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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抱着二格格起身往外走。
四阿哥叫奶娘赶紧跟上。
一下子一群人跟上去。浩浩荡荡走了个干净。
三阿哥倒是很迷茫,看了一会儿,见他额娘还坐着,他也转过头继续和二阿哥说话了。
倒是福晋心里很高兴,宁氏走了,济尔莫特氏的胜算就更大了。
结果下一刻,多尔衮就起身了:“爷去看看四阿哥和二格格。”
还未等福晋站起来,多尔衮就跟着走了。
这边侍候的周得胜连忙跟上去,只顾得上瞧了一眼福晋错愕的神情。
周得胜想,福晋这是何必呢。
主子爷当初星夜兼程的赶回来,一路上跑趴下了那么多匹战马,那就是为了赶回来救宁侧福晋的。
那天夜里见到宁侧福晋安然无恙,主子爷和宁侧福晋的那个拥抱,周得胜可是瞧的清清楚楚的。
可惜福晋没瞧见。但只怕福晋就算瞧见了,福晋也是不懂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些年了,主子爷身边竟只有个宁侧福晋入了主子爷的心。
他是贴身伺候主子爷的,几乎日夜跟随,主子爷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福晋随便找来一个人就能分了宁侧福晋的宠呢?
济尔莫特氏是年轻娇嫩,但那样多年轻娇嫩的女子,知心的又能有几个?
多尔衮一走,在场的人都望着福晋。
这下福晋的面色是脂粉都遮不住的苍白了。
甚至差点没站住,要不是身后有蒙嬷嬷扶着,只怕就要摔倒了。
济尔莫特氏到底是年纪小,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她知道自己容貌是极其出众的,在见过宁侧福晋后,对自己的容貌就更有信心了。
哪怕宁侧福晋还是瞧着十分的年轻,可她终归跟了睿王爷四年了,不及她是个新人。
她额娘就说过的,甭管是王侯将相还是普通旗人,男人都是贪新鲜的。睿王爷要什么人没有呢,自然也是这样的。
她也不指望能越过宁侧福晋去。只要能有个孩子,能养在福晋膝下,那么她和她家里这一辈子也就不愁了。
甚至都不需要睿王爷对她一见倾心。只要睿王爷能记得她就好,之后总有机会侍奉的。
结果呢?
宁侧福晋走了,睿王爷追着宁侧福晋走了,瞧都没瞧她一眼。
济尔莫特氏这心里头,就跟油煎似的难受。这是怎么了?她不好看吗?
济尔莫特氏无助的看向李庶福晋。
如今福晋都是交代李庶福晋照顾她的。
碍于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和佟佳氏都在场,李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给了济尔莫特氏一个安抚的眼神。
但李氏心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多尔衮眼里没有济尔莫特氏,她一方面觉得高兴,一方面又觉得失落。
现在多尔衮忽略了济尔莫特氏,倒是叫她尴尬的处境更好受了些。
但另一面,又说明连济尔莫特氏这样年轻的姑娘,也不能在第一面就夺得主子爷的欢心了。可见主子爷的心思,还都是在宁氏身上了。
这就很是棘手了。济尔莫特氏这样的都不成,那怎么样的才成呢?
宁侧福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走了,主子爷还追上去了,这是宁侧福晋的示威,而宁侧福晋赌赢了。
这要是换在一年前,宁侧福晋是绝不敢这样做的。但如今,有子有宠还跟着协理府务的侧福晋,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她和宁氏,终归是差距越来越大了。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就是留下来看戏的。
现在各人神情一一尽收眼底,这看够了,心里觉得舒坦爽快了,就站起来道:“福晋,侧福晋,妾也要回去了。三阿哥这会儿也该歇着了。”
三阿哥一直模糊知道府里还有哥哥姐姐,只是很少见到,更别说讲话了。
今儿才是正经和大阿哥二阿哥说上话,他人小,和二阿哥更能说得来,心里还羡慕二阿哥能时不时住在前院,大阿哥还挺和善的,就是大格格不怎么说话,他也不爱搭理大格格。
这会儿他正兴奋呢,转头就想跟他额娘说他不累,结果一触及到他额娘的目光,三阿哥忙说他累了,是要回去歇着了。
这也是跟他额娘相处的久了,再跟机灵的四阿哥二格格玩得多,一下子就能领会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目光里的意思。
虽然他不明白这些暗潮汹涌,但听额娘的总是没错的。
福晋虽然不高兴,但也知道,她是拦不住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纵使她拦着了,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也一定会带着三阿哥离开的。
因着多尔衮对邀月堂的偏爱,连带着养云斋的地位都跟东院平齐了。
这两个一抱团,她这个福晋这里竟觉得有些吃力起来。
偏生她手底下的人,一个争气的都没有。白音还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人,竟帮着外人对付她。偏生那边孩子多,她这边又没个孩子在手里。
当初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怎么就不狠一些,干脆把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给弄死,那三阿哥不就是只能养在她这个福晋膝下了么?
