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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身上有旧疾旧伤,照着这个迹象来看,将来怕也是无子的。
察哈尔部族的未来,能靠着谁呢?靠着她那个不同母的哥哥阿布鼐吗?
那是麟趾宫贵妃的儿子。哪怕是和父汗生的,但和他们能是一条心吗?
当初父汗的尊位,就没有给阿布鼐的意思。现在嫡福晋都嫁给皇上做贵妃了,怎么还要插手察哈尔的事情呢?
白音进府来做庶福晋,心里还装着她察哈尔的旧部。
她是父汗的血脉,哥哥之后,她怎么就不能执掌察哈尔部呢?
倘若睿王肯同她合作,两个人各取所需,她未必不能得到她想要的,而睿王,也会得到整个察哈尔部的支持。
那个传国玉玺,未必不能拿回来的。
她愿意将它奉送到睿王的手中。
白音看着眉目锋利的多尔衮,眸中含着几分笑意。
她很满意睿王。嫁给别人做正室嫡福晋,远远没有进睿王府得到的多。
游猎之后,人人都说睿王极宠那个宁侍妾,可她今日进来一看,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嘛。
外头自有宫里娘娘们的造势,比起八旗女真旧部,她们似乎更乐意蒙古福晋们的得势,她们将她也视作了自己的一员,那正好啊。
可以利用她们,得到她想要的。
睿王年轻,白音将这一晚当做了她的新婚之夜,她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可是,令白音困惑不解的是,漫漫长夜,为什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晨起服侍多尔衮更衣的时候,也在他脸上看不见什么笑容。弄得白音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她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多尔衮不说话,她也不敢胡乱说话,虽不至于战战兢兢的,但少许还是有些紧张的。
“主子爷要留下用膳吗?”白音大着胆子想要挽救一下。
多尔衮淡淡看了她一眼:“本王有事。你自便吧。”
多尔衮抬脚就走了,他这一走,周得胜自然也跟着走了。
周得胜跟在后头,心里想着方才瞥见的察哈尔庶福晋那失望的模样,心说,这瞧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这可不是主子爷的风格啊。
大早上的就这样走了。可见对察哈尔庶福晋不满意啊。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心里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叫她身边的丫头去打听一下。
身边的丫头回来说:“主子爷径直回了前院,还没有用早膳,宫里就来了人,说是有急务,主子爷直接就离府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听了,倒是放了心。这么说多尔衮没有去旁人那里,是真的有事,直接出府了。
她放下心,叫侍女挑了衣裳首饰:“给我梳妆吧。”
不管怎么样,这一夜是过去了。她是该去给福晋请安的,往后在这王府里的日子,这就开始了。
睿王的心还没给出去,那个宁氏似乎还有一战之力,那就走着瞧瞧,看看谁能在这府里长宠不衰。
她是一定要在多尔衮的心中占据重要位置的。
这只是刚刚开始,她会慢慢将多尔衮拿下的。
多尔衮没用膳就去了宫中,见到了皇太极。
先前与明征战,都是在关外,打一把就跑,并没有战线拉长的意思,多是在壮大自己。
如今这么些年了,大清建立,皇太极即位称帝,在关外成了一股不可被忽视的势力。
明多有关注,甚至在外头形成了一道专门针对大清的防线。只是朝中对这个防线意见不一,倒是有时候会给大清可乘之机。
毕竟这时候的大明内忧已到了甚为严重的地步。
