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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格格那边也是好多小动作,宁翘不对孩子出手,找了个由头将大格格禁足了,佟佳氏那里自然又得了皇后‘训诫’。

佟佳氏经不起折腾病了,事情报到宁翘这里来,宁翘瞧着就笑了。这病三分真七分假,瞧着不是病了,是闹脾气了吧。

宁翘身边的人都没有换,她带了烟水烟清两个去了佟佳氏的宫中。

跪了一地的奴才给宁翘请安,宁翘叫人都出去了,她甚至毫不客气的将佟佳氏身边的人都赶出去了。

只将自己身边的烟清烟水留下了。

对上佟佳氏惊慌的眼神,宁翘轻轻勾了勾唇。

她来得突然,没有让人通报,果然就瞧见了佟佳氏脸上只有三分的病容。

佟佳氏大概是怕她戳穿,但宁翘不在意这个。

她姿态闲适的坐在那里,并不在意佟佳氏手忙脚乱的请安,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佟佳氏起身,甚至允许她回去躺着。

“看你如此,本宫倒是想起崇德元年本宫进府的时候了。谁能想到,有一日高高在上的佟佳侧福晋会与本宫请安呢。”

佟佳氏脸色有些白,不知道宁翘为何提起多年前的旧事。

她本来以为,在王府中的那几年她已经将宁翘给看透了。

却没有想到宁翘做了皇后之后,那雷厉风行的手段,还有那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跟在王府里主事的时候几乎是两个样。

她似乎不再收敛,尽情的发挥她的才干,偌大的紫禁城让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哪怕她和大格格费尽了心思,也很难撼动分毫,反而是她们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佟佳氏和所有人才发现,她们其实并不了解宁氏。而宁氏以前不是藏拙,怕是懒散了。就那样还是不屑于与她们斗,若是真叫她坐上来,只怕她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她的对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心思玲珑的女子?更别说她这些年竟容颜丝毫不改,竟还漂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佟佳氏很怕与她为敌,可如今这样的处境,她又实在气不过。

佟佳氏又不敢不回答,气弱道:“皇后娘娘想如何?”

宁翘微微一笑:“本宫已经同皇上提过了。嫡福晋过些时日会追封成皇后的。”

多尔衮赌气不肯,宁翘还是哄了好久他才肯的。人都死了,为了将来的名声,也就不要跟个死人较劲了,宁翘不在意这个,但替多尔衮在意。

福晋肯定是不会再入关的。宁翘和多尔衮百年之后也会葬在一起,不必担心还有个福晋。

看着佟佳氏微微睁大的眼睛,宁翘缓声道,“福晋最后惠妃是没见到的。但福晋究竟为何生病,惠妃应当是知晓的。惠妃心中意难平,在本宫看来,与当初的福晋何其相似。惠妃若总是这样气闷,保不齐也是会生病的。”

“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精湛,但是也拦不住有人自己寻死。你死了牵系可就大了。大阿哥大格格还有二阿哥失了额娘,你家里没了支撑,将来怎么办?你想过吗?有人想要一展宏图,惠妃可不要拖了家里人的后腿。你要是死了,一切就都完了。人走茶凉,皇上自然还能别人能用的。”

佟佳氏是真的被吓住了。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了愤怒和无力。她好像能体会到当年进府的那个小侍妾的感受了。可此一番体会必然是更深刻和无解的。

其实身边的人,哪个不劝呢?

她额娘倒是见事清楚,说皇上宠着皇后,绝不会再置一个贵妃给皇后威胁的。更何况,她额娘还直白的问过她,说不将宁侧妃立为皇后,她又能做皇后吗?

那自然是不能的。佟佳氏有这个自知之明。当初为了孩子们退一步,如今看来,家族和孩子们都被拿捏住了,她就只能永远的退一步。再者,便是前进一步,也未必能争上去的。

皇上的心就从来不在她这里。

佟佳氏沉默不语。

宁翘望着她道:“大格格性子高傲,将要说亲的时候,惠妃要约束些,不要叫她的名声又坏了,早年的事情,旁人是不想记得,不是不记得。这时候行差踏错,本宫容忍有限,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惠妃,你要想清楚。本宫如今是皇后,要什么说什么,一旦出手,是你们母女承担的起的吗?本宫要后宫和睦,不叫你们亲如一家,只要安分守己,不要给皇上增添烦恼。若是做不到的话,就别怪本宫不念旧情,动用雷霆手段了。”

宁翘如今住在坤宁宫中。皇后居所,理应如此。

回去的时候有点晚了,主要是从佟佳氏那里出来,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置,就到了掌灯时分才回去的。

回去一瞧,多尔衮坐在外间榻上盯着她看。

宁翘一看那眼神就笑了,目光软下来:“还以为你会晚些回来。”

