棠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常芷冉微微抬眸,眼中泛着一丝光亮,是被这屋里的蜡烛映的:“能不能, 把我的手脚也解开?”
其实常芷冉本来以为华清棠说的松开自己是要把自己手脚上绑着的东西都松开, 结果没想到自个儿等了半天,华清棠也没有丝毫要将着发带解开的意思,于是她只能鼓起勇气开口问华清棠一句。
华清棠拒绝了她的请求:“回答完我的问题, 自然会给你解开。”
常芷冉咬了咬唇,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点头应了下来。
华清棠言简意赅道:“你与林栩之此前可见过?”
常芷冉摇头:“从未见过,我们不允许私会外男的。”
没见过么?
“那你可有外出过?”
兴许是她没见过林栩之, 但林栩之见过她呢?
常芷冉继续摇头, 似乎是知道华清棠在想些什么,故而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告诉华清棠自个儿不可能见过任何男人:“不曾出过门, 平日里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在不须堂内的, 不须堂的后院中也没有外男可以进来。”
华清棠微微蹙眉,但并未表露出什么, 正要起身去取那鸣冤花便发现温玉沉眉眼带笑的将花递到了他跟前儿。
华清棠薄唇微动,烛光映射下, 无声朝温玉沉开口道:“多谢。”
温玉沉也趁着机会朝他无声开口道:“傅大人打算怎么谢我?”
华清棠看清这话后当即冷酷无情的转过脸,用行动明确的告诉他“不谢,一次也不谢”。
温玉沉吃了瘪也不恼,只是撑着下巴偏头看华清棠一脸认真的继续问常芷冉有关林栩之的一切。
他在一边没细听,左右这人一会儿跟自己出去后也会跟自个儿复述一遍。
“最后一个问题。”
常芷冉闻言,抬眼望向他。
“你要跟我们走么?”他本来想说小凌也在他府中,若是常芷冉想走到时候还能有个伴陪她,但思来想去总觉得说这话倒像是拿小凌当人质威胁她走一样。
于是,他就只问了这一句,不等常芷冉回答,他便开始给常芷冉松绑:“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常姑娘见谅。”
常芷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大门“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常芷冉手忙脚乱的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不等温玉沉反应过来便将他俩一同推进了屏风后。
极度狭小的空间内,温玉沉不得不将大半个身子跟华清棠贴在一起,而华清棠滚烫的呼吸刚好落到了他的脖颈上,痒意逐渐四散,温玉沉的呼吸也被带偏了节奏,有些急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