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 / 2)

  明明只少了一个人,房间却瞬间寂静到了极点。

  谢斯止没有回头,透过窗玻璃的倒影,他可以看见背后的一切。

  水晶灯将许鸢的身影映在了无边的夜幕里,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他没有催促,因为很了解许鸢。

  ——道德感很强,羞耻心也很强,可她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在那之前,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谢斯止似乎忘记了房间里还有她这个人,没和她说一句话,安静地调着颜料。

  风声呜咽,肆意吹刮着街道上的一切。

  树枝、花瓣、店铺门外的遮阳伞、角落里的白色垃圾袋……通通浮荡在风里。

  一切都身不由己。

  听着耳畔的风声,许鸢眼睛干涩,她不知道,失去了羞耻心玩物一样任人摆弄的自己,是否也是风中的某一片垃圾。

  可她没有退路。

  豆绿色的针织衫勾勒出了漂亮的曲线,她伸手,一颗颗,解开了扣子。

  谢斯止望着窗玻璃上的倒影。

  尽管从前夜夜坦诚相见,她昨夜昏迷,他为她换睡裙时,也用目光描摹过无数回了。

  但再见,依然会惊叹于造物主亲手捏造出的优质品。

  雪白的肌肤,恰到好处的比例,近乎完美的线条,都令人无法挪开视线。

  玻璃上的影子终究是模糊的,他忍耐不住,回了头。

  许鸢眼眶微红,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在他的视线里而感到不自在。

  她抱着手臂,竭力挡住不想被他看到的部位,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肩背,此刻微微佝了起来。

  她别过脸,看上去快要哭了。

  谢斯止轻吸了一口气,胸腔瞬间被滚烫的热浪填满了。

  他嗓音沙哑:“鸢鸢,躺到桌上去。”

  第72章

  少年时的谢斯止离群索居,很少与人交往。

  念书之余,他最喜欢做的事,是走上弗拉克斯曼学院的钟楼,躺在最高处的天台。

  那里,视野无需受到任何阻碍,可以看到任何一片他想看到的云彩。

  从前,他以为许鸢像那盏月亮。

  她离开的许多年,他偶尔会站在庄园的窗边仰头望天,竟觉得,她和天上的流云,也很像。

  一样的洁白柔软,一样的遥不可及。

  流转变幻,难以揣测,谁也不知下一秒会被风吹成怎样的形状,又会出现在哪一片天际。

  名誉、财富、权力、地位,他看似拥有了一切,可偏偏对于最想要的东西,用尽全力也无法触摸。

  就算此刻,她就在面前,在他眼里,中间依然隔着一条寒星落落,无法逾越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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