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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伪装沈长生了。

沈长生……就该彻底被抹杀掉。

彻底地……不留一丝痕迹。

他含笑道,“好,我们去找他。”

那么就让他亲爱的嫂嫂,他的妻子,亲眼见到沈长生的死亡好了。

这样就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发现他不正常的事情。

沈长生死了,世界上便只有一个沈长决。

那么兄长留下来的小妻子,也会被他继承。

兄死弟继……理所应当。

沈长决撑了伞笑着与纪姜咬耳朵,“我家夫人真厉害。”

纪姜轻轻地瞥了沈长决一眼,“沈长决会去哪里?”

沈长决眸光闪了闪,“此刻应该是在铺子里,不过下了雨,要不然我去把他找回来。”

纪姜心跳得很急,他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走吧。”

“我担心你淋雨生病。”沈长决叹了口气,“怎么就这样固执,沈长决……哪里值得你去。”

纪姜笑了一下,“先走吧。”

只是雨越来越大,两个人走到一半进入玉器铺子里躲雨。

“公子来了?”掌柜一见沈长决进来,连忙绕过桌子进来,“今日是要看账本吗?”

沈长决微微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找……沈长决。”

掌柜愣了好一阵才神色古怪道,“二公子没来。”

“嗯,我知道。”沈长决随意地扫了一眼铺子道,“既然来了,把账本给我看看吧。”

掌柜连忙把账本取出来给沈长决。

纪姜坐在旁边看沈长决算账,只觉得无聊。

“去里间休息一阵吧。”沈长决温柔道,“等雨停了我再叫你。”

纪姜唔了声。

掌柜的引着纪姜往里去,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公子在这里有专门休息的屋子,什么东西都有,纪公子若是有需要的可以自取。”

纪姜嗯了声问,“二公子呢?”

“二公子……”掌柜表情越古怪了,“他与大公子是一间。”

纪姜有些讶异,“一间?”

掌柜推门而入,“是的,二位公子的休息间的确是一间,不过两位公子从来没有一起出来过,倒也谈不上会撞上。”

从来没有一起出来过。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冒出来了,没错,沈长生和沈长决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就算是成婚第二日他去商铺找沈长生,也是沈长决把沈长生叫出来的,然后沈长决便没再出现了。

纪姜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兄弟二人关系不好。

现在看来,关系的确不太好,否则怎么从不一起出现呢?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纪姜在书柜面前停下,他的手指划过那些书籍,随意取了一本出来。

是一本话本。

纪姜惊讶于沈长生也看这种东西的时候,又看到了旁边的题字。

这字太熟悉了,纪姜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取出了笔墨。

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一定非常重要。

纪姜沉默地跟着题字写了一遍,然后顿住。

书上的字迹与自己的字迹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书上的字迹似乎下笔更重,带着一股狂妄的气息。

纪姜并未临幕过他人的字帖,他的字与其他人的也不同,看起来倒像是这份字迹临摹了他的字帖一般。

他很确定,在他的记忆里,没有沈长生的出现,自然也没有沈长决的——不对,是有的。

那个古怪的画面。

那个……为他束发的,沈长决。

应当是沈长决。

他大概是真的疯了,居然会想到这里。

“你夫君要死了。”

耳边突兀的响起这个声音,惊得纪姜丢下笔去。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边。

穿着黑袍的男人压低了帽檐,看不清脸,站在窗前,用沙哑的声音低笑着,“你夫君要死了。”

“你是谁?”纪姜下意识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那黑袍人。

黑袍人往前走了几步,“他马上就要死了。”

胡说八道,沈长生就在前面,他们才分开不过短短一刻,怎么可能会死?

这黑袍人来得古怪,也不知道究竟有何阴谋,难道是沈长生的仇人?

纪姜的手慢慢地放到椅子的扶手上,想着若是黑袍人再靠近,他一定砸了黑袍人的脑袋。

黑袍人显然发现了纪姜的动作,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在桌子前停下,又看了一眼纪姜桌上的字迹。

他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纪姜警惕地问。

“你的夫君,可是有很大的秘密没告诉你。”黑袍人低笑一声,“不如,你现在去找他看看,你就会知道,他骗了你什么。”

现在去找沈长生?

沈长生能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他?

就算有秘密又怎么样?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即便他们是夫夫,也会有自己的秘密。

纪姜冷冷道,“这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打算气打探沈长生的秘密。”

“真的吗?”黑袍人后退一步,“你不想知道新婚之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吗?”

什么意思?

纪姜心头一突,看着黑袍人。

“你平时见到的人到底是沈长生还是沈长决呢?”黑袍人笑眯眯问,“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这句话,怎么……

“现在推门出去,左转第三间房,你会知道你的夫君瞒了你什么秘密。”黑袍人指了指房门,那门竟无风自开,“你一定想知道这个秘密的。”

纪姜面无表情地看了那黑袍人一眼,转身出去。

黑袍人坐在窗边往外看,浑身都透露着愉悦的味道。

纪姜跨出门后还有些迟疑,他真的要去看沈长生在做什么吗?

他们已经成婚,是夫夫,他应当给与沈长生信任才对。

可是……

那个黑袍人的话让他很在意。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停留在了黑袍人说的那个房间门口。

纪姜抬手,准备敲门,然而就在他把手放在门上那一刻,屋子里传来了沈长决的声音。

沈长决……不是不在玉器铺子吗?什么时候来的?

沈长决的声音格外阴翳,“我不会让你再出来的!”

“你想伪装我到什么时候?”沈长生的声音明显虚弱许多,带着哑意,“早晚有一天,芽芽会发现的,你能伪装我一辈子吗?”

伪装……

沈长决伪装沈长生?

纪姜的呼吸骤然一听,放在门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那个黑袍人说的话是这个吗?

沈长决伪装沈长生?

屋子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谁说我要伪装你一辈子?”沈长决低低笑出来,“你你消失了就好了,你消失了,芽芽就只属于我了。”

纪姜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甚至感觉到后背发凉。

这句话的意思是……沈长决要杀了沈长生?沈长决要杀了自己的兄长?

黑袍人不知何时来到了纪姜的身后,他微微弯腰靠近纪姜,“你猜,最终死的是谁?”

纪姜恶狠狠地瞪了黑袍人一眼,一脚踹开了门。

出乎他意料的,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只有……

这是沈长生?或者是沈长决?

纪姜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忍不住扫了一眼房间,还有一个人呢?

“芽芽怎么过来了?”男人脸上的神色一阵变换,连忙过来扶纪姜,“需要什么东西吗?”

纪姜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打量着男人脸上的表情,“长生?”

男人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纪姜的鼻尖,“叫夫君。”

纪姜心头一跳,他忽然想起来掌柜的说,大公子和二公子是从来没有一同出现过的。

他手指有些颤抖,握着沈长生的手去看沈长生手上的薄茧。

沈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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