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6(1 / 2)
她紧紧蹙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那膨胀的诡影逐渐地收拢,可是她的周身仍旧是冷得像冰。
“镜知姑娘这是在做什么?”丹蘅朝着镜知笑,那灿烂而张扬的笑容使得满室生辉,只是那一缕邪气挥之不去,这使得她的笑容蒙上了几分奇诡。
镜知浑身紧绷着,她默不作声地扫视着整间雅阁,除了摇摇欲坠的屏风和高架床之外,所有的摆设都碎裂成了积分,被裹在了墨色的水流中,在地面上留下了蜿蜒的、渗人的黑痕。她看着丹蘅,像是从来不认识这个道侣。
业障生诡影。
只是她二十年在蓬莱、十年长住昆仑,双手不沾鲜血,那样浓郁的业障是从哪里来的?
丹蘅抬手,继续跟长发做斗争,她微仰着头,阳光将流苏帐的影子投落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风雅而又古艳。
业障一点点收拢,冰霜的寒气在日光下消融。
可它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像一条蛰伏在了暗影中的毒蛇。
镜知斟酌了半晌,沉声开口:“《镇魂曲》对道友无用,道友不妨去西境寻求解决之道。”
将那长发打理好,丹蘅凝视着镜知,挑眉笑道:“西境迢迢,谁护送我去?”
镜知抿着唇没有接腔。若在她还是元绥时,她定然会护送丹蘅解决周身业障,可如今她已经拜别了过往,算起来丹蘅与她也没有多少关系了。正准备开口,忽见丹蘅抬手,镜知心中一凛,下意识往后退去,她右手掐诀,那垂落在了残碎琴身上的银色丝弦一振,瞬息之间便扯出了七道寒光,掠向了丹蘅。
丹蘅“啧”了一声,右手从虚空中抓出了一柄流淌着青光的刀。
刀气纵横间将那七道被灵力鼓荡起的丝弦搅成了碎屑。
她欺身向前,眸中满是盎然的兴味。
镜知一退再退,直到后背抵上了紧闭的木门,她才叹了一口气。
雪光一闪,飒飒生响。
她右手持着一柄长剑,剑身光芒流转,仿佛蒙着一层月华。
剑尖抵向了丹蘅的心口,只毫厘之差,便要将她肌肤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