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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常芷冉还真是吓着了,光在原地站着一步没动都能怀疑起自个儿遇到鬼打墙、在原地转圈出不去了。

华清棠也安抚着她:“无妨,只是天黑了些。”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有点没底,再加上听见常芷冉所说的鬼打墙更是有些发慌——因为这地方同他上次见到的林府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这地方,倒像是几十年、几百年后荒废了的林府。

温玉沉的声音不大,但却格外让人安心。

“你还记得上回哪里没查吗?”

华清棠点头,但不打算略过上次探查过得地方:“记得,但这变化太大,我想重新探查一遍。”

温玉沉没说同不同意,只微微挑眉,问他:“全部?”

华清棠“嗯”了一声:“全部。”

至于他们为什么觉得这府里不会再有其他人则是因为他们已经在这观察了半天,也不见一个活人,就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

倒像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温玉沉猜这地方大概同自己的灵相体差不多,那小厮的主人兴许早就算到了他们回来,所以放了两道保险,第一道便是那听不懂人话的小厮,而第二道,便是这完全密闭的“林府”。

温玉沉刚踏出一步就被华清棠扯着袖子,他回头,抬了抬被他扯住的衣袖,没说话,像是在等他的解释。

“你干什么去?”

温玉沉答:“不是说把林府都搜一遍么?”

华清棠有些疑惑的问他:“你认得这里的路么?”

温玉沉“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华清棠是觉得自己不认路,要他带着才能走:“不认得。”

华清棠更疑惑了:“不认得你走什么?”

温玉沉收回了扯在华清棠手里的袖子,说:“不是要把林府都搜一遍么?那认不认路有何妨,左右去哪都是要搜的。”

华清棠哽了一瞬,旋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认不认路都要搜一遍,那还要他带路干嘛。

偌大的院子中,只有他们交错的脚步声回荡。

搜了半天,这林府里也没有任何特别,若说是诡异之处便只有这积灰的卧房。

“最后一间房了。”常芷冉轻叹一声,“若还查不到什么,我们就——”

这下话还没说完,常芷冉就瞪大了双眼!

这卧房里锁着个人。

用铁链子拴着,蜷缩在地上,唇色发白,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困在了什么梦魇里。

温玉沉眉骨微扬,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人。

本来以为那引他们入局的人什么都不会给他们留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这“意外收获”也说不定是那人故意设局用来引诱他们的。

但温玉沉偏喜欢以身入局。

那人的脸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冷汗涔涔,浑身上下都被人用铁链拴着,像是怕他逃了似的。

温玉沉伸手探了探那铁链。

扯了一下,便“叮当”响个不停,同时那被铁链拴着的人像是坠入了更深的梦魇中,颤抖的身子微弯着的手指想要抓住些什么,但都无济于事。

“他是…”华清棠说了一半话,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伸手将遮挡在那人脸上的几缕发丝别过耳后,“…林栩清?”

温玉沉一怔。

他倒没想到这人会是林栩清,因为从华清棠先前所说的来看,林太傅即便真做了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叫人发现端倪,更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毫不顾忌的将林栩清堂而皇之的锁在屋子里。

就算林府没有人将此事传出去,林栩清这么大个人,凭空消失了不可能无人察觉,更何况林栩清先前还传出过与人抢灵器的事情,这便说明林栩清定然不会是内敛的性子——因为若林栩清内敛便不可能因为一个灵器与人发生争执,反而可能息事宁人,干脆一声不吭的将灵器让出去。

而林栩清并非性子内敛,便肯定会有些与他相熟的友人,他要是突然不见了,那些与他相识的友人又怎会毫无察觉?

但若是有察觉,那背后之人又怎敢动他?

除非那人找了个东西顶替着他…

“你可还清醒?”华清棠见林栩清眼睛撑起了一条缝,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但林栩清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压在了华清棠身上。

林栩清微微动了动唇,但并没有说出声来。

温玉沉看他这样子觉得问不出什么,干脆去方才路过的厨房找了点吃的,递到他嘴边:“你是被谁抓来的?”

林栩清喝了口水,鼻腔冷不丁吸入一口冷空气,剧烈的咳了起来。

华清棠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

“我…”林栩清刚说了一个字唇角就溢出污血,源源不断。

华清棠有些慌乱,正不知如何处置时温玉沉掏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好了后干脆将这人扶着靠在墙边上,为了防止他摔了,温玉沉贴心的用了一只手按着他的肩。

华清棠愣了一瞬,觉得按照他这个按法,林栩清可能会昏死过去。

于是在温玉沉诧异的目光下又把这人扶着靠了回来。

“他会吐血。”温玉沉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华清棠动作一顿,抬眼问他:“你能把衣服借我么?”

温玉沉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率先把衣服递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华清棠把他衣服垫在自己身上,当做格挡。

温玉沉眉梢一挑,笑了一声,语调里带了点无奈:“傅大人有洁疾就拿我衣服垫着?”

华清棠十分镇定:“回去还你便是。”

温玉沉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样逗笑,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行。”

他半蹲下身,探了探这人的鼻息,随后松了口气。

还好,没死。

随后温玉沉又起身在这屋里转了一圈,周遭没有任何可以供林栩清出去的路,甚至连个窗子都没有。

他捻了捻桌上的灰,眸色一沉——水和食物更不用说了,这屋里除了林栩之和拴着他的链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屋里仅存的几个脚印也是他们踩出来的。

但若是连饭都不给林栩清留,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温玉沉方才特意探了探林栩清的底子,甭说是辟谷,就连最初的经脉都不曾通过,更不可能是因为他辟了谷,所以不用靠吃饭维持生存了。

难不成这林栩清是最近才被关进来的?

狭小的空间内几人呼吸交错, 等了半晌,才见林栩清悠悠转醒。

林栩清还是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恹恹的靠在华清棠肩上, 惨白的脸上凸显出一丝病态, 但仍旧掩盖不住这人散发出的清冷气韵。

林栩清尝试着张了张唇,嗓子割裂般的疼, 但也总算是说出了声:“…你们是何人?”

温玉回他:“官府办案。”

林栩清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迷茫,唇瓣微微起伏,囔囔着重复了他的话:“官府办案…?”

华清棠也附和了一声:“嗯,我们怀疑林栩之的死是人为所致, 烦请林公子配合。”

林栩清眼帘一颤, 又默了默,才勉强抬头,但幅度仍然不大, 重量依旧压在华清棠身上:“…死了?”

林栩清瞳仁颤动,似乎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反复念叨了几遍,才回过神来:“林栩之不是…去寻心上人了么?”

话音刚落, 温玉沉便与华清棠视线相撞——来对了。

常芷冉下意识摇头否认与林栩之相见, 但随后发现那两人根本没有要怀疑她的意思便松了口气。

“他是几时出府的,他出府时带了什么?他出府前有没有说过何时回来?他去见的人你可识得?他…”

华清棠话还没问完,就被温玉沉制止。

温玉沉淡淡朝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冷静些。

华清棠也知自己问的有些急了, 故而也没再继续问什么别的,只声音平稳的挑了个最有用的问题复述了一遍:“他出府前可有与你交代过什么?”

林栩清眼睫轻颤, 半晌才回过神,原本空闲着的手不由自主扯紧了华清棠的衣袖。

温玉沉眉心一跳。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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