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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要把她软禁在宫中。

宁翘打算再试一试:“那生子秘方是女真小字所写,当初礼王福晋给妾的时候,娘娘也是在场的,看见的人不少,妾是不认得这女真小字的,是我们府上王爷认得,也是王爷说给妾听的。不若娘娘放妾回府,妾取了原件来呈送娘娘?毕竟这默出来的满文字句,总比不上原本文字的风味。”

宸妃含笑道:“当真不必劳动你了。你就在宫中好好的养胎。等睿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了,本宫再什么时候送你回府。”

宸妃想着,哪有那么麻烦呢?

宁氏想骗她把人放回去,她岂会轻易上当?

那样的东西,还需要宁氏亲自回去取吗?她把人扣在宫中,话传回了睿王府,那府上的福晋和侧福晋是摆明了不管这事的,一帮子奴才为了护住主子,不就得拿真东西来换了?

宁翘看宸妃真的没有放她的意思,一点余地都没有,这心忽然就落定下来了。

说要等到多尔衮回来才放她出宫,那她倒是要看看,宸妃能留她多久。

若宸妃这样强留她,叫宫里的几位知道了,还这样无动于衷的话,那这宫里的几位就真的没救了。

这时候的权衡博弈,怕是没有宁翘所想的那样简单。她的分量,可能比她自个儿想象的还要更重一些。

先看看如何再说。宫外知道了消息,佟佳氏和礼王福晋那边未必会无动于衷的。宁翘按捺心绪,总有办法和对策的。

午膳时分,宫里的膳食茶点,自然是精致得很。宸妃这里的供应,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宸妃悠然用膳,宁翘却从进宫至现在都没有用关雎宫奉上来的一口茶水。糕点也没有用。送上来的膳食,更是一口未动。

宸妃望着宁翘笑道:“你的胃口不好吗?还是本宫这里的膳食,不和你的口味?”

宁翘道:“娘娘这里的膳食自然是极好的。”

宸妃道:“那你为何不用?”

“你这样戒备,那还要如何在宫中住下去呢?”

宁翘微笑道:“让娘娘见笑了。只是,有个人曾与妾说过,在这里有孕生子,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妾深以为然,不得已要万分小心些。娘娘见谅。”

宁翘这样说,宸妃也没了胃口,她面上的气定神闲淡了许多:“这人的话一针见血。只是你觉得,本宫这里也有让你戒备小心的理由吗?”

“本宫只要拿到想要的东西,即刻就能放你离去,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你若有事,睿王迟早也是会回来的,本宫害你,本宫有何好处呢?”

宁翘道:“若是能够叫娘娘与我们王爷反目成仇,妾想,会有很多人乐意在关雎宫做些什么事情,让娘娘背上害妾的名声的。”

宸妃面色一僵,不必宁翘再多说什么,她就想到了八阿哥惨死之事。

她那样自信自己对关雎宫的掌控,甚至自信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对宫中的掌控,结果八阿哥就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害了。

事后宫中清洗,她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皇上那里也是动了雷霆之怒的,依旧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哪怕是现在,即便是没有让人看出来过,但宸妃的心里依旧是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身边的人不可信,害怕暗中会有人又在什么时候算计了她。

宸妃没了胃口,干脆叫人将膳食茶点都撤下去了。

这个宁氏确实是很厉害的,就这么短短几句话,若换做别人,是怎么都不敢说出来的,偏她说出来了。还成功的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可好不容易都把人带到宫里来了,宸妃不想这么轻易就把人放走,好像她是怕了宁氏似的。

宸妃眼看着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了,宁翘也就不说话了,她安安静静的坐着,等着看是谁先来宫中接她。

却没想到头一个来关雎宫的,竟是庄妃。

宸妃的态度很冷淡,连起身都不曾起一下,还是庄妃给宸行礼,宸妃懒懒抬手,叫庄妃坐下。

“不是带着九阿哥在姑姑那里玩么。”

宸妃道,“怎么有空过来了?”

庄妃还是那样一副温润似水的模样:“是玩了一会儿,九阿哥困了,就送回永福宫歇着去了。听说姐姐这里请了宁庶福晋进宫说话,我便来看一看。”

庄妃与宁翘笑了笑,才讶异道,“怎么坐着叙话,也不上些茶水点心呢?”

宸妃淡淡笑道:“宁氏有了身子,这心里头警惕着呢。我这关雎宫里不干不净的,人家怎么敢用我这里的茶水点心呢?”

