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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薛燕朝自称霸总就忍不住想笑,反正肯定不是什么严肃正经的霸总,绝对是沙雕霸总。

偏偏他还要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露出迷茫的表情来。

“总之哥哥只需要记得我的话。”薛燕朝亲亲纪姜的唇角,“什么都别管,等着我出去就好了。”

纪姜在这点上很有自知之明,他并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不如听薛燕朝的什么都别管最好。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的话……总之别乱来。”

薛燕朝安抚地笑了笑,“哥哥放心,我这人最惜命,还想和哥哥长长久久的。”

“哥哥回府之后便闭门不出,若是薛邵请你,你便借口不来。”薛燕朝道。

纪姜迟疑了一下,“说不定我能劝说他……”

“哥哥,你才是傻白甜吧。”薛燕朝无奈,“你把他当哥哥,他可没把你当弟弟,你们现在完全不平等,他心机深沉,一直到现在才把对你的感情表露出来就代表着他已经势在必得,你还不懂吗?”

纪姜有些失落,他实在有些无法接受薛邵喜欢他这件事,比对薛溯那种感情难以接受许多。

“哥哥。”薛燕朝声音温柔下来,“回去吧,这里又冷又暗,你不该来。”

纪姜抿了抿唇,解下身上的狐裘大衣塞给薛燕朝,“披着。”

薛燕朝重新给纪姜披上,“我皮糙肉厚,打猎的时候在雪山潜伏过三天三夜,不需要这个,哥哥自己披着,别生病了。”

纪姜蹙眉,“青竹就在外面等我,马车里备有大氅。”

薛燕朝说,“这里出去这一路也冷。”

纪姜盯着薛燕朝不说话。

薛燕朝手轻轻地揉了一下纪姜的后腰,暧昧低笑,“哥哥保重身体,等我出去,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纪姜腰一软,连忙抓紧了薛燕朝的衣服,在听见薛燕朝那句话后,瞬间面无表情。

“年轻人被憋久了是需要发泄的。”薛燕朝叹气,“我在这里也不知道待多久,出去了肯定想吃肉——”

纪姜一巴掌拍在薛燕朝脑袋上,冷笑,“你果然该在这里多待几日。”

说罢,转身就走。

薛燕朝追至门边,“哥哥,你也要想我,还要梦见我——”

薛燕朝话音未落,眼前一黑,带着体温的狐裘盖在了他的脸上,馨香扑鼻。

薛燕朝把狐裘大衣取下来,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样说了哥哥还是把狐裘留下来了。

不过……好高兴。

哥哥担心他。

薛燕朝握紧了手中的狐裘大衣,凑到鼻间深深地吸了一下上面的味道,这才小心地抱着狐裘大衣坐下。

诏狱湿冷,弄脏了哥哥的衣裳可就不好了。

纪姜没和薛燕朝说薛邵今日不让他出宫的事,对这点他倒是很有自信,薛邵还没登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可是纪姜实在想不到薛邵怎么会那么糊涂,明明平时很聪明的一个人,在这事上倒像是降智一般。

先不说对他的感情这事,若是薛邵真的想彻底留下他,登基之后一切成为定局,但如今他还未登基,还只是代为监国,怎么就动手了?

因为薛燕朝说要和他离开的事刺激薛邵?因为嫉妒?

纪姜在脑子里把薛燕朝回来之后的事过了一遍,薛邵其实不止一次表现出来过,只是他一直以为是兄弟情谊……

算了,他不想去探究太多了。

薛邵若是什么都不做还好,若是……

纪姜抿紧唇,无论如何,他的选择都是薛燕朝。

说来说去都怪快穿局,若是他的记忆一开始就在,若是他不在这个世界待那么久,薛邵绝对不可能喜欢他的。

……不过那样,或许也感受不到父爱了。

皇帝依旧没醒。

纪姜站在床边,看了半天又去看李德顺,“一次都没醒过吗?”