现在她这里头一回不顺利,再往后想要推济尔莫特氏出去,只能是另想法子了。反正福晋是肯定不甘心的。
济尔莫特氏可比那李氏有机会多了。福晋是不可能一次就这么放弃的。要不是宁氏闹着走了,多尔衮怎么可能不看济尔莫特氏呢?
福晋相信,只要多尔衮肯好好的看一看济尔莫特氏,一定会想当年喜欢宁氏一样喜欢济尔莫特氏的。
要不是顾及着孩子们在这里,佟佳氏简直是要笑出声了。
看福晋出丑可太有意思了。
就现在来看着,没有比福晋折戟沉沙更令人高兴的了。
佟佳氏看够了,瞧了一眼白着脸的济尔莫特氏,招呼大格格和大阿哥:“这饭吃完了,咱们也走了。大格格身子不舒服,是要早些休息的。大阿哥也带着二阿哥回去吧,早点歇着。额娘过两日再去瞧你们。”
大阿哥当然希望赶紧走的。他在这里太尴尬了。
大阿哥生怕大格格要多待,但幸而大格格什么都没说,很顺从的跟着佟佳氏走了。
那边庶福晋和侍妾们也都告退了。
屋里便只剩下福晋,李氏还有济尔莫特氏。
一屋子的奴才候在外头不敢进来收拾,这里只有几个人贴身的奴才伺候着。
福晋看着眼前的一切,面色铁青,目光沉郁。
她是不高兴的,可又不能将怒气放在济尔莫特氏身上,她还要靠她去争宠。
福晋道:“今日没给王爷留下印象,也不打紧的。不怪你。是宁氏太小气了些。”
福晋说这话,屋里没有人敢接的。哪怕是背着人说的,李氏也谨慎的没有开口。
福晋道:“你李姐姐也是这么过来的。她都能沉得住气,你也要沉住气。往后,我还会为你安排的。你还是跟着你李姐姐,好好听她教你。你只要莫忘了本心,总会叫你瞧进王爷眼里的。”
这话说的李氏几乎无地自容,偏偏又不得不听着。
她现在的一切都是福晋给的,不得不听命于福晋。哪怕福晋的贬损她也得听着,福晋如今越发的尖酸刻薄,这话说的几乎跟扒皮一样,若不是她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是绝不肯受这些侮辱的。
济尔莫特氏心里怯,也不敢说什么,只管福晋说什么就听什么,都只管应了是。
出来之后,回她自个儿的住处,和李氏结伴同行。
济尔莫特氏才轻声道:“李姐姐,宁侧福晋向来都是这样霸道么?”
李氏听着就想笑,淡声道:“霸道什么?不是主子爷自己跟着去的么?”
你没本事把人留下,就怪别人霸道了?
济尔莫特氏垂眸,半晌又怯怯道:“李姐姐,主子爷是不是不喜欢奴才的出身啊?”
李氏又是想笑,却好歹忍住了。
什么出身?镶红旗的出身么?
代善虽则不参与政务在家闲赋,但还是礼亲王,也还是两红旗的旗主。
这才是济尔莫特氏的正经主子爷。她倒好,在这里喊上主子爷了。
这套近乎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接触了这么些时日,到底还是普通旗人家的姑娘,模样是好,可脑子比起宁氏来差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