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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自己名下记着不是她的孩子。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她自己的名下,只能是多尔衮和她的孩子。纵不能是他的唯一,也不能让别人掺和进来。

多尔衮把人抱紧了,又小心翼翼的护着她的肚子。

瞧着她小小的人儿,还怀着大肚子呢,怎好这样一直哭?

“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疼,肚子也要疼的。”

多尔衮轻叹一声,实在是舍不得,他让步了,妥协了,依着她了,什么都依着她。

多尔衮道:“不将三阿哥记在你的名下。但三阿哥要在你这儿养一段时日。爷不放心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也不放心福晋和佟佳氏。”

宁翘哭累了,不哭了,一抽一抽的,轻声道:“妾不抢她的孩子。她回来后,事情要和她说明。若妾愿意,就把她叫来看孩子。若是她想要,就把三阿哥抱去她那里玩。只管睡在这里也成。爷不能拦着。”

多尔衮道:“好。都依着你。”

宁翘总算是放心了。

哭一场,又耗费了些精神。

一直以来存在心里的气给倾泻出去了些,这人本来就是困着,这会儿更是难以支撑,放心之后,几乎只一下子就在多尔衮的怀里睡着了。

多尔衮抱着熟睡的人,半晌未动。

已有数月不曾这样安安静静的抱着宁翘了。

多尔衮在外的时候牵念她,没想到回来之后,把人抱在怀里了,还是这样牵念萦绕,怎么也放不下。

她方才在怀里哭,小声嘀咕几句话,怪他回来不问问她好不好,不问问孩子好不好,就只顾着把三阿哥抱来要她养着。

其实她哪里知道呢?她的情形,多尔衮早就烂熟于心了。

之前在信上,多问了几句孩子好不好,就被她方才拿来念叨,说怎么不多问问她呢?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有安全感?他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她至如今,竟这么的没有安全感。

这丫头真真是长在了他的心上,一时一刻,就怕她哪里不舒坦了。

过了好一会儿,多尔衮才轻轻将宁翘放下,好好的叫她睡在榻上。

这丫头实在是困狠了,这么摆弄也没有醒。

多尔衮又瞧了一会儿,等宁翘确实是好好的睡着了,他才出来到了外间。

邀月堂里头,宁翘身边伺候的几个过来跪着。

多尔衮道:“往后不许拘着你们主子睡觉了。她困了,爱睡便睡去。睡不好闹脾气了,你们怕也是哄不住的。”

这丫头方才嘀嘀咕咕的告状,听的多尔衮也是心疼。

哪有做主子的这样委屈自己的?便知道她们不许宁翘睡多了是为了小丫头好,多尔衮也忍不住偏心。

实在是小丫头闹脾气哭起来叫人太心疼了。

若非这一回招惹了她,还不知道她要忍到什么时候去。

乌喇嬷嬷等人都应是。

现在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主子爷都说依着宁主子,那自然是宁主子想如何就如何了。

乌喇嬷嬷方才是听见屋里头哭声了,这心里头自己和烟霞烟雨几个是不是之前管的太多了,叫主子受了委屈。

还想着瞅着什么时候到主子跟前认错请罪去,这会儿肯定是一切主子爷的了。

倒是奴才们没人敢在心里说什么,这时候什么规矩体统,统统都得在主子的需求跟前让路。

宁翘没想到哭了一场还有这好处,连乌喇嬷嬷都不拦着她了,烟霞烟雨几个就更是不拦着了,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如何吃就如何吃。

自由自在得很,这样过了些时日,反倒是舒坦了起来,也那么难受了。

府医这里还胆战心惊的,想劝又不敢劝,还好观察了一段时日没什么事情了,府医这才放心些。

自那日后,三阿哥倒是留在了邀月堂,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还没有回府,三阿哥这里的事情就由着宁翘做主了。

