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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中。

杨云意在,听人通报贺疏弦来访,她恨不得立刻起身去见她。可起身后,她在屋中来回踱步,慢慢将心中那团火压了下去。原以为三年不见,对贺疏弦的想念会与日俱减,哪知故人常出现在梦中,问她为什么不肯相见。

她哪会不肯见,只是——如今不是个好时机。

好端端跑长安来做什么?碧河心中暗暗埋怨,她藏着心绪,对杨云意道:“殿下,要请她入府吗?”

杨云意沉默许久,吐出一个字:“不。收下她的名帖诗文,就说我不在府上。”顿了顿,又说,“去库房中挑一方上好的砚台送给她。”她不知道萧天衡和阿渝有什么过节,可要是她不给阿渝脸面,难保萧天衡胆大包天,暗中对阿渝下手。说来阿渝还是有些长进的,知道借势了,是受罪了吗?“命人去查查,她来京的时候吃了哪些苦头。”

碧河无奈地应了一声“喏”,暗忖道,这男人也能当祸水。的确有一副好皮囊,可殿下从来不是个以貌取人的啊。

贺疏弦没见到晋阳公主,她也不意外。毕竟是天潢贵胄,哪里会随随便便见一来访的士人?但是公主府赐下一方砚台在她的预料之外。贺疏弦没推脱,晋阳长公主的善意就是她的护身符。与她同来的士子们没这个好运了,不止没有得到好处,门房连拜帖和诗文都没收,不耐烦地驱着他们走。

“怎地那人能有好处?”

“你要是有她那好皮囊,兴许也能得到那位青睐。”

士子们小声地议论,等到贺疏弦走近的时候,不屑地嗤笑一声,暗啐一声“小白脸”。

贺疏弦无言,哂笑一声,心想,男人果然都很小气、小心眼。

回到佑安寺后,贺疏弦静心温书。十三经她都已经背熟,诗赋主要是看辞藻、对仗,要下苦功夫的还是得是策文。她近年来关注一些进士的策论,可比起打小就训练的士人,底子还是很不足。

贺疏弦虽然没在长安城,可“贺若渝”三个字倒是传遍了。一来是菊花诗会上晋阳长公主赐酒,二来便是相府杜娘子招呼着姐妹们收集贺若渝的诗文,编成诗卷流传。

长安士人们见贺疏弦这般受欢迎,心酸得很:“也就是仗着那张脸罢了。”

“京中小娘子们忒是肤浅。”

“要是郑挺之还在长安,还能有她博名的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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