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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姜睫毛微颤,闭上了眼睛。
他睡得很快,薛燕朝后背的伤口跟火烧一般疼,他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地吻了吻纪姜的唇。
他的……
他心满意足地把纪姜搂进怀里,任由后背的伤口疼着。
不过纪姜在他的怀里,似乎也没有多疼了。
薛燕朝不知道是不是浓烟熏坏了嗓子,说话声一直哑声哑气的。
……别说,还有几分性感。
他的伤好得很快,没几天就生龙活虎的,不过伤口看看结痂,后背肯定会留疤。
“怎么办?”薛燕朝忧心忡忡,“哥哥,我留疤后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纪姜瞥了他一眼,“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当时不见你害怕。”
薛燕朝赶紧讨饶,“哥哥,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纪姜淡淡一笑,“不错,还有下次。”
薛燕朝:“……没有下次了,哥哥我发誓,没有下次了!”
纪姜轻哼一声,随即眼底又带着担忧,“父皇还没醒,他若是不醒的话……”
薛燕朝揉了揉纪姜的脸,“哥哥别担心,不管后面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纪姜说,“若是父皇一直不醒过来,新皇之争必定无法避免,你也是……肯定会被牵扯进去。”
薛燕朝抵上纪姜的额头,声音温柔,“哥哥,别怕。”
因为皇帝一直昏睡不醒的事,薛邵大手一挥决定回京。
这在纪姜的意料之中,无论怎么样,都必须得先回盛京才行。
薛燕朝扶了纪姜一把,正要上马车,薛邵温和的声音传来,“四弟,你有伤在身,还是另座一辆马车比较好。”
纪姜的手扶着门框,看向薛邵,“阿朝和我同车,我也能照顾他。”
“照顾他是下人的事。”薛邵目光幽暗,“芽芽金枝玉叶,怎么能做照顾人的事。”
薛燕朝微笑,“大哥,我能照顾哥哥。”
“芽芽有宫人照顾,四弟还是去前面的马车吧。”薛邵的声音不容拒绝。
薛燕朝眉一皱。
纪姜看了一眼薛邵,又看向薛燕朝,“你去前面吧。”
“哥哥!”薛燕朝不高兴。
“去吧。”纪姜捏了捏薛燕朝的掌心,“休息的时候我再去看你。”
薛燕朝无法拒绝纪姜,他只能皱眉下了车,看向薛邵。
薛邵神色自若,“我让人带四弟过去。”
薛燕朝冷冷道,“不必,我自己会过去。”
薛燕朝一走,纪姜也打算关门,薛邵伸手按住了纪姜的手,定定地看着纪姜,“芽芽不开心了?”
纪姜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好,我也是为了四弟好。”薛邵道,“毕竟他还有伤。”
纪姜嗯了声道,“我知道。”
薛邵眸光微闪,“芽芽,你很在意四弟吗?”
纪姜毫不犹豫点头,“自然。”
薛邵淡淡地笑了笑,他道,“我知晓了。”
随即,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晓了。”
然后转身往前去。
纪姜微微蹙眉,他觉得薛邵有点奇怪。
回程的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意外。
只是皇帝出事的消息没瞒住,朝中大臣人心惶惶,也是这个时候,皇帝醒过来一次。
他叫了□□和左相等大臣进去,再打开门的时候,左相神色冷肃,“陛下说,昏迷期间,由荣王代为监国。”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纪姜也并未过多在意。
他也去宫里看过皇帝,只是皇帝紧闭着眼并未醒来,李德顺站在旁边叹息着,“陛下若是知道王爷如此孝心,一定会很高兴的。”
“父皇会醒来的。”纪姜轻声说。
毕竟这个时候的皇帝,不会死。
可是这个时候的皇帝,也不应该闭着眼睛醒不过来。
纪姜给皇帝掖了一下被角,神色怔然,这样看起来,皇帝的两鬓都是白发啊。
“王爷。”李德顺又叫了一声,他垂着眼说,“你该走了。”
纪姜转头看了一眼李德顺,对方低着头没有看他,“已经很久了。”
纪姜嗯了声,他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只是薛邵代为监国期间,事情倒是越来越多。
薛燕朝好不容易得了闲往纪姜这里跑,他委委屈屈地搂着纪姜,“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薛邵在针对我?”
