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159(1 / 2)

施晚意屏住呼吸,埋下头。

  姜屿合上册子,目光如炬,“你早就知道?”

  施晚意慢吞吞地回:“知道哪一个?”

  果然知道。

  姜屿握紧那书册,“你知道军饷在哪儿,也知道陆仁用军饷赈灾了?”

  天启七年,北境诸州大旱,瀛洲也在其中,只是相比于其他损失惨重的州,并不显眼。

  如今看来……

  竟是因为这笔军饷吗?

  陆仁一贯的风评,姜屿很难不持怀疑态度:“二娘,这是真的?”

  施晚意莫名觉得她现在像是被提问的学生,但此情此景,她有眼力见儿,便乖顺地回答:“陆仁官声一直不错,他那个人……”

  陆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聪明,揽些小财没有留下一点罪证。

  他有野心,追求权力,确实在瀛洲做了些政绩。

  他也放得下身段伪装自己,虚情假意地哄骗原身,甚至别的人。

  为什么最后会沦落到病床上面目全非、不甘地死去?

  施晚意想,归根结底,是因为他身上始终有一种男人的傲慢。

  “他为人算不得好,行事总有目的,临终前留遗言,遗物交给府里,但是我……”施晚意当着姜屿的面,说她那些心思,说得顺当,“我不想让他用这种好名声给陆家抬轿子,让陆家更上一层楼。”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所以,你留下了陆仁的遗物?”

  施晚意攥着手腕,缓缓点头,“我娘家侄子去瀛洲去得快,宋婆子和他一起挡回了陆家人,没让他们取走陆仁的遗物。我在瀛洲留了些几月,养好身体方才回京。”

  姜屿打量着她较初见圆润不少的下巴,看似平静地问:“你是因他而病?”

  施晚意眼中闪烁几下,缓缓伸出左手,撸开宽大的袖子。

  姜屿看到她手腕的瞬间,寒意溢出,“施晚意!”

  施晚意缩缩脖子,“一时糊涂,真的,我很快就后悔了,我当时喊人救命的样子极狼狈,再醒过来,什么陆仁,哪有我命重要。”

  她当时叫“救命”的样子确实很狼狈。

  虚弱无力,浑身发冷,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最重要的是疼。

  施晚意想想都后怕,身上寒毛竖起来。

  这屋里阳气最重的,就是面前这冷面寒霜的俊俏男人了。

  施晚意直接拥上去,搂着他的腰,轻轻地呢喃:“朝时,我冷,你抱抱我。”

  姜屿未动。

  施晚意便自力更生,拉他的手臂环住她。

  姜屿任由她动作,却不搂她,看向堂中的无字牌位,声音极冷,“这牌位……不是在祭奠陆仁吧?”

  施晚意坚决摇头,“不是,我是为了祭奠我喂了狗的几年。”

  姜屿眼中缓和许多,左手轻抚她的头,右手握住她的手腕。

  暖意一下子从手腕渗透,渐渐蔓延到全身。

  施晚意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又亲自打破了这宁静,“你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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