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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哪还有什么旖旎心思呢?

孩子们一走,她便跪在多尔衮跟前请罪:“主子爷,二阿哥不好,都是妾这个额娘不好。请主子爷责罚。”

多尔衮示意永平:“将你主子扶起来。”

多尔衮道:“你这些时日少出去。好好留在东院照顾孩子。你手里的事情,都交给福晋打理,也好叫你专心照顾几个孩子。二阿哥你多看顾些,不要让他着凉了。”

佟佳氏脸都白了,主子爷这是叫她交权?

然则她又不敢多问,不敢为自己求情,生怕真的将她给禁足了。

颤颤巍巍,我见犹怜的模样,倒不是作假的,佟佳氏道:“妾一切都听主子爷的。这会儿正是用膳的时候,妾伺候主子爷用膳吧。”

“不必了。”多尔衮没这个心情留下来。

在这儿吃,他心气不顺。

他起身便走:“你好好照顾孩子。”

“恭送主子爷。”佟佳氏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心中就像这呼啸的冷风似的,都凉透了,没一处暖和的。

好像自从宁氏进府,她看见的最多的,就是主子爷离开东院的背影。

佟佳氏叫永平:“去看看主子爷去了何处。”

外头天都已经黑了。

多尔衮就在东院喝了一盏热茶,出来叫冷风一吹,什么热乎劲都没了。

都这个时辰了,府上各处都掌灯了。

见多尔衮出来后似乎不急着走,站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

周得胜硬着头皮上来提醒道:“主子爷,您该用膳了。”

多尔衮瞪了周得胜一眼,嫌他多事,但好歹没骂人。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该用膳了?

正院福晋那里,他是不想去的,东院这里不想留,这时候回前院多尔衮又不愿意,只想了一瞬,多尔衮抬脚就往对面的邀月堂去了。

周得胜都有些麻木了。

这是在外头黏糊着还不够,回来还得去邀月堂了。

这主子爷回来的第一顿第一夜,府里多少人盯着的,就看主子爷要去哪儿,偏偏主子爷不去正院,在东院也待不住,还是去了邀月堂。

这可真是一枝独秀啊。

多尔衮踏入邀月堂,瞧见满院子精心护住的花草,比方才穿过来的小花园里的花草仿佛都要鲜艳些。

又瞧见屋里有光,窗户上映着晃动的人影,多尔衮的心,忽而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没叫噤声,瞧见多尔衮来了的小丫头立刻打起门帘来,又往里头通报了一声,多尔衮就瞧见小丫头含笑迎了出来。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

宁翘换了衣裳,浅灰色的小袄子,底下的袄裙也是灰粉色的,这身打扮倒是少见,却比那长袍要好看些,这么穿也不难看,家常衣裳倒是有些新意了。

跟那长袍掐起来一样,越发显得她身段玲珑。

一眼望进小丫头甜甜的笑容里,多尔衮看见了那不遮掩的惊喜,他眼中也带了几分笑意。

小丫头看见他这么高兴么。

“可用过膳了?”多尔衮牵着人坐下问道。

宁翘笑道:“还不曾。奴才同烟雨烟霞她们一道收拾东西呢。想着安置好了就用膳的。这会儿刚弄好,主子爷就来了。”

“主子爷陪奴才一道用膳吧?”

宁翘还真挺惊讶的,还以为多尔衮就在东院过了。

谁知道他这个点过来了。看这个样子,大概是什么都没吃的。

对佟佳氏,她也真是服了,怎么几次三番就是留不住人呢?

多尔衮说是去看二阿哥的,瞧这神情模样,眼底深处藏着的不愉,大约二阿哥是真的不太好的。

宁翘心里猜测,面上却是绝不会主动去问的。

等多尔衮点了头,她就吩咐了膳房备膳,然后又叫取了多尔衮的衣裳来,伺候他更衣。

去东院连衣裳都没换,还穿着回来的那一身,只怕那边和佟佳氏两个人处的不大好啊。

多尔衮垂眸看了看宁翘,这丫头给他换了衣裳,他心里似乎更舒坦些,瞧着她的眉毛,生的也是极好的。

多尔衮忽而道:“怎么忽然穿这样的衣裳了?”