表面上朝.鲜还是大明的属国,但实际上,还是在跟大清这边勾勾搭搭的。甚至还在某些方便悄悄达成了协议。
皇太极急召众人前来,就是这会儿出事了。
朝那边单方面撕毁盟约,不再与大清交好。就是官面上,要跟着大明那边走了。
崇政殿中,皇太极看着亲近众人。
皇太极说:“上回也没正经议过,如今这会儿正好,咱们就来议一议,接下来是继续往山海关,还是去朝.鲜。”
既是畅所欲言,就看着众人心中所想来说了。
有说要继续攻明的,也有说要先攻朝.鲜的。
说着说着还吵起来了,各不相让。
皇太极叫多尔衮说。
多尔衮的意思:“臣弟是想,不若先征服朝.鲜。如今是大明的属国,还是要将它臣服大清才是。不然山海关一用兵,大明给了朝.鲜严令,朝.鲜率兵支援,咱们将是腹背受敌。”
不若先平了这边,正好也可以给大明一个震慑。而且也有利于解决后患之事。
多尔衮十六岁就跟着皇太极征战,头次征战就是赢了的。他的话,皇太极还是很重视的。而且多铎也支持多尔衮的意见。
皇太极命这几日要议透,但实际上,就是在给时间让多尔衮的方案将所有人说服。
八旗同心同德,才能无战不胜。
这些时日议事定战,皇太极最后决议要亲征朝.鲜,多尔衮等人随征。
这样一来,多尔衮就更忙了。
原本还想着抽空叫宁翘来跟前看看的,结果整日在宫里,回来又要见大臣见幕僚,竟是一点多的时间都没有。
也就是那回察哈尔庶福晋进府的时候多尔衮去过一回后院,之后就没再去过了。
这日晌午,阴了一整日的天越发的沉下来,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花。
烟清去膳房提膳回来,落了一身的雪花,烟雨将她手里的膳盒接过来,烟水烟汀两个给她掸身上的雪花。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来了。
猝不及防,却一下子让气温都降下来,宁翘添了衣裳,屋里烧足了炕,才觉得没有那样冷了。
烟霞将那膳盒打开来一瞧。
两三层的膳盒热气儿都没了,快要冷了的烧鸭子,那油腻腻的沾着,像是冻成了一团儿。
那糕点都散了,碎屑都落在了膳盒边上,只不过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就散落了,经不起一点晃动。
主食瞧着都像是剩的。
另外的青菜也是蔫儿蔫儿的,看起来就不新鲜。
酥酪甚至都还有一股子怪味。
烟雨望着烟清:“就这样的东西,你就给姑娘拿回来了?”
烟清眼睛都委屈红了:“奴才想换来着,被他们好一顿排揎,大师傅都忙着正院东院的膳食,还有几位小主子的,那灶上的都不理会奴才。”
“奴才还不是想和他们闹,可奴才记着姑娘的吩咐,没有说什么,只能拿回来了。”
烟雨道:“要是我啊,就一股脑倒在他们脸上,叫他们阴奉阳违,叫他们狗眼看人低!”
烟霞将那饭菜收起来:“要是你这么着,姑娘这十来日的苦心经营,就都白费了。”
烟雨气愤道:“可这也太过分了!他们仗着姑娘不去理论,以为咱们邀月堂都是好性儿,这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前些日子这饭食还能入口,今儿这都是什么,这怎么能吃呢?”
烟清也道:“前些日子他们收了咱们的银子,还能有些像样的膳食,挑挑拣拣的,姑娘也能吃一点。现在是收了银子,照样给的还是这些。咱们的份例也就罢了,姑娘怎么能入口这些东西呢?”
烟霞将膳食都原样收好了,就放在食盒里。
她望着宁翘道:“姑娘,前儿才得了消息,头前主子爷惦记大格格大阿哥,叫人将两位小主子抱到前院去见了见,大约是天儿不大好,不久就抱回来了。这会儿又下雪了,又是晌午,主子爷大约是空下来了。”
“姑娘预备是个什么打算呢?”
宁翘笑道:“你都把食盒收起来了,还问我么?”
她笑看着烟雨烟清,“你们两个,帮我把衣裳换了,另取了那件兔毛的大氅来,要纯白没有杂色的那一件。咱们就提着食盒去见见主子爷吧。也给主子爷添菜。”
烟清和烟雨互看一眼,就拿着这样的东西去给主子爷添菜?
又瞧着烟霞与姑娘都是一脸的微笑,她们慢慢回过神来,忙就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