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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这么一句把大家视线都引了过去。

  隔着桌上一片盘碟酒杯,梁聿之看着那只纤白的手,不知是因为那处疤痕还是因为张总摩挲她手背的动作,他的烦躁快要压不住。

  西澄答了一句:“是旧伤,不小心弄的。”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吴总笑笑接过话:“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唐小姐的这张脸即使伤了,也还是好看的。”

  张总仍然惋惜:“我认识一位医生,做整容美容的,技术精湛,晚点看看能不能做疤痕修复。”

  “谢谢张总。”

  “再喝一杯吧。”

  西澄端起酒杯,忽然听到淡淡的声音:“张总,想起来还有点私事同你聊,要不换个场子吧,顶楼酒吧还不错。”又看旁边,“一起坐坐?”

  那两位也有兴趣,郑总说:“那正好,本来还想明晚上去看看。”

  张总见状便道:“行,听聿之的。”转头对经纬的宣传总监说,“那你们撤吧,两位女士你送送。”

  西澄临走前,朝对面瞥去一眼,他依然容色平静,凉薄的一张脸,也依然不看她。

  回到酒店,刚过九点半。

  西澄走去洗脸台,水龙头打开,她慢慢地洗掉脸庞的黏腻感,凉水扑到眼睛里,疲累和憋闷得到缓解,然而心口某处仍然不断溢出躁郁感,像加热到五十度的羽毛在胸腔里温柔扫荡,从最初的若有若无渐渐变得清晰强烈,到八十度,羽毛干硬粗糙起来,她的脸也跟着变热,似酒劲蓬发的状态,但她并没有喝醉。

  室内充足的冷气也无法令她纾解。

  西澄靠在沙发上,大脑空白地待了一刻钟,起身走出去。

  夜里十一点,梁聿之与几位同行道别,离开酒吧。他喝了不少,但神智清醒,只有额角酸胀不适。

  方重远得知他在上海,发来消息没回,这个点直接拨了电话来。

  狐朋狗友就是不分时刻地扰人。

  梁聿之边接电话边往酒店走。

  侧门外的小广场比白日安静许多,喷泉的水柱上升、迸落,绵延不绝,映着流光溢彩的一圈灯火,华丽沪城的微小缩影。

  是在方重远挂掉电话的那一秒,梁聿之走到喷泉另一侧,看见了灯光下清薄的身影。

  轻微地一停之后,他提步往前。

  “梁聿之。”西澄叫他的名字。

  他没回身,但也没继续走,背影孤冷地立在那里。

  西澄走近一步,“要不要聊聊?”

  “我和唐小姐没什么好聊的吧。”淡然生疏的语气。

  “以前……”

  “别提以前。我早不记得和你的以前。”

  他的声音忽然冷漠,笃定得好像他们之间已经两讫,见面就该当彼此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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