李德顺摇了摇头,“除了让……荣王监国那一次,都没醒过。”

纪姜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希望渺茫。”李德顺垂下脑袋,“王爷,您该走了。”

纪姜又看了皇帝一眼,转身往外走,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李德顺,“李公公,你一直是父皇身边他最信任的人。”

李德顺低声道,“是啊,陛下永远都是老奴的主子。”

纪姜道,“你最近总是跟着大哥。”

李德顺道,“荣王殿下信任老奴。”

纪姜没再说话。

一出门,纪姜便看见薛邵站在门口等着,薛邵含笑,“芽芽,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我们一起。”

纪姜没有拒绝。

薛邵伸出手来握住纪姜的手,“芽芽的手很凉。”

纪姜倏地一下抽回手来,看着薛邵褪去的笑意道,“大哥,我再说一次,你永远都是我的兄长,也只会是兄长。”

薛邵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即便去见过了薛燕朝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他的性命,你完全不放在心上吗?”

“大哥不需要用阿朝来威胁我。”

“薛燕朝不行,你那三个朋友呢?”

“……”

纪姜一顿,缓缓道,“但玉修是左相之子,你现在还需要左相的支持对吧?钟闵的父亲远在西北抵御外敌,大哥应该不至于做让西北将士寒心的事。唯有锦言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大哥可以随意拿捏。”

薛邵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他一个,足够了吧?”

“你说得对,你若是用他们来威胁我,我还真有些害怕。”纪姜无奈地笑了一下,“大哥不愧是大哥,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我对你连兄弟情谊都要斩断。”

薛邵攥紧了拳头,最终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来,“芽芽,你若是不好好考虑,薛燕朝便要被流放至岭南了……这并非我的本意,而是朝中大臣联名上书的请求。”

“其实是大哥示意的。”纪姜道,“大哥不必骗我。”

薛邵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纪姜站在原地看着薛邵的背影,眉尖微蹙。

一连几日,薛邵都没让纪姜离开皇宫。

不过纪姜一向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性子,对是不是留在皇宫也不太在意,他反而更在意薛燕朝到底什么打算,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日,柳玉修入了宫。

他在纪姜对面坐下,“青竹说你已经好几日没回府我就知道出事了。”

“我也不算出事吧。”纪姜道。

“四皇子出事了。”柳玉修笑了笑,“我说错了。”

纪姜看向柳玉修,“那你这次来……”

“我之前一直没敢来见你,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事。”柳玉修苦笑一声,“若是说了,我想你肯定会讨厌我的,但如今不说似乎已经不行了。”

“什么?”纪姜问。

“其实陛下留有继位圣旨。”柳玉修压低了声音,“是四皇子,燕将军的确是陛下的真爱。”

纪姜一愣。

“圣旨一份在我父亲手中,一份圣上拿着。”柳玉修道,“在四皇子回京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拟旨了。”

纪姜问,“大哥知道?”

“不知。”柳玉修摇头,“若是知道了,荣王不会留下四皇子的性命。”

顿了顿,柳玉修道,“父亲意属荣王,并与荣王有约,若是荣王继位,便封家妹为后。”

纪姜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陛下那一份没人知道陛下放在哪里,除非他醒来,但芽芽,荣王不会让陛下醒来的。”柳玉修吐出一口气来,“父亲手中的圣旨亦是给自己留的后路,我知道说出来你必定要讨厌我,可父亲已经这样做了,我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纪姜微微摇了摇头,“不管你的事,我也不讨厌你,我还要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便告诉我。”柳玉修道,“日后若是四皇子真的即位,我希望能看在这份面子上……”

柳玉修闭了嘴,自幼的教育让他知道这样的求情很无耻,毕竟左相藏起圣旨伪造监国谎言,说不定就会让薛燕朝丢了性命,也会让纪姜被薛邵禁锢。

柳玉修捂了下脸,“芽芽,抱歉。”

纪姜顿了顿,拍了拍柳玉修的肩,笑了一下,“玉修,我们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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