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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看起来,顾从淮对纪姜一往情深,也不会把纪姜是男人的事暴露出去,她只能赌一把,毕竟纪姜是无辜的。
纪姜半路接到朱荀的电话,说是纪氏出了点问题。
纪姜给顾从淮发了个消息往公司去。
前脚刚挂了纪母的电话,后脚就听说纪姜不回来,顾从淮皱着眉拿了钥匙出门。
纪母一直坐在咖啡厅等着顾从淮,她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
顾从淮坐下来时神色不冷不热地叫了声母亲。
纪母微微怔了一下,笑了笑,“你不是说不来吗?”
“本来没打算来的。”顾从淮说,“但我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芽芽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纪母的手碰上杯子,被凉得心慌,她看着顾从淮说,“我告诉你,你会保护好他吗?”
“我不保护她等着其他人保护她吗?”顾从淮不由嗤笑一声,“你?还是纪胜?”
纪母苦笑了一声低声说,“我一直很喜欢女孩,对男孩到了近乎厌恶的地步。”
顾从淮十指相扣放松地放在了桌上,听着纪母的话。
“所以芽芽生出来的时候,我想过干脆把他掐死算了……那个时候的想法太过猛烈,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产前抑郁症。”
顾从淮皱眉,“你讨厌男孩,芽芽生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想要掐死她?”
“……因为我们芽芽,是个男孩啊。”纪母平静道,她看着顾从淮逐渐空白的表情,声音很淡,“他是个男孩。”
第090章 赘婿流龙傲天10
纪母搅拌了一下咖啡,还在继续,“所以我把他女孩来养,反正就是纪氏的医院,只是小小改一下性别的事情,实在简单,这样我就有一个女儿。”
顾从淮没说话,那张脸上甚至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是刚才放松着的手已经完全握紧。
“芽芽……他也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儿。”纪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个时候我与纪胜的感情还很好,所以他也同意我这荒唐的提议,因为他觉得芽芽毕竟是个男孩,就算当女儿养也没关系。”
“后来……他发现芽芽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之后才慌了,那个时候纪氏一路走好,不能出现丑闻,只能继续把芽芽当女孩养……他却已经彻底厌恶了芽芽,对芽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顾从淮声音很低,“你们觉得,芽芽是丑闻?”
纪母摇了摇头,嗓音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总之芽芽在这件事情中是彻底的受害者,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女孩……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发现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顾从淮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纪母的眼神冷得厉害。
“所以,你会好好对他吗?”
“我不好好对他,指望你们来对他吗?”顾从淮露出讽刺的笑容,他难以叙述自己此刻的愤怒,他对纪姜充满了心疼。
他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们再打扰他了。”
纪母看着顾从淮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顾从淮的车子停在了纪氏楼下。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摸出烟来,哆嗦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点燃。
其实顾从淮除了压力最大的时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和纪姜在一起后,更是不可能碰烟。
可现在他心底紧缩成一团,带着难言的茫然和心疼,他很想现在就冲上楼去把纪姜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可他现在还没冷静下来。
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了乔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纪姜是男人,甚至纪姜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男人。
难怪总是要用颈圈遮住脖子,因为有喉结,与其他女孩子不同,说不定纪姜还会因为喉结而感到自卑。
是男人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人……他的老婆,他……
他握紧了方向盘,咬紧了牙,狠狠地踹了一脚油门骂道,“操!”
他的芽芽遭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根本、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的爱芽芽。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身份证,还有虚假的父母……
顾从淮猛地踩了刹车。
他必须得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如果芽芽不知道就这样下去也没关系。
不、不对。
纸包不住火,芽芽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活了二十多年连性向都是假的,顾从淮不敢想象纪姜知道了会有多崩溃。
难怪乔修说,结婚证没什么用,因为芽芽是个男人,那两本结婚证的确没什么用。
要隐藏好芽芽的性向,又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告诉芽芽他是个男人这件事……
顾从淮从未觉得哪件事比现在这件事更棘手……
他伸手碰了碰心脏的位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能隐瞒纪姜的身份一辈子吗?
