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逃亡(1 / 1)
他知道女人有诸多弱点,蛮横,任性,不可理喻,可他认为埃莉诺不是那样的女人,不驯服于既定的规则也有足够强大的决心和能力去对抗那些古板守旧的弱者,她勇敢,美丽,洒脱,且全心全意地爱着他和他们的家庭,他自信他能掌控这样的女人,因此他不在意她在旁人面前有多么面目可憎,左右他是她强势形象下的受益者,正因如此,他相信即便是在她的美貌褪色后他也会尊敬她,像尊敬自己的母亲。
可现在他需要被迫、不情愿地承认,或许埃莉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杰出,而他们的关系也需要重新审视,当珍珠的光泽褪去,外壳也不再坚固时,曾经的无价之宝便只是一个突兀古怪的废品,若是埃莉诺不再拥有令她折服的魅力,强势却一如既往,那她身上那些曾令他欣赏的品质也变得可憎起来,玫瑰已经枯萎,但尖刺仍然扎手。
但他仍不愿放弃这支玫瑰,不管是出于多年的情谊还是婚姻的誓言,他只是希望削去那些尖刺,或者不要让尖刺扎在他自己手上。他应该让母亲和埃莉诺谈一谈,他知道她们一直惺惺相惜,在拥有了足够鲜活恣意的青春后,她也应该回归女人的本性,玛蒂尔达皇后在埃莉诺这个年纪早已是一个温柔和蔼的母亲。但很显然,若是作为妻子,玛蒂尔达皇后也并非他理想的女性,那他应该要一个怎样的女人来填补他心灵上的空缺?
他不想再花心思去驯/服一个埃莉诺那样的女人,他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领地和财富,如今他正需要纯粹的柔情来抚平他的烦闷。“那是谁?”当路过伊夫洛德大草场时,亨利二世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座小桥上,小桥本身并不引人注目,耀眼的是桥上的人。
那是一位极其美貌的少女,有着美丽的金色卷发,脸孔如百合花般洁白娇美,而她的笑容异常明媚,像是晶莹的露水,她被几位随从簇拥着,高大肃穆的骑士将她衬托得更加娇小可爱------在埃莉诺之后,他未曾想到他还能见到一位令他如此心驰神往的美人,不论多么浪漫的诗人或者杰出的画家都无法描摹出她的美貌,久违的激情遏住他的心,他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位美人的身份。
“那似乎是克利福德的沃尔特爵士的总管,亚当·亨利德。”他的侍从伸长了脖子,辨认着那几个骑士,并且成功认出了其中一位,“沃尔特爵士曾经加入过十字军,埋葬在耶路撒冷附近,那么这位小姐应该就是他的女儿罗莎蒙德小姐,在母亲去世后,她一直在附近的戈斯托修道院中由修女们抚养......”
罗莎蒙德,世界的玫瑰,这个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美丽,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抓住侍从的手,极其认真地嘱托道:“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不是国王,而是路过此地的曼恩伯爵,今晚,我要去戈斯托修道院歇息。”
第21章 逃亡
托马斯·贝克特知道他现在处境微妙,他面临不计其数的攻讦,并且并无依仗,每过一天,深渊便朝他逼近一尺,不知何时他就会粉身碎骨。
若说一开始他表现得虔信上帝还有取悦教士阶层之意,但现在,跪在十字架前祷告时,他是真情实感地祈祷上帝的庇佑,以使他能够度过眼下的危机。在圣母的注视下,他开始思考他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所走过的每一步都用尽全力,可如此之快的时间里他便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他无法对抗亨利二世,他一开始就清楚,由上帝赐福的金身本应保住他最后的体面和尊严,可神的使者抛弃了他,他自身难保,况论庇佑于他。国王的宠爱是甜蜜的砒霜,国王的憎恨则是剧毒的利刃,他不后悔他在成为坎特伯雷大主教后选择对抗亨利二世,但他宁愿他从没有引起亨利二世的注意,从没有和他发展超越工作以外的情谊,这段友情带给他的压力和痛苦远超过快乐和荣耀,亨利二世可以任意挥泄他的爱恨,而代价都由身边人承受。
从遇到亨利二世开始,他就没有真正轻松快乐的时刻,仅有的一点喘息时光便是从图卢兹回来之后,那时他真正春风得意,两个王子对他也是真正敬爱,直到那一纸任命终结了这一切。“好久不见,老师。”当听到那个声音时,他几乎以为是梦境,他愕然回头,威廉站在教堂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到他面前,他一步步走近他,和自己的局促相比,普瓦捷伯爵的神色显得异常平静,“我很想念您。”
“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吗?”托马斯·贝克特问,比起期待,他更多的是忧虑,“从图卢兹回来后,他已经不再将你当成孩子,你会惹怒他。”
“他现在在旅行,放心吧,再如何愤怒他也不会真正伤害我,我毕竟是他的儿子,您更应该担心自己。”威廉说,虽然亨利二世自从前往牛津后便杳无音信,但以他对亨利二世的了解(不管是针对本尊还是历史),亲爹静悄悄一定在作妖,也许他正预谋着怎么给托马斯·贝克特罗织罪名,“腓特烈一世在意大利的统治并不顺利,很多城邦都在预谋着反对他,何况父亲虽然支持亚历山大三世,却并无出兵帮助亚历山大三世回到罗马的打算,当意识到这一点后,亚历山大三世不会像现在这样支持父亲,你会重新成为教士们反对国王的旗帜。”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摆脱我现在的困境,重新成为教士阶层的领袖并被尊敬?”托马斯·贝克特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目光逐渐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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