宁翘笑道:“都是奴才的一点想头。想着这么穿方便些。都是按着长袍的样式裁制的。奴才出去也不穿,就是在邀月堂里家常穿着。只请赵嬷嬷做了几套,还叫她不要传出去呢。”

“主子爷若是不喜欢,以后奴才不穿了。”

上袄下裙,但不是汉人的样式。瞧着是旗装,也不难看。

多尔衮道:“家常穿一穿罢了。只给本王看。不要穿出去了。”

宁翘甜甜一笑:“奴才知道啦。奴才肯定不会穿出去的。”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甚至连这个样式,都不是宁翘自个儿主动要求的,是引导着赵嬷嬷试一试,毕竟旗下的姑娘们私底下也有这样的款式。

只是很少,处于萌芽的阶段。

但是宁翘知道,这样的打扮会越来越多的。以后起了汉军旗,那会儿就会兴起了。

其实不该纵着她穿这样的衣裳。多尔衮想。

可瞧见她眼睛里的欢喜与笑意,多尔衮又不忍说什么了。

几件衣裳而已,怎么就穿不得了?

就连他自个儿,现在不也偏爱在衣领,在袖口整些多样的刺绣么。

后院膳房现在也伶俐得很,这边多尔衮懒得想要吃什么,宁翘怕饿着多尔衮了,也懒得多想,只说要一个羊蝎子的锅子,另外的就看膳房自己置办了。

膳房送来了鲜香的羊蝎子锅子,是新鲜现做的。配上的都是现切的羊肉片片,还有些鱼丸肉丸和新鲜的海虾。

然后送来了五张牛肉卷,里头倒是多种多样的五个口味,还有小菜蘸料,方便主子们自个儿调配。

另外还送了两盏冰糖炖雪梨,还有些饽饽和小包子。

多尔衮热乎乎的吃了一顿,心里才是彻底的爽快了。

既然在邀月堂用了晚膳,夜里自然是不走了的。

回程路上事多,又是日夜侍奉在皇太极那里的,多尔衮好几日不曾亲近宁翘了。

这会儿回来了,又是自个儿的地方,到了床榻上,多尔衮就纵上了。

攥着宁翘,直到深夜凌晨尽兴了,才把人放开了。

一连七八日,多尔衮白日里忙公事,夜里回府后都只往邀月堂去,也不去别的地方,一时间这府里能见主子爷最多的地方,就成了邀月堂了。

甚至连福晋那里,多尔衮也不曾留夜,只是在正院福晋那里用过几回午膳就走了。

二阿哥洗三满月都不曾好好过。就怕折了这孩子的寿数。

可到底是多尔衮的第二个儿子,又是府上的侧福晋所生,前头不过,后头的百岁再不过,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百岁,也是孩子生下百天的日子。是为了和丧仪那个百天区分开,所以称作百岁。也是为了给孩子讨一点寿数的意思。

二阿哥百岁正赶在颁金节之前,多尔衮说要办,佟佳氏那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手里的事情交出了大半,专心一意的照顾三个孩子,得到了更多关注的大格格和大阿哥性子开朗了许多,二阿哥的身子骨竟也好了许多。

能在百岁的时候抱着出来见人了。

佟佳氏对孩子的事是万分小心的,轻易不会将孩子抱出来的,可百岁那天,总得抱出来一会儿。

福晋是府里的女主人,做百岁前,也是要作为长者给二阿哥赐福的,佟佳氏趁着给福晋请安的正日子,一个晴好的天儿,就把二阿哥小心翼翼的抱来了正院。

就只当是试一试。

佟佳氏也是心酸,大阿哥大格格那会儿哪有这样的。三个月也皮实的很,没想到二阿哥竟会这么脆弱。

请安这日,众人都在,宁翘一看见襁褓里小小的瘦弱的婴儿,这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一紧。

她是真害怕啊。

就怕和那几个孩子有什么牵扯。当初这佟佳氏可是想要用自个儿的身孕害她的。

这会儿三个孩子都在,看着众人言笑晏晏夸赞二阿哥的模样,宁翘心里高度警惕。

要不是规矩死死的压着,她现在只想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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