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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和爷说的?还瞒着爷?”
知道这小丫头机灵着,主意也多,他如今也防着人欺负她,总想着法子抬举她,她也争气,还知道想法子叫人不欺负了她。
纵然知道可能性极低,多尔衮还是怕这是小丫头的什么鬼主意。就怕她有孕不是真的,怕是他自个儿做梦,怕她联合着人在这儿做戏呢。
宁翘哎呀一声,喝过羊奶的小脸有红扑扑的娇红:“奴才不是故意不告诉主子爷的。其实奴才自己也是拿不准的。”
她的声音娇娇的,“年前有段日子,奴才不是总饿么。主子爷总是知道的。奴才以为是到了冬天嘴馋所以才吃得多。乌喇嬷嬷有经验,同奴才说怕不是那样的。”
“乌喇嬷嬷也看过大福晋给的生子秘方,说那祖上传来的是真的,也是很有效果的。虽没亲眼见过,但在女真旧地流传很久的。说奴才这嗜吃嗜睡的就跟有了似的。只是日子太浅了看不出来,乌喇嬷嬷就叫当有了似的养着。”
“也是这个月没有按时过来,乌喇嬷嬷和奴才说了,奴才心里就有数了。想着日子可能真是差不多了。本来不上场,奴才是不肯说的,想等着过了这个年节后,再同主子爷说,做准了再请府医来瞧,奴才也怕自个儿失望呢。”
“谁知道就被点上去跑冰,这奴才不说就不成了。奴才也怕出什么意外的。想着托了大福晋的福,自然是请大福晋为奴才出头了”
多尔衮听她说这样多,字字句句都是谨慎,害怕月份浅了不敢说出来,他就想起先前的事情来,怕也是吓着她了,因此才要这样谨慎等稳当了才说出来。
这事儿也确实是不稳当。哪怕把脉过后也是有不做准的,还真是要时候到了才成。
只是这一场跑冰,倒是叫众人都知道她有孕了,想瞒也瞒不住。
“请大福晋替你出头,怎么不请爷替你出头?”
多尔衮把人抱在怀里,“爷是你正经主子,你是爷的女人,爷难道还护不住你?”
宁翘俏皮一笑:“要是请爷来,那可不知道更多了多少人妒忌奴才得宠呢。”
多尔衮忍不住瞪了小丫头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说这样的话。
宁翘便悄悄笑道:“奴才是想着,不想叫主子爷失望的。怕做不准的事情说了,叫爷同奴才一起丢人。奴才原没有想着这样大张旗鼓的,只是没法子的事。咱们女人家的事情,何必请主子爷为奴才出头呢?”
多尔衮还要计较:“这时候便同爷说是女人家的事情了,又不要爷为你出头了?”
宁翘仰着头,抿着嘴笑,轻轻亲了亲多尔衮的唇角,带了一点点撒娇求放过的意思。
“因为奴才知道呀,主子爷是最疼奴才的,主子爷这不是为奴才出头了么?”
小丫头谨慎,多尔衮只想着心疼。她有身子了,哪舍得还和她计较呢?