永远不让纪姜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男人,不让纪姜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在虚假之中。
他沉默地看着纪氏的大门口,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打开车门下了车。
“芽芽。”顾从淮叫道。
开口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粗粝,格外难听。
“你怎么来了?”纪姜有些惊讶,靠近顾从淮,“你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还有眼睛也是……”
纪姜伸出手摸了摸顾从淮的脸,“怎么这么凉?”
顾从淮握住纪姜的手,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可能是有点不舒服。”
“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纪姜有些无奈,“走吧,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顾从淮弯了弯嘴角,“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烤了甜品,刚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就是想让你吃新鲜出炉的……现在来接你回家一起吃。”
纪姜揉了一下顾从淮的脸,“你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有点不太好。”
“没问题。”顾从淮说,“走吧。”
纪姜哦了一声,上了车。
顾从淮已经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至少在纪姜面前,绝对不会暴露出任何不对劲来。
他一路上温声细语地和纪姜说着话,逗纪姜开心。
纪姜虽然觉得顾从淮怪怪的,却也没多想,只当顾从淮确实不舒服。
直到前面的红灯已经跳动,顾从淮还跟没发现打算直接压过斑马线的时候,纪姜眼皮一跳喊道,“顾从淮,红灯!”
车子紧急刹车,两个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狠狠地弹了回来。
顾从淮冷汗涔涔,手掌都是黏腻的。
他连忙看向纪姜,“芽芽,怎么样?”
“没事。”纪姜抓紧了安全带偏头看顾从淮,“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
顾从淮的视线落在纪姜的红唇上,倏地又收回,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低声说,“没事……没有芽芽,我就是刚才,走神了。”
纪姜轻轻地蹙了蹙眉,看着顾从淮。
“真的没事。”顾从淮勾起一抹笑意来,“芽芽,放心吧,我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纪姜抿了抿唇,看向前方。
刚才的事吓得顾从淮不敢再有丝毫分神,开车的时候都谨慎了不少。
纪姜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确定真的没有异常了这才松了口气。
顾从淮不止做了甜品,还烤了曲奇,奶香奶香。
纪姜咬了一口后塞进顾从淮嘴里,“赏你的!”
顾从淮低笑一声,搂着纪姜的肩凑过来,“只是曲奇,芽芽要不要赏我别的?”
纪姜轻轻挑了挑眉,“你想要什么?”
“芽芽是我的主人,主人对仆人有任何赏赐都会心甘情愿地接纳。”顾从淮的视线落在纪姜的脖子上,呼吸很轻,“芽芽能不能取了脖子上的东西?”
纪姜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他最近戴的都是顾从淮给他买的……顾从淮为什么要突然要看他脖子?
“芽芽一只戴着这个,让我担心你是不是脖子上有伤口想要遮住……”
顾从淮的呼吸落在纪姜的唇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顾从淮只需要再动一下唇就能吻上来。
纪姜睫毛颤了颤,咽了口口水,“没有伤口,你先放开我。”
向来高高在上的人露出有几分惊慌的模样,让顾从淮爱不释手,心底的爱意一圈一圈地泛起来。
他的手指按在纪姜的后颈上,呢喃着,“那么主人,让我亲一下。”
纪姜又眨了下眼,默认了。
知道纪姜是男人后的所有情绪都被融入这个吻中,这让顾从淮从凶狠的占有到怜惜。
他扣紧了纪姜的后脑勺,把纪姜压在沙发上,亲得缱绻。
纪姜呼吸有些沉,手勾上了顾从淮的脖子。
这无疑给了顾从淮极大的鼓励,粗粝的舌面纠缠着纪姜的舌头,带着几分粗鲁。
宽厚灼热的手掌掌着纪姜的腰,让纪姜的身体颤抖着,极为艰难地承受着顾从淮的吻。
像大夏天被极其粘人的大狗蹭了一身的汗,纪姜睫毛都湿润起来。
他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被男人的舌头和双唇堵着,变成了轻轻地呜咽声。
顾从淮贪婪又急切,如同沙漠中许久没有喝水的旅人碰到了绿洲,用力地吮着他触及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