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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翘挑眉:“什么动静?”

“大格格与四公主五公主往来书信频繁。在府中跟着理事是,对蒙古之事十分的感兴趣。私底下也与福晋那边的蒙古侍女来往频繁。宫里也常常送来蒙古那边进献来的物事给大格格做礼物。”

宁翘闻言沉吟,她倒确实看见福晋与大格格的关系日渐要好。

大格格的婚事,宫里娘娘们的意思是很明显的了,佟佳氏那边尚不明确,但是看大格格的意思,莫非是很愿意嫁到蒙古科尔沁去?

宫里这样不遗余力的拉拢大格格,庄妃的四公主五公主这样亲近大格格,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很想睿王府的大格格嫁到蒙古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的嫡支去。

若不是现在大格格还差两年才能定下婚事,只怕那边早就着人来赐婚了。

宁翘在外头站久了,就回了屋里。

她到另一边去,也抱住了多尔衮的腰身。

多尔衮还在睡梦之中呢,却翻了个身,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宁翘搂入怀中,宁翘唇角勾起,看了那边一眼,多尔衮也将两个孩子稳稳的抱着呢。

不管在外头思虑多少,在这温暖的床榻上,都自成一个温馨的小世界。

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宁翘被多尔衮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时还在想,她还是得找府里的府医好好的看一看,看看她的身体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问题没有发现的。

虽早就不碰那个生子秘方了,但就怕早年间碰过的留下什么问题来。

查清楚了才是心安。

这往后,她是绝不会再碰这个的了。

但这个东西,也不能失传了去,宁翘还是得把它都看懂,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用满文贴切的翻译一下。她又想,不知宸妃手里的那一份,也是用女真小字所写的么?

满月宴上,宁翘还是在清宁宫见到了十一阿哥的。

这会儿天气渐渐的热起来,十一阿哥身上的衣裳柔软鲜亮。

就出来了那么一小会儿,宁翘还是瞧见了,比洗三的时候,十一阿哥确实是瘦多了。

尽管皇后等人都在帮着遮掩,若是有心去瞧,还是能看出来十一阿哥是有些迟钝的。

眼睛不会跟着动,便是动了,也是有些茫然无措的模样,这就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不知就里的福晋夫人们就问皇后这是怎么了,本来还以为出月后的会光彩照人的宸妃也是有些憔悴的样子,这母子俩的模样倒是惊着众人了。

毕竟内情如今没几个人知道,在外头的人看来,宸妃和十一阿哥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不该如此憔悴消瘦的。

皇后含笑与众人解释,说是十一阿哥从皇庄回来有些颠簸了,这会儿就同宸妃一样,母子俩都有些苦夏,过段时日就会好的。

毕竟是在月子里从皇庄回来宫中的,总是会有些影响的。

皇后状态如常,还有庄妃在旁边帮衬着说话,这些人就没有不信的了。

多尔衮回来与宁翘说起这些事,宁翘自然没有在外头宣扬的意思。也只随着众人一样,装作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便是和豫亲王府的佟佳氏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个人也默契的没有提起过这些事。

宁翘只当在宫里热热闹闹的坐到结束,便可随着众位福晋夫人们一道回去了,却不想到了下午,预备着要出宫的时候,却有庄妃身边的大宫女苏麻喇亲自来请宁翘,去永福宫坐一坐。

看着这位在后世久负盛名的大宫女,宁翘神色不动,莞尔一笑:“庄妃娘娘相请,我自是要去的。”

