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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得胜这样的人,她这个身份赏赐他反而不好,况且周得胜这样的人,也不是寻常金银之物能够收买的。

不与他有这样的牵扯是最好的。

刚安带着小太监们出去安置,邀月堂院子里的活儿以后都是他们的了。

烟雨烟霞就带着四个丫头伺候在宁翘身边。这传话的提膳的等等差事,自然都是要重新分配的。

这样有规矩的布置起来,邀月堂里里外外叫他们把守起来,就不跟从前是个筛子似的了。

新来的都知道先前的事了,都知道口得严实,从此往后邀月堂的事情,可不能再往外露了。

虽然这八个都跟着烟雨烟霞喊宁翘姑娘,但他们心里其实都将宁翘当做主子的。

瞧着烟雨烟霞两个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宁翘笑道:“主子爷说了,我这回跟着一起去。这回出门,就烟雨带着烟清跟着吧。烟霞带着她们几个守在家里。刚安也跟着,另外三个也留在家里。”

宁翘也是存了心想试试新来的究竟行不行。

现在这儿还是要把烟雨烟霞拆开来分着。

烟雨烟霞两个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两个人问过宁翘后,就谈好了,这回是烟雨跟着去,下回就是烟霞跟着去。

宁翘只管两个人都要历练,也就默认了。

这一说定了,自然就要开始收拾出门的箱笼了。

这侍妾出门,带的人是有定数的,用的东西也都是有定数的。

能带出去的就四个箱笼,一应所需的东西都要放在里面。

周得胜带来的四个丫头不愧是从旗下奴才们里头挑的最好的,她们家里父兄都跟着出去行军打仗过,都是很会收拾行装的。

跟着烟雨烟霞收拾了一会儿,哪怕精简了许多,却还是多出许多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回随驾出去围猎,是要在外头宿营两个月的,那养息牧牧场连行宫都没有,他们就喜欢在外头宿营扎帐的那种感觉,这在外头住着,可不比在屋里住着的,需要的东西就更多了。

哪怕是夏天,渡过辽河后,那边到了晚上的温差也是很大的,而且要一直待到九月才回来,若是要到草原上或者以前叶赫乌拉等部旧地上去游猎,那风就更大了。

这御寒的厚衣裳也是要带几件的。

宁翘叫她们索性不要再减少了:“这都是需要带的东西,再少怕是到了那边都不够用的。那地方可没处逛街市去,想买怕是也买不到这样好的。”

就先放在这儿吧,等晚上多尔衮来了,再问问他怎么办好了。

福晋后来又派人去过二门口,想要请见多尔衮。多尔衮后来见了福晋。

也就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福晋就从前头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一个消息。这次跟随多尔衮出门的是宁氏和李氏。

消息传到李氏这里,李氏这忐忑了一夜的心终于是安定下来了。

她就怕自己这事不能成。可福晋三番两次的去请见,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瞧见主子爷那样为宁氏做脸,她心里酸酸的难受,这样出头闹了一回,却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又怕主子爷为此责罚了她。

听说连周得胜都挨打了,而她这里却静悄悄的没个动静,李氏就想着,或许宁氏在主子爷心里也没有那么重要的。

她这回跟着出门,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她和宁氏是一样的身份,大家都是侍妾,主子爷身边也没有别的人在。只有她们两个随行,又不像府里这么多的人,主子爷眼里还能看不到她吗?

李氏这里得了消息就开始收拾箱笼了。

收拾来收拾去的,箱笼都是不够。

她和她的两个丫头慧文慧怡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慧文说去问问福晋。

李氏不同意:“就为了这点小事去问福晋,岂不是显得咱们一点主意都没有?”

李氏叫慧怡:“你去邀月堂,打听打听宁氏那边是怎么安排的。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结果不出一刻钟,慧怡无功而返:“姑娘,奴才连邀月堂的门都进不去。守门的小太监一问三不知。奴才什么都没打听到。那门上也什么都瞧不见,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动静。”

现在的邀月堂就跟个铁桶似的,外头且不说,但确实是轻易打听不到里头的消息了。

李氏道:“你说了是我叫你去的吗?”