纪姜真若有所思起来,“这样想虽然不应该,但我真有一种大哥在针对你的错觉。”
“这不是错觉!”薛燕朝蹭着纪姜的脸,嘀咕着,“他就是针对我,从回盛京的路上我就发现了,他事事都在针对我。”
纪姜摸不清薛邵为什么针对薛燕朝,若是说原本的剧情线,薛邵是怕薛燕朝抢夺皇位,可现在薛邵已经监国,做下任皇帝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难道是怕薛燕朝突然和他抢皇位?
“哥哥,怎么不说话?”薛燕朝又问。
纪姜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
“我怎么了?”
“你好像傻白甜。”纪姜叹了口气。
薛燕朝:“……哥哥,我一点都不傻白甜,我也知道他为什么针对我。”
纪姜笑了一声,抬手搂住薛燕朝的肩,“低头。”
薛燕朝乖乖低下头来。
纪姜抬起脸亲了一下薛燕朝的下巴,薛燕朝呼吸一紧,手按着纪姜的后颈问,“哥哥,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和薛邵说我们离开盛京的话他会同意吗?”
“他如果只是怕我抢皇位的话,我走了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担忧了吧?”
纪姜说,“我不知道。”
“上位者多疑。”薛燕朝喃喃,“他或许也会怀疑我离开是有别的想法。”
薛燕朝敛去以往的笑脸,微微皱眉,“而且我觉得薛邵针对我,不仅仅是因为皇位这么简单。”
纪姜疑惑,“那还有什么?”
“还有……”
薛燕朝的目光落在纪姜脸上,他忽然忆起某次晚上送纪姜回来时薛邵还在慕王府等着纪姜,还有在浴池时……薛燕朝一一想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薛邵对纪姜是有隐隐的占有欲的,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一直没发现,以为薛邵对纪姜真的只是兄弟情谊。
他的直觉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起作用。
……大意了。
若是这样的话,若是这样的话,只怕他和纪姜轻易无法离开盛京。
当然,或许是他想多了,薛燕朝想,或许薛邵对哥哥就是格外喜欢这个弟弟而已。
现在没办法得出答案来,薛燕朝低头,嘴唇轻轻碰了一下纪姜的眼睫,“哥哥,你是我的。”
天气已经彻底地凉了下来,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雪。
据说皇帝几乎没有醒来的可能性。
荣王代为监国许久,能力出众,颇得朝中大臣称赞,据说早朝的时候,三朝元老刘大人恳请荣王在年后登位,获得了朝中过半数大臣的应和。
“国不可一日无君,荣王殿下的能力臣等都看在眼里,是最适合的人选。”楚锦言朝纪姜模拟刘大人的话和表情,“四皇子回京堪堪半年,端王行事荒唐,臣等只信服荣王殿下。”
纪姜翻了页书,淡淡地笑了笑,“大哥的确做得不错。”
楚锦言叹了口气,“可是芽芽,我总觉得……”
秋猎起火一事最终被定性为意外,纪姜并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大理寺这样说了,大抵也就这样了。
纪姜看向旁边神思不属的柳玉修,“你是不是有话想说?今天一直没说话。”
柳玉修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没有。”
“芽芽我们不理他。”楚锦言把纪姜的脸掰过来,“你没去早朝都不知道,最近荣王格外针对四皇子。”
薛邵针对薛燕朝的事连楚锦言这个傻白甜都看出来了,看来格外过分,但薛燕朝最近没怎么和他说,顶多就是撒娇委屈一下。
薛邵……到底为什么。
后面楚锦言又说了些什么,但纪姜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向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但这个时候即便是再下雨基本也不会有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