庄妃面上用的理由,是请宁翘喝夏茶,吃些草原上送来的羊腿子风干牛肉和一些茶点。

宁翘与庄妃素来没有深交,这样单独去庄妃宫中的饮茶倒是极少的事情。

盛京城中的宫城,宁翘走过最多的地方,便是清宁宫,其次便是关雎宫。

这永福宫还是头一次来。

皇后所居清宁宫,那自然是最好的地方,正室嫡居,又多是后宫中接待福晋夫人们的地方,因此入眼自然是一片庄重的。

一应陈设物件,也都和皇后的性子地位相配。

当初建造五宫,是先将宫室建好了,名字定好了之后,嫔妃们才一一得封然后搬进去的。

定下清宁宫之后最为贵重的是关雎宫宸妃时,海兰珠还不曾入宫,也还不曾遇见皇太极。

皇太极心中没有贵重之人,这宫室便空着了。

之后遇见海兰珠,几乎是很快的时间两个人就合心合意了,皇太极指定海兰珠住进了这后宫除清宁宫外最贵重的地方。

关雎宫陈设富丽堂皇,与海兰珠一贯喜欢华丽奢贵的性子是一脉相承的。

后头的三个宫室自然就及不上这两处了。

永福宫所在是庄妃。

庄妃无宠,也只因是皇后侄女被一直疼爱,但在地位上,她这里的一应陈设物件肯定是不好超过前头几位姐姐的。

别人那里人声鼎沸颇具皇妃高华所在,而踏进永福宫的宫室,宁翘瞧着那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映在这余晖中的宫室和庄妃本人一样,都笼罩着静谧的安逸。

别人那里是花团锦簇鲜花着锦,倒是这里,家常的模样,颇有些过日子的安宁。

宁翘与庄妃见礼,落座后,庄妃令人上茶,才与她笑道:“我这里简朴些,倒是今年供上来的茶不错。想着这满宫的人,也只有宁侧福晋有这个雅兴与我品茶,就请宁侧福晋过来了。”

“头次相邀,宁侧福晋不要怪我唐突冒昧就好。”

宁翘笑道:“娘娘抬举了。”

“不是抬举。”庄妃笑道,“我是听说过的,宁侧福晋家中有汉人绣娘,这几年府上也从未避讳过这一点。观宁侧福晋的行动做派,是旗人家里的姑娘,可识文断字,斯文温雅,这一点,那确是比旁人强上许多了。”

宁翘借着饮茶,垂眸勾唇,庄妃今日这样夸奖,可真是难得。

居然说她斯文温雅。当初和宸妃对峙的时候,庄妃可是全程都看见了的。

庄妃这样的人,若非海兰珠入宫成为皇太极的爱妃,她在这后宫之中,必是能得宠的,哪怕不能得宠,也不会叫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差。

这个女人从来不是甘作透明人的性子。若果真甘于平淡,又何必要与皇后保持那样密切的关系呢?

她是心静理智,但是也聪慧过人。

“娘娘这里的茶,果然是很好的。”

宁翘笑道,“我们府上的福晋,与娘娘还是亲眷,她就不爱喝这样的清茶。倒是草原上的奶茶能对我们福晋的心。妾还以为,娘娘也是爱喝奶茶的。”

在永福宫以外的地方,宁翘但凡能看见庄妃的地方,她所饮用之物,皆是奶茶。实在是宫中蒙古嫔妃更多,便是年节底下招待进宫的诸位福晋夫人们时,也多是预备奶茶的。

除非是喝不下去,才会令叫人上些自己惯用的来。

但进宫来,总不好过于特殊的,因此也是无人将自己特殊些。

这倒是宁翘头一回看见庄妃缓缓饮茶,品茶之处,倒真是很有些意派。

她原本是想,蒙古人大约都是爱喝奶茶的。尤其是这几位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她们太乐于炫耀自己的出身,巴不得盛京城中的人都知道,草原上的奶茶才是最好的。

庄妃轻轻笑了笑:“清茶清心。有时候腥膻之物用多了腻味,用些清茶还是很好的。”

“听宁侧福晋提起你们府上的福晋,她如今也该少用些的。不是说身子骨不好,总是肯病的,又是这样的年岁,操劳费心过甚,就是该好好保养的。我瞧她的面色,像是病了些时日的,也不知道如今在府上,是不是还在跟去岁似的吃药啊?”

宁翘心口微动,为着庄妃的话。

她知道福晋的面色不好,总是苍白憔悴的模样。

只是正院的事把守的很严实,轻易探知不到。府里的府医有宁翘这里专用的,还有一位是预备着给福晋和其余女眷所用的。

福晋几乎是很少动用。只知道福晋消瘦,猜测她可能是劳累生病了,宁翘是丝毫不知福晋去年还吃过药的。

庄妃竟知道。

那庄妃所说的,是真是假呢。还是用这话在试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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