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 1)

  那头丹蘅平静地望着那尊观自在佛陀法相,唇角扬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她和镜知在解决了道人后便奔向了关城,眼见着生州兵马在城外驻扎,忽地起了心思。她自下了昆仑后便释放真性,行事惯来没有拘束,念头一起便运转灵力,祭起了清微神雷网!刹那间,仿佛天地崩塌、山川崩裂,千百道雷光荡开了紫色的浪潮,轰然自天穹劈下,如无数长剑指向了营寨!果然,片刻后,营寨中的佛宗修士便飞掠而出了。

  丹蘅向前一步踏出,枯荣刀一斩,便见一道青芒追紫电瞬间便到了那尊金色的大佛前。八十一只护法金狮咆哮如雷,可那刀光一旋勾勒出了半道圆弧斩在了佛陀法相上!獠牙怒张的护法金狮瞬间破碎,紧接着佛陀法相上出现了道道裂痕,八十一名僧人顿时口吐鲜血,向后跌退了两步。

  九天雷动,丹蘅周身的气息越发阴冷诡谲,她伸手捉住了枯荣刀,仿佛从森罗炼狱中走出来的修罗恶鬼,要将大佛、日月、天地都吞噬。业障奔涌,一道道墨色的烟气缠绕着她的手腕,一点点地渗入了枯荣刀中,带着一丝丝诡异的不祥。

  镜知始终凝视着丹蘅,此刻见业障如潮涌,顿时眉头一蹙,她身形一动便到了丹蘅的身侧,左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便见一道道灵机自她的指尖流淌,如金屑般萦绕在丹蘅的周身。

  佛陀法相在破碎后形成了一个暗沉的黑洞,好似一轮灿烂的烈阳被黑暗侵吞,只余下了凶煞的黑红。在那黑洞的边缘,丝丝缕缕的红色垂落,仿佛无穷无尽的鲜血。它悬浮在了半空中,空间也跟着扭曲,将一道道雷霆吸摄在其中。

  镜知凝神望着那轮罪恶的暗阳,轻声道:“善恶双法?”佛宗支脉众多,其中有一脉斩罪业,又以自身所造之杀业与菩提业果同修“神魔双身”。那血腥的日影并不像佛光那样清圣,而是一种污染人世的阴浊。在佛陀法相发生如此异变的时候,那八十一名僧人的气息也变得额外的恐怖,身后无数骷髅攀爬而出,仿佛无间炼狱。

  镜知拧了拧眉,平白地生出了一种怪诞之感。她压住内心的不适,抬袖朝着前方一指,太一剑倏然出鞘,一隐一现,雪色的银光掠过了那轮阴浊的日影,顿时化作了一片炫目的灿白。在那白芒中,那轮阴浊的日影定格在了半空!而剑气并没消弭,如在无人之境穿行,顷刻间便将在前列的几名僧人身躯贯穿!雪色的剑芒消失之后,天地间才传出一阵轰隆隆的大响,那轮黑红的日影顷刻间向内收缩,最后轰然崩塌,在浩浩长风中被吹散!

  “什么佛?什么法?”丹蘅眯着眼睛望着雷海下破碎的法相,周身的业障渐渐地向后收缩。那笼罩着天地的清微神雷网逐渐散去,露出了阴沉的天空,一群飞鸟自那晦暗的苍穹掠过,只是被那激窜的灵机击中,飙射出一行血线,哀鸣一声向着下方坠去,“人世无常,人如堕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坠落了。”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一切都会毁灭。

  高高在上的神宫会崩塌,仙气渺然的云气会染血,就算那悬照十二州的日轮,或许也难以永恒。

  第52章

  八十一名红色僧衣的僧人转眼只剩下六十几人。

  那雪色的剑气如横江浪潮,向前方一推,便见无数气意都在力与法中溃散。八十一僧结成阵,自恃金身能够阻挡一二,然而根本避不过那道“斩诸有”的剑气。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在他们的心头,六十几位僧人眼神凌然,不退反进。一只庞大的赤金色的狮子从他们身后狂啸着奔出,狮子上定坐着一位手持经文、身戴佛珠的横眉冷目的佛陀法相,经文中一个个闪烁着淡金色光芒的篆字旋绕在周身,宛如一道道金锁链漂浮。

  剑气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气痕,斩在金色的佛陀法相上,却是倏然穿梭了过去,仿佛剑下无一物存在!但是那尊佛陀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金狮怒啸声震天地,它手掌一翻动,便见一只“如来金刚掌”从天而降,仿佛要将一切都碾为齑粉。

  “万法空?”镜知神色微微一凝,剑芒倏然间分化成千万道,密密麻麻如雪浪掀天而起,与那只金掌撞击在了一起的时候发出了轰隆隆的大响。金色的佛光与雪色的浪潮交融,罡风气浪朝着四面八方横扫。眼见着镜知动手,丹蘅凝眸微笑,清微神雷网一发动,无数雷霆朝着佛陀法相上轰落!那金佛等的就是这一刻,怒睁的眼中光芒爆射,旋绕在周身的法咒锁链有金转黑,锁定了气机,一隐一现,已然到了丹蘅的跟前。

  “降魔缚业咒?”丹蘅轻嗤了一声,手中枯荣刀向前一推!佛门这道法咒专门用来定压业罪的,一旦缠身就会勒入骨血之中,极难挣脱束缚。刀尖青光流淌,泛着莫名的阴森与寒气,点在了那锁链的一枚咒文上,只听得“咔擦咔擦”的细响声。这一接触,丹蘅便知晓刀气无法斩破这道咒术,她掐着法诀,脚踏禹步,如清风穿过树隙。“五行搬运术”一起,便见五色的神光在她的身后闪烁不定,数息后光华猛地一涨,将那道锁链吞噬!

  上扬的气意在运使神通后会有个下跌的趋势,可丹蘅并没有如此,反而将那笼罩天地的清微神雷网催动,青色的刀气在雷芒之中穿梭,裹着淡淡的紫芒如雷电飚走!那余下的佛门弟子被震得浑身发颤,鲜血自唇角缓缓地溢出,可他们没有退,反而暴喝了一声,佛陀法相上再现“金身”。法相不知道挨了多少雷霆与刀剑锋锐之气的攻袭,然而金身没有半分溃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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