“奴才说了。”慧怡道,“可他们说宁姑娘在忙,要预备着出门的事情,不得空闲见奴才。至于奴才说的事,他们说,宁姑娘也是头一回出门,也不知道章程如何,请姑娘自去问福晋。”

其实那守门的小太监说的是,邀月堂可不敢不守规矩,秋雅阁是最守规矩的,这事他们姑娘做不得主,还叫她去找那能做主的人。

新来的小太监牙尖嘴利的,跟他们姑娘一个样。

慧怡这会儿也不敢惹麻烦,就回来了。只是话也不敢原样回,还是婉转了些的。

李氏知道,这回是彻底得罪宁氏了。可她没想到,宁氏居然这么硬气,直接就这么将她的人拒之门外了。

难道宁氏就这么自信,自己没有掉下去的那一日?

这还没有怎么样呢,就狂成这个样子了?

李氏气性上来,谁也不问了,只叫慧文慧怡:“你们再删减些东西。穿的戴的不要俭省,但是那随身用的,只够用就行了。实在不行,大毛的衣裳就别带了。”

随行主子爷跟前,自然是保证自己随时都是好看的,绝不能叫宁氏比下去了。

鲜亮衣裳和首饰不能少,只好将这些占地方的御寒的衣裳拿出来些了。

到了晚上,若是遇上大风的天气,少出帷帐就是了。

宁翘听见门上的回话,只管一笑置之,才不管李氏那边如何想呢。

这刚开始就发愁了?这才哪到哪呢。

等上了路,她就会叫李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愁滋味。

而她自己的难题,等多尔衮来了之后,就直接一股脑的丢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瞧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小丫头。

他失笑道:“箱笼不够用?”这又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大事?

难道他堂堂睿亲王,身边的侍妾想多带几件衣裳,还没地儿放了?

养息牧牧场那边,倒是也有些旧城的,只是那边的街市自然不如盛京这里的繁华。

“若是抽空带着你去逛一逛还是可以的。但要是在那里置办东西,怕是比不上王府的。”多尔衮道,“叫人将你的衣裳封起来,交给周得胜,直接封到本王的箱笼里,明儿一起运出去就是了。等到了地方,再叫送到你这里来。”

虽说是跟着皇上出行,一切都有规制,但也没有那么的严苛。

他堂堂亲王,手里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他肯定不能委屈自己的女人啊。

到了地方,哪怕是在路上,多尔衮也不可能和宁翘一起起居,亲王自有亲王的地方,她是睿王侍妾,自然也有她自己的地方。

哪怕是福晋,也不可能和多尔衮一同起居。

因此,宁翘对于多尔衮的体贴还是很感激的。

多尔衮噙着笑,将人抱到床榻上:“要感激本王也成。那就换种方式吧。”

出门前夜,多尔衮也歇在了邀月堂。

因着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要启程坐车去迎圣驾然后一起出城往北边去。

当天夜里,多尔衮就没有动宁翘。

宁翘美美的睡了一觉,天还没亮,是叫身边的动静给吵醒的。

她抬起身子瞧了一眼,多尔衮正在穿衣,望着床帐里的她笑了笑,走过来撩开床帐,就那么半敞着衣衫亲了亲她的额头。

瞧着她露出来的白润肩头,目光暗了暗,才道:“既醒了就起身吧。”

“本王先去前头,你随后就来。坐了车你们会先出城。本王去宫里迎驾,等圣驾出城后,你们再跟上来。”

这套流程宁翘已经知道了,但这会儿听着还是觉得繁琐。

这会儿出门肯定是各种不方便的,但也是没法子。能跟着圣驾出门,那可是天大的荣耀,多少人想要求还求不来呢。

这里要掐算着时辰,前头福晋和侧福晋还有庶福晋们都会送多尔衮出门,不能耽误太久的,所以这会儿的早膳就用的简单多了。

因为时辰还早,也吃不了太多的东西。

路上要赶路,自然方便也是不容易的,所以尽量少喝水,少用些汤汤水水的东西。

那干硬的饽饽宁翘实在是吃不下去的,琢磨出了点馒头肉包子小笼包之类稍稍软一点的面食,就着一碗热乎乎的鲜奶酪一点点的吃下去,还是可以的。

多尔衮要在圣驾跟前随行,大约是一整天都要骑马的,更是辛苦。

他也吃了点宁翘的东西,但就怕晌午不顶用,等不到晚上,干脆还是啃了两个饽饽,宁翘看着都替他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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