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 / 1)
“七岁的国王太小,但七岁的公爵曾有先例,即便不再需要您承担王冠的重量,您仍然应该继承您父亲的领地,只是需要一位监护人。”他的另一个舅舅布鲁瓦伯爵道,他的目光投向威廉三世,“尊敬的威廉国王,十二年前,我和我的兄长曾和您父亲签署了一份订婚协议,让您和我的妹妹订婚,如今您仍然未婚,我的妹妹也恰好单身,不知您是否愿意和我的妹妹再续前缘,成为她和我外甥的监护人呢?”
“这是我的荣幸,伯爵。”威廉回答道,然后他走到阿黛勒的面前,略微有些僵硬地亲吻了她的手,当目光转向腓力时,他反而自在多了,“很荣幸成为你的新父亲,腓力。”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腓力瞪大眼睛,只恨不得将他活活撕碎,他抬起头,那些贵族们都在欢呼,包括威廉三世的两个弟弟,他心仪的那一个似乎格外高兴,大声喊着欢迎母亲和他加入他的家庭------我不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君主!
他试图说些什么,但喧闹的庆祝声很快将他的声音全部淹没了,叛徒,他在心里怒吼道,你们都是叛徒,和亨利二世与埃莉诺一样践踏我父亲尊严的叛徒!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当会议结束后,他愤怒地冲进了母亲的房间,她现在的神色异常光彩照人,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她刚刚和威廉三世跳了一个晚上的舞,“你,你明知道阿基坦的埃莉诺带给他怎样的屈辱,你现在却要嫁给叛徒和女巫的儿子,你把我的王位当成讨好他们的礼物!”
“屈辱是他的,荣耀是我的,比起殚精竭虑地想着怎样应付西方这个强大的敌人,直接加入他们不是更好吗?”面对儿子的愤怒,阿黛勒并无动容,她充满欣赏地抚摸着手上的一枚戒指,那是威廉三世送给她的订婚礼物,“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父亲会认为和阿基坦的埃莉诺离婚是他的耻辱,一开始难道不是他宣称她不能生下儿子且举止轻浮,才将她扫地出门的吗?他的屈辱是他带来的,如果他能有亨利二世一半的勇武和魅力,想来也轮不到我做你的母亲了,何况,不论她给你父亲带来了怎样的屈辱,他临终前不也对她念念不忘吗?”
“我父亲从没有对不起你,你却在他死后背叛了他......”腓力犹自辩解,而阿黛勒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这无关背叛,腓力,今天的局面不过是因为你父亲曾用王位诱惑我们又不愿真正将王位交给我们家族罢了,他留下这个烂摊子,却要求我们替他对抗他招惹的敌人,国王舅舅和国王母亲的身份还不值得我们这样做,如果不是他用你两个姐姐的婚约作为交换,我早就嫁入安茹家族了。”
“你们总觉得男性保持忠贞便是莫大的美德,殊不知一个忠贞的修士不仅不能给你带来快乐,还用他那套古板的准则要求妻子,我的父亲和哥哥们都没有这样苛刻地要求我,他凭什么这样做?阿基坦的埃莉诺不愿忍受她,若我有她的资本,能做她那样的女人,我求而不得,法兰克与英格兰共同的王后,阿基坦的埃莉诺可以做,香槟的阿黛勒为什么不能做?”她站起身,温柔地抚摸着腓力的头,“不要不满足了,你至少还是巴黎公爵,可如果你还像今日这样任性顽固,这些贵族们可不会再容忍你了------亲爱的儿子,等你母亲结婚后,记得和你的新父亲好好相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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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3年5月14日,在路易七世去世的四个月后,法兰克境内的贵族们召开会议,正式确定不再拥立卡佩家族成员为法兰克国王,转而组成一个更加松散的“塞纳河同盟”,这一场会议被后世称为“巴黎会议”,但鉴于其造就的巨大影响力,或许将其称为“巴黎剧变”更加合适。
当后世的历史学家研究中古晚期的欧洲历史时,他们往往会将1173年的巴黎剧变当做欧洲地缘关系的转折点,这一事件的起因是路易七世的去世,而谋划者则是三位与他关系匪浅的女性,他的第一任妻子阿基坦的埃莉诺、大女儿法兰克的玛丽和第三任妻子香槟的阿黛勒,在他死后结成了瓜分他领土与王冠的同盟,仿若某种宿命般的预言,诞生于宫廷阴谋的卡佩王朝,最终也毁灭于宫廷阴谋,而这个由三个女人组成的同盟,在后世被称为“三条裙子的同盟”。
三条裙子,瓜分法兰克!
第44章
关于他们在巴黎整的大活,威廉并没有事先通知亨利二世,主要这个计划没有他也能完成,而鉴于他父亲的作妖前科,威廉不确定他在知道他们的计划后会不会横插一手,就算不考虑亨利二世那薛定谔的对法王的忠诚,他也不会看着他的儿子们在大陆上再一次扩张势力,当这件事成为既定事实后,他会接受,但不代表他乐见这一切发生。
但结婚总该还是要通知父亲的。这一次, 懒得再坐船跑去英格兰岛上,威廉直接给父亲寄了婚礼请柬,简要解释了“法兰克”的现状和他结婚的前因后果, 可想而知, 他亲爱的父亲为数不多的父爱必然会因为他搞的这个大新闻再度如山体滑坡。
不过有什么意义呢,他亲爱的父亲会因为他们没有事先知会他这个解散法国的计划就摇身一变成为法王忠臣为已经成为历史的法兰克王国招魂吗,事实上,在参与计划的前法国诸侯(现塞纳河同盟成员)和陆续得知消息的欧陆各国眼中,亨利二世说不定才是这个解散计划的始作俑者------没有他背书他老婆孩子敢搞这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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