他们如今起居多在坤宁宫。有时多尔衮政务繁忙在武英殿会歇一歇。

只不过多尔衮总是嫌宫里有些憋闷,有时候偷闲,他会悄悄带着宁翘回摄政王府去住一阵子。

登基之前的潜邸,还布置的和原来是一样的。几乎是复刻了在关外的王府,就连很多地方都沿用的是旧名字。

而且这边的摄政王府比盛京城的王府要更大一些,宁翘的邀月堂自然也要更大一些。

多尔衮把人抱到跟前来:“等你有一会儿了。你怎么去了惠妃宫中?你是皇后,该是叫她来见你的。”

宁翘瞧着多尔衮不满的模样,忽而觉得这男人有点可爱。

两个人成了帝后,也是夫妻。私底下相处没有什么规矩的,甚至比从前还要随意散漫些。

她阿玛已经成了镶白旗的固山额真,也就是镶白旗的满洲都统。

多尔衮在她面前也越来越放开自己,时常便有些外人瞧不见的模样。

宁翘其实很喜欢他这样眼里心里只想着她只在意她的模样。

宁翘抿着唇笑,也自在道:“她好歹闹病,也就不拆穿她了。去她宫里走一走也没什么的。”

“不过,还是得与你说一声,她这回闹毛病有点厉害了,我吓唬了她一回,怕是能老实一阵子的。”

多尔衮其实是很放心的。旁人都以为小丫头干不好皇后,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他的翘翘十分能干,怎么会做不好这个皇后呢?

从前都不过是没有足够的地方发挥罢了。

他做皇帝做的如鱼得水,做摄政王都是不舒坦的。他的翘翘,做侧福晋做的憋闷不自在,唯有做皇后,才能肆意自在,他两个简直就是绝配。

多尔衮道:“她也是心大,偏偏胆子不大,吓唬一回就好了。往后再闹起来,也是你多费心了。她如今也能看得住大格格,过些时候婚事定下来,大格格身边还是得放几个老成持重的嬷嬷,这往后几年,宫里的孩子都叫人盯着,是不能出错的。”

宁翘道:“你放心,我都能安排好的。”

倒是大阿哥和二阿哥不必费心。大阿哥将二阿哥带在身边几年,没沾染上大格格的心性,也没掺和进这些事里头,两个阿哥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和底下的弟弟妹妹们相处的也还不错。

宁翘好好的自然也不会去吓唬这两个孩子的。

多尔衮握着宁翘的手,在掌心轻轻摩挲,半晌才道:“朝中有人提及立太子的事情了。”

如今大清尚未完全平定下来,这时候提立太子的人不多,但既然提了总是别有用心的。

多尔衮也没有置之不理,把提本的人骂了一顿,叫人好好的提前头战事,不要总盯着阿哥们搞事。

多尔衮为帝的风格和做摄政王的时候大不一样,轻易是没有人敢招惹他的,他行事风格也很多变,很难被人琢磨心思。

旁人他都不在意,就是怕宁翘听见了这些话会多想。

宁翘听见了只觉得好笑:“阿哥们都还小,你又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这会儿立什么太子?”

多尔衮也将自己的心里话与宁翘说:“我并不想这样早就立太子。便如同咱们从前说过的那样,至少也要等个数十年后再说。只不过,总不会跟太.宗皇帝似的,到了离开的时候也不将继承人确定下来。”

便是当年孝烈皇后的事情大白公宣于天下,多尔衮也不曾再度抹黑皇太极。还是照旧将他放在先帝的位置上。

他要的是公心公论,却不会刻意抹掉皇太极的功绩。是非功过,写明在记档上,一切自有后人公断。

多尔衮都想好了,百年之后必定会指定承继人的。这接代的人也必得是他的儿子。

只不过究竟是谁,正如宁翘所说的,阿哥们都还小,便是大阿哥都还不曾成婚办差,什么都不曾学会,谈及立太子就太早了。

但有一点,多尔衮心中早就有了定念。

如今屋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多尔衮与宁翘闲话谈心,将心里的决定告诉宁翘。

他语声柔软却坚定:“话是如此说的,但有一件事,得和翘翘你说明。”

“咱们百年之后,坐上这帝位的人必得是咱们的儿子。大阿哥性情太温厚,二阿哥身子骨总是不如阿哥们强壮的。三阿哥性子太跳脱了,总是不合适的。咱们的四阿哥和五阿哥都很好。只是年纪还小,将来长大了还需历练。”

“别人我总是不放心的,只有四阿哥和五阿哥我才能放心。我本就对你偏爱,这事上也求不得一个公平,这身心都落在你身上了,为了孩子们的将来打算,只能是四阿哥和五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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