“姐姐怎么这样说?”庄妃笑道,“姐姐的关雎宫是最好的,若这里的不干不净的,那别处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宁庶福晋年纪小,又是头回有孕,这些时日出了这样多的事情,她小心谨慎些也是有的。姐姐宽宏大度,便体谅些吧。”

庄妃又望着宁翘笑道:“关雎宫小厨房里的蜜枣茶是连皇上都称赞不已的。宁庶福晋来一趟,就也跟着尝尝吧,这蜜枣茶冬日里饮了最是暖身的。我亲自去小厨房给宁庶福晋调配一盏来。姐姐也说过我调配的火候是刚刚好的。”

庄妃努力释放善意,宁翘便笑道:“有劳庄妃娘娘了。”

她道:“烟雨,你同庄妃娘娘一同去吧。娘娘是贵人,不好劳累了。”

烟雨知道这是让她去盯着防着人家做手脚的,忙答应一声,跟着去了。

庄妃含笑,也不曾拒绝。

等烟雨回来时,将端来的蜜枣茶摆在宁翘跟前,对着宁翘轻轻点了点头后,宁翘便端起来小小的饮了一口。

烟雨既瞧过了,那肯定就是无事的。

庄妃一共调配了三杯。一人一盏。

宁翘看着她们姐妹一同饮下,心里明白,这是为叫她放心得。

庄妃道:“这外头天气也冷,宁庶福晋还有身子,姐姐若是烦闷,我便陪着姐姐说话,送宁庶福晋回睿王府吧。”

宸妃笑道:“日日在宫中对着妹妹说话,我都腻味了。好容易请个新鲜的人进宫说话,怎么就送回去呢?我还想着,就叫她在宫中养胎,住到睿王回京,再叫她回去呢。”

宁翘可不会跟着宸妃粉饰太平,她道:“是啊,宸妃娘娘还说,若是妾将礼王福晋之前给妾的生子秘方拿出来献给娘娘,妾即刻就能出宫。”

庄妃转头就看向宸妃:“姐姐?”

“怎么了?”宸妃一脸的理所应当,“她因这秘方有了身孕,我也想再有个孩子,难道不可以么?偏偏她怎么说都不肯给。妹妹既然来了,就帮着我一道劝一劝宁庶福晋吧。”

庄妃是在清宁宫的时候听见这个消息的。皇后也听见了。

两个人都奇怪,这好端端的,宸妃怎么请宁氏进宫了呢?

她们可都是知道的,多尔衮前脚刚出盛京不久啊。

皇后怕出事,自己不便亲来关雎宫,便把九阿哥送回永福宫,然后叫庄妃来看看。

庄妃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过来慢慢的试探,谁知道竟试探出这么个事情来,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的亲姐姐糊涂了。

可当着宁氏的面,这话又不好说出来了。

这位那样的得睿王的喜爱,若是将人扣在宫中那么久,那以睿王的性子,怕真的是要和宫里生疏翻脸了。这可不是她们愿意看到的。

庄妃道:“姐姐,这方子出自礼王福晋,咱们若是想要,只管去礼王府说一声,请了礼王福晋送到宫中便是了。何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呢?又何必这般为难宁庶福晋呢?”

自八阿哥去后,外头的人或许不晓得宸妃与皇上是如何煎熬度日的,可她在宫中和姑母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若说从前关雎宫宸妃只是恃宠生娇,那如今,更是叫皇上宠到天上去了,这样的事情,哪怕就是皇上知道了,或许也不会说宸妃是错的,甚至会纵着宸妃随着宸妃,那样就真是彻底得罪睿王了。

庄妃也想劝宁翘退一步:“宁庶福晋若记得方子的内容,不若写下来。又或是寻人回府去取来,又或是回府后再遣人送来,这都是可行的。咱们慢慢的商量,都是一家人,妯娌亲眷的,总不好这样僵着。”

宁翘微微一笑:“庄妃娘娘若是想两全其美,怕是难了。妾这个人,最受不得被人如此逼迫。不给便要禁在宫中不得回府,妾倒是很想看一看,如果妾非是不肯,宸妃娘娘是怎么打算的呢?”

“把妾拿捏在手里,捏着妾和孩子的性命,强迫我们王爷将生子秘方交给娘娘们吗?”

庄妃自幼入宫,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从皇上还是大汗的时候就在后宅之中过日子了。

见过那样多形形色色的女人,却是极少见到宁翘这样性子的女子。

她如今年纪也不大,跟着皇太极不过十余年,断然是不曾见过从前的阿巴亥大福晋的。

可也听着姑母说过几句,也知道些阿巴亥大福晋当年的事情。

要她说,这会儿看宁翘,深觉得宁氏与当年的阿巴亥大福晋性子十分的相近。当年为了多尔衮三兄弟,阿巴亥大福晋甘愿赴死何等决绝,如今仿佛能在宁氏的眼眸中看见那样的坚韧。

难怪多尔衮会喜爱她。

宁氏不仅仅只是漂亮的,漂亮又长成这样性子的女人,可太少了。

当年的先帝,身边也只有一个阿巴亥是这样的呢。

宸妃硬着眸光盯上去:“怎么?难道你以为本宫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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