宁翘说是不管事,但还是上心的。也不会记在她的名下,可也不能把人家的孩子乱养吧?就只管嘱咐了乌喇嬷嬷多费心。

邀月堂的奴才们就权当是主子生孩子之前的演练了。

同着三阿哥身边的人,倒是将三阿哥照顾的很好。

三阿哥之前在福晋那里养的两个月,福晋的规矩板板正正的,将孩子养的也很是沉闷胆小,到了邀月堂,不过数日时光,就又恢复了刚出生那会儿时宁翘见过的活泼模样。

邀月堂地方大,给三阿哥是专门隔了地方出来住着的。

也不会和宁翘将要出生的两个孩子住在一起,她自己亲生的孩子住的地方是早就预备好了的,也没偏着三阿哥,三阿哥的地方也是极好的。

多尔衮回来,都不曾在前院停留,正院更是不曾再去过。

东院几次也是为了去看二阿哥的。其余时候,这些时日,都只管留宿在邀月堂宁翘这里。

本来府里的人还想着,这宁庶福晋有了身孕不能侍奉,那下一个又该是谁出头呢?

结果望着望着,多尔衮压根就没出过邀月堂,没去过别的地方。哪怕是宁庶福晋有了身孕,多尔衮也只管在她这里住着。

再一次向府中的人昭示了宁庶福晋的得宠。

要说这里头谁是最妒恨的。那就没有旁人了。

只能是秋雅阁的李侍妾。

李氏隐忍克制许久,一心幻想终是成空。

她满心的妒忌愤懑,瞧着自己这空荡荡冷冷清清的地方,与慧文哭道:“她已有了身孕,自己不能侍奉,做什么还要霸着主子爷不肯放手?”

“难道叫我有些机会,举荐了我去主子爷跟前,会叫她失宠吗?我又并不是要与她争。”

整整三年光阴,她还不曾侍寝过。主子爷怕是都忘了她这号人了吧。

李氏哭成这样,慧文身为丫头哪能不劝的?

慧文轻声道:“姑娘别伤心。前一阵子发生那许多的事情。宁庶福晋又有身孕,主子爷离开了这么久,这会儿去陪几日也是有的。再等过些时日,主子爷定能想起姑娘来的。”

如今府里,正院那里主子爷是不去的,东院那里若不是几个孩子挂着,怕主子爷也是不会去的。如今便是去了,也从不留宿。

蒙古各部出身的庶福晋们本来就不得宠,主子爷也不会喜欢她们的。

养云斋那边的察哈尔庶福晋连回府都不曾。在慧文看来,这府里如今虽是宁庶福晋一枝独秀,可宁庶福晋现在又不能侍奉,她们姑娘的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主子爷不记得姑娘其实也好,总比厌恶姑娘的要好,要是真有恶感,那只怕就真的没有指望了。

李氏哭得眼睛疼,自己慢慢止住了哭声。

她不似慧文这样乐观:“你是安慰我的话,跟着我这么久,难道这府里什么情形,你还不知道?盼着主子爷自个儿想起我来,指定是不可能的。”

“瞧了这么久,她那边一句话都没有,先前那样为着察哈尔庶福晋,也没见宁氏在主子爷跟前提一句,她是没什么指望了。要想主子爷想起来,只有靠咱们自己了。”

“如今那边养着三阿哥,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着她呢?怕是人家也瞧不上咱们了。将来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回府,还有的瞧呢。”

哪怕是这样冷清的日子,也没有磨平李氏心里的不甘心。

既然宁氏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为什么还一定要跟着宁氏呢?

现如今那边养着三阿哥,将来宁氏还会有自己的孩子,邀月堂和养云斋都绑在一块儿了,看那个样子,主子爷私底下应当是做好了安排的。

养云斋那一位也要跟着宁氏,那她算什么?要比她们两个人都要矮一头吗?

慧文道:“姑娘的意思是,要和那边断了?”

李氏拭去最后一点眼泪,轻轻笑道:“断什么?不必断。只管就这么处着。面上本来来往就不多,叫宁氏以为咱们还是一条心就是了。”

“福晋和侧福晋是不是私底下都让人来传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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