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1 / 2)
换成别人,谢盈朝或许会厌恶。
他蔑视一切懦弱的东西——心软的人、善良的情绪,低泣的哀求。
但许鸢——她安静地站着,安静地开口,有种天然的、让人心里宁静的慈悲。
换作从前,谢盈朝或许会为了让她开心而制止。
但此刻,他没有说话,继续带她朝前。
黑牢最下方,有一间独立的囚室。
在那里,许鸢看见了谢斯止。
他被拷在一张铁椅上。
囚室内温度很低。
他双唇惨白,脸颊失去血色,蓝白色的病服单薄地贴在身上。
听见声音,谢斯止抬头,当看见许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漆黑碎发遮住的眼眸,一抹情绪飞快地闪过。
但稍纵即逝后,就换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
“哥今天来晚了。”
谢盈朝自然地牵起许鸢的手:“你的颜料很牢固,抹去它,花费了我很多精力。”
许鸢肩上的那个“谢”字已经消失了。
谢盈朝只说“抹去”,没有细节的言语,留下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想象空间。
谢斯止深邃的眼底浮起了几道血丝:“是吗?”
他声音平静:“哥没有在嫂子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嫂子?”谢盈朝呢喃着这个词,眼神一瞬间意味深长了。
许鸢想挣脱他的手,却在下一秒,听见谢斯止说道:“说起来,哥还要感谢我,把她送到你的身边。”
“我要谢的,远不止这一件。”
兄弟之间对峙的氛围,外人无法插足。
只察觉到到一阵异样的凛冽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谢盈朝的保镖拿着一柄医用的拆线剪刀,走到谢斯止的面前,解开了他病服的纽扣。
他之所以看起来干净,不是没有受伤,而是每天都有人为他清创治疗。
那天,赛诺集市上的子弹穿过他的腹部,留下一个孔洞,病服之下的胸膛,全是刑具造成的伤口。
医生随时在旁待命,为他治疗。
——就像那年庄园的地牢里,他对谢盈朝做过的一样。
这对兄弟在折磨人的手段上极其类似——长久的绝望才是他们喜欢看到的,如果人一下死掉,就没趣了。
保镖剪开他胸口上的一道缝合线,将那根线,从皮肉中生生抽出。
许鸢手脚冰凉。
谢斯止头仰在椅背,呼吸因疼痛而沉钝:“这似乎,不是谢人的方式。”
谢盈朝感受到许鸢的颤抖。
他凝视她——她目光落在谢斯止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