这问了一回,多尔衮心里也就有数了。
先前她那样,多尔衮忙着也没有放在心上,现下想着,年前那段日子,她倒确实是反常些,这么一对上,也就是症状了。
多尔衮轻轻抚了抚宁翘的腹部:“爷让人送你回去。有了身子就该好好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给爷生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
太子河这里冰天雪地,把小丫头冻坏了可不成。
宁翘却不肯走,抱着多尔衮的胳膊:“那怎么成,奴才还要看热闹呢。”
多尔衮道:“有什么可看的。你放心,八旗这边保管输不了。”
宁翘一双眼瞪的溜圆:“奴才说的不是这个。奴才是想听人念圣旨。奴才想听圣旨。”
想知道那圣旨是给谁的,想知道圣旨上是写的什么旨意。
她看得开,但就是想知道。
多尔衮轻轻捏了捏宁翘的脸蛋,触手还是那样的柔软滑嫩。
多尔衮说:“当年额娘去时,礼亲王就在当场,但是他并无阻拦之意,甚至眼睁睁的看着额娘赴死而无动于衷。随后礼亲王拥戴皇上成为大汗。”
他们兄弟三人也随后失去拥有的一切。直到如今,多尔衮才将那些曾经拥有的东西争回来。
多尔衮望着宁翘:“礼亲王欠爷的。他这些年年纪渐长,就觉得对爷有亏欠。皇上行事,他多有不满,他还想着族长的风光,只可惜,总有后进的人要上去。他心里,其实将八旗,将女真旧部,将大清看得更重要些。”
“你不去,自有旁人想办法的。总有人会为了爷费心,也不想要爷的后院被博尔济吉特氏的人占领。”
今日此局,他们是又将宁翘给算计进去了。
要说这跑冰不过是一场游戏玩耍,想如何轻松有趣,便能如何轻松有趣。
可若是有人想要下黑手,那是能有多狠就是能做到多狠的。
说有人能在这冰场上被算计着丢了性命也不为过。
他们又想将赢的希望放在宁翘的身上。
以小丫头的性子,只怕又是全力以赴。冰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真要是出事,就什么都晚了。
小丫头机灵知道不去,这是最好。
那圣旨,多尔衮也不愿意是宁翘来读。
宁翘见他避而不答,不知怎的就有些不高兴,偏偏听他的话,又替他觉得委屈,别扭片刻,才嘀咕道:“八旗的人赢了,不还是要宣读圣旨么。”
“圣旨又不能篡改。主子爷就不肯和奴才说,主子爷其实知道圣旨是什么事吧?”
多尔衮瞧她这样子,反笑问道:“你这么聪明,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宁翘挣脱怀抱就要往地上去:“奴才回去了。”
多尔衮忙将人拉住,又抱回来,哄着她:“好了好了。爷知道。”
“不外乎便是要把博尔济吉特氏赐给爷做侧福晋的事。都把人带来了,表现的这么明显,谁能想不到?”
宁翘眸光微微闪动,有心想问问他要不要应,偏偏就是没法问出来。
这要怎么问呢?
人家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女人们吃醋妒忌也是寻常事,她大概没法让多尔衮理解从一而终,只忠诚于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一种相处方式了。
小博尔济吉特氏若进府,那就是侧福晋的身份,她这样的,是没法也不能拦着多尔衮不去的。就像当初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进府的时候一样。
她想在多尔衮的心里分量重些,甚至想有一日能不在他的面前自称奴才了。
只有两个人的地位平等了,才能谈感情,谈爱情。谈一切平等的感情发展。
现在么,还谈不上吧。
多尔衮想说这件事的。
今儿瞧见小博尔济吉特氏出现的时候,皇上和有些人似有似无的在他跟前总提起,他就知道这个心思皇上没歇过。
皇上是为了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是拉拢,也是安抚,更是那所谓的爱屋及乌。
自己如今这样的声势地位,是最适合用来拉拢安抚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人了。
毕竟之后还要出征察哈尔和喀尔喀,总是要用到科尔沁的骑兵的。
而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大概是巴不得大清所有的勋贵府上,都有他们家适龄的姑娘在后宅之中占据着尊贵的位置。
之前的提议,叫多尔衮回绝了,这回皇上的态度就很强硬了。
圣旨下来,由不得他不接受。
可皇上还是有所顾忌的,没有直接下圣旨,想了这么个法子出来,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就多了。
也总有一些人,是不愿意看着他和博尔济吉特氏家族越走越近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亲近也是不成的。
多尔衮想叫他们先斗一斗心眼子去。
他这里只管重他的小丫头。
一说起这个,小丫头就不乐意了。
那双眼睛本就是干净透亮得很,如今更是什么都藏不住了。
从来就知道,这丫头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字字句句总离不开奴才全心全意为着主子爷这样的话。
叫他动容的也是这一点。
从前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进门的时候倒也罢了,现而今他都不去别处了,就是怕这丫头暗地里难过伤心,就是舍不得她这样,又怎么可能在她还没有成侧福晋的时候,把人迎进来压在她的头上呢?
“爷说过,许你做爷的侧福晋,在你做成爷的侧福晋之前,这府里不会再有新的侧福晋。爷不会再让新的博尔济吉特氏的人压在你头上的。”
宁翘想,那要是成了侧福晋之后呢?
到了嘴边,却成了甜甜一笑:“多谢主子爷。主子爷最疼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