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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124
“孩子,你就服个软认个错儿,跟我到明相跟前说,再也不见那孩子……”
“舅舅,她离不开我!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侯爷苦口婆心劝他家小棠,但是平时那样沉稳心里有数的孩子,这会儿怎么就这样轴!可说就是“傻”!完全听不进去!
侯爷一下悲愤起身,指着他,“小棠!该醒醒了!你还以为那孩子若发病,明千醒只有你的血可用?”青棠显一怔,侯爷扶着他双肩再慢慢躬下身,望着那双此时无比赤诚的眸子,“儿啊,你还是太嫩,明千醒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这救命的血,他可以再毁了多少人。你看看,”多心疼地看着自己外甥,“真狠心呐,就算你已是弃子,最后一次,也要尽力用光你的血。”
青棠轻轻摇头,“不可能,他或许会找,但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得到……”
侯爷扶他肩的手更重一捏,残酷说出事实,“你醒醒吧,若你真是唯一,他不会这么玩命地打你,丝毫不怜惜;更不会此刻还允许我进来看你。你是多么重要的药引,那是会怎样防备地保护着,岂容我来叫醒你!小棠,你和她没有缘。”
本已虚弱的青棠沉沉地合了眼,却依旧那样倔强,拒绝听舅舅的规劝。他不相信自己和小出就这样“缘尽”,更不会去为了“讨命”说出“我错了,再也不见她”的鬼话!……
青州侯何尝又不是痛心疾首从深牢大狱里走出,他悉心疼爱培养了这么些年、寄予厚望的孩子,算完了……青州侯何尝又不恨!恨明千醒!在九耀元眼中,明千醒这就是不费一兵一卒轻而易举毁了他家的孩子!这恨意,只会随着对青棠“貌似正义的严厉审判”越来越深重,孩子的前程彻底没了,且身心俱毁……
……
这世上,就是谁的孩子谁疼。
那头伤心怀恨,这边,算往好了走,渐渐宽了心,小出慢慢又恢复人气儿。
友圣王府,
小出放吉利在桌上走走,又抱起来摸摸,玩得可心爱。
此时有三个男人围着她,
静训环臂靠着桌边在她左边面对她站着,
她右手边,柔加坐着,一手还随时托着,怕还走不稳的吉利一下跌下桌,毕竟它那后肥小腿腿才“修好”。
这里,像个外人的,反倒是静莲了。他站得远远儿的,但能听清他们说话。
小出呢,更是自打进来就没看他一眼,好像根本就没这个人,因为她手里抱着吉利呢,已夺走她所有的注意力。再说,静训还在训她。
“你看看你,虽说是那男孩儿劫走的你,可闹这出儿,像不像你们要私奔?还是走了再也不回来那种!”静训说着都后怕,是呀,真险,没想到青棠还耍了这样的阴招,小出要在犯病的情状下被他掳走藏起来,无疑,找起来的难度会无限加大,小出也不知得遭多少罪……
“什么私奔,私奔是双向奔赴,我又不愿意,”小出摸着吉利还噘嘴犟嘴,
“就是私奔,你要不认得他,他会带你跑?”柔加在一旁小声说,在她跟前,柔加还是那样儿,小孩子一样,贴心又幼稚。
小出扭头冲他吼,“你什么鬼逻辑,我认识那么多人,那人人都想跟我私奔?”
柔加忍着笑,“是。”非跟她鬼犟。小出气死了,推他一下“不跟你讲了。”柔加又笑着去摸吉利,“它好肥,给它做身武将的衣裳吧。”看看深入骨髓的了解她吧,这看似无厘头的突然转折,却深得小出心,小出嘴还噘着,却点点头“嗯。”
静训垂眸瞄着,一只手也没放下,望着活蹦乱跳的她,既安心又还有些生气,这小东西,太招人了……
静莲静静站那头看着他们三儿,一种奇异的和谐感。当然最留意的还是她,心里的想法跟静训有些不谋而合:不可小觑这看着憨傻的小姑娘,能量忒大呢。
第457章 125
一场风波过去,她算暂时安逸了。
细心的人会发现,最近舞蹈学院网页面上出现了一则优录公示,里面一长串名字里有“圆出”。公示是公示,并不意味她就一定会被录进去,但,起码可以把上回寿诞国宴上的“揭露”彻底平息了下去:至少她不是“冒充”。
而且,青棠劫持小出这件事也被升级为“他及其同谋嫉恨小出在寿诞演出里的优秀表现,蓄意残害她,手段恶劣”,这样追随青棠的一众少年被不同程度处罚,如今,相当于对各类筠校进行了一次洗牌,内里的震动可想而知。
小出也安生了一段时日,一来她再次犯病还得恢复,再,晓得闯祸心虚了也得老实阵儿。
这天,明相往南山口大营走走,属于不打招呼的私访,带上了小出。
车停在山坡儿上,视野开阔,风拂面,心情也会变好。
明相和他的几个智囊随从站那儿正在说话,小出无聊走几步到处晃晃,忽然,跑回来一手捉着明相后衣襟,挨着他身后站着,挺害怕的样子。
“怎么了?”明相一手向后环抱住她,回头问,
小出望向那边一条小径,不多会儿,走出来一个人。
看着是挺吓人,全身草灰的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手里还提着一只箱子和长棍。
一行人肯定都看过去,明相的近卫早已警觉挡在前。
明显那人见着他们也一怔,不过立即恢复镇定,只见他稳稳取下面具,远远站那儿向明相这头规整行了筠礼,看来是认出明相了。
这再一看,哟,是个好清隽的少年,眼睛干净得这么远望着都是欣悦,感觉如此清纯的孩子忽然掉入山野,是哪个神仙落下的童子吧……
“你是哪个部队的,”顾初问,
“**营新兵连,编号***,屿漾。”少年敬稳答。
“你这是来做什么,”
“后山这边近来多有马蜂窝袭击村民,连长命我们时常来收拾。”
一听“马蜂窝”,明显小出拽着他后衣襟的手一紧!——哎,也不是小出实在胆小,确实小时候被马蜂蛰过,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和她叔儿住竹远洞那头,地广人稀,老树参天,高高的树上总能看见黑呼呼一团的马蜂窝,一棵树上常常挂着七八个。小孩视力好,可以看见马蜂窝上马蜂们的自由出入,于是不甘心别人自由安逸的生活,以骚扰为快事,三两成群,常常结伴用弹弓袭击马蜂窝,以击落为荣。
马蜂窝最爱在老榆树或大枣树上做巢,秋天枣红了的时候也正是马蜂们穷凶极恶之时,所以最好在夏天将其除根,以便秋天打枣时无虞。现在的孩子打游戏机打得好,但未必打弹弓打得好,更不要说制作弹弓及弹子的技巧了。小出他们那会儿野孩子们为了打得准,都自己制作弹子,用上好的黄泥反复揉搓,团成小丸,晾干,揣得满兜欢喜出门。
结果可