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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某人枕着的胳膊也有些发麻,他本来想换个胳膊,但刚一动弹, 那人就颇为霸道的说着梦话, 命令他不准动。
还威胁了他一句:“再动…”
那人睡得沉,迷迷糊糊的说着些连自个儿都不清楚的话:“我就…”
温玉沉哭笑不得, 只得顺着他,轻声安抚道:“不动了。”
“再动…”华清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仍是迷糊的重复着这句威胁的话,但他想不出来能威胁那人什么, 想着想着, 他就又睡着了。
“再动就什么?”温玉沉语调懒散的问。
华清棠没再吭声,但两只手摸索着,整个人贴到了他的身上。
“师尊…”
他迷糊的说了一句。
温玉沉浑身一僵。
…他恢复记忆了吗?
那他怎么会继续同自己…还是说他才恢复的记忆?可他方才的模样, 也不像是恢复了记忆…
“…华清棠。”他提着心,试探性开口唤了他一句。
怀里的人没反应, 只是枕着他胳膊的脑袋烦躁的动了两下,似乎是在惩罚这人叫了“别人”的名字。
长夜漫漫, 温玉沉就这这个姿势, 当了一夜的人形靠枕以及取暖炉。
华清棠睡得倒是安稳,还时不时摆弄一下他的胳膊让自己睡得更舒坦些。
对此,温玉沉权当不知道, 甚至是亲眼看着某人睡眼朦胧的说这次的枕头有点不舒服。
他说温玉沉的胳膊枕着有点硌得慌。
温玉沉思考了一下, 他想说其实光睡床板比他胳膊还硌人,但看华清棠睡得这么沉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直到白日,华清棠清醒过来, 他才把胳膊收回来。
他觉得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华清棠睡醒之后还有点发蒙,直勾勾的盯着温玉沉揉胳膊,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温玉沉顺口问了他一句。
而华清棠仍旧没说话,大脑宕机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转过脑袋,起身时在自个儿的袖口上摸索了半天,才缓缓低下脑袋。
嗯?…我的发带呢?
华清棠想了想,不知道发带被自个儿放到哪去了,于是,他看着自个儿的袖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动手撕下块布束发,总不能叫他这么披头散发的回去。
“你不用它系么?”温玉沉不知从哪拿来的发带递到华清棠手边,华清棠大概还是有些困,只接过发带,下意识的拢起头发,但因为手上拿着发带不方便,他就干脆咬着发带,两只手拢好了头发,才把发带系上。
“你在哪拿的?”华清棠终于回神,抬眼看他。
温玉沉这会儿缓好了胳膊,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
华清棠疑惑的看着他,没想明白他在表达什么。
温玉沉一咧嘴,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你带的是我的。”
华清棠被他的话说的清醒了不少。
“…那我的呢?”说着,他就打算把温玉沉的发带解下来。
温玉沉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傅大人你睡觉一点也不老实,动不动就…”
华清棠微眯起眸子,眼神里带了些杀气,当然,这只是在威胁温玉沉,试图让他闭嘴。
温玉沉看他张牙舞爪,配合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华清棠清醒过来后就没有昨夜睡前以及方才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了,温玉沉看着眼前人,有些遗憾的叹了叹气。
要是能一直那么迷糊就好了,不过即便华清棠不迷糊,他也是喜欢的。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是华清棠这个人,无论他做了什么,温玉沉都能从中瞧出些吸引自己的点来,就算找不到,他也可以脑补出来。
“你去哪?”华清棠见他一声不吭就往外头走,下意识开口问他。
温玉沉眉骨微扬:“昨夜不是说好了吗?我去上门寻人,你带着常芷冉回府。”
华清棠抿了抿唇,还是觉得这决策不大合适:“我去找他,你带常芷冉回府。”
“不成,傅大人,你身段这般好,万一他们把你捆了再动了些非分之想,我要是去晚一步会愧疚死。”温玉沉一本正经的说胡话。
华清棠唇角扯了扯,默默低下脑袋,单手按着额角跳动的青筋:“你别犯病。”
温玉沉整理好行囊就准备出发了——其实他也没什么行囊,他就是把华清棠的发带系到了自己的头上。
华清棠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发带上:“…你不是说我把它弄丢了吗?”
温玉沉无辜的眨眨眼,随后一摊手:“我又找到了,但我俩要是再换回来,多浪费时间啊。”
华清棠:“……”
他怀疑这人就是故意把自己的发带藏起来了,然后蒙骗自己,说是他自己弄丢的。
“你要带小哑巴回去么?”温玉沉看了眼还没起的小哑巴。
华清棠犹豫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带他回去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干活。”
温玉沉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是要直接把小哑巴养在你府里。”
华清棠瞥了他一样,冷酷无情的说:“我府里不养闲人。”
温玉沉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上带,故作情深的问:“养我也不行吗?”
华清棠抽回了手,面无表情的看他装的伤心欲绝:“除非你死了,我可以供你的牌位。”
温玉沉停止伤心,看着像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的话到底划不划算,片刻,温玉沉点了点头:“那我争取这回就让傅大人你供上我。”
华清棠听到他这话微微蹙眉:“闭嘴。”
温玉沉瞧了瞧外头刚亮起的天,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走时,华清棠又扯住了他的胳膊。
温玉沉回头等着他吩咐些什么,但最终听到的却是这人十分别扭的说:“…不能太闲。”
温玉沉偏了偏头:“什么不能太闲。”
华清棠抿唇,又改了口:“不用死,也可以养你。”
温玉沉弯了弯眼,装作没听见,故意叫他大声点说,但他当然是没说出口,只叫温玉沉今夜回去时跟他一同吃饭。
温玉沉答应了。
但他还是不大放心,又别扭的说,要活着回来。
温玉沉也应了。
温玉沉两手空空的踏出了这断崖,白日里这断崖倒没那么恐怖,昨夜见到的那些尸骨大概都是失足坠崖之人的。
也许还有少部分被谋财害命的倒霉蛋。
出了这断崖,外头的路就熟悉了,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会儿便出去了。
“是我杀得。”卫兆知淡淡应了温玉沉的话,手中把玩着一个不大的白玉瓶,转而抬眸看向他,“不知许公子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话里逼问的意味十足,温玉沉却仿若未闻般扯了把椅子,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坐在卫兆知都对面,双手交叠着托起脑袋——
这会儿倒更像是温玉沉在审讯他了。
“卫大人,我们合作的前提,是对彼此坦诚相待,不是么?”
卫兆知不动声色的淡声应道:“许公子,此事乃我家事,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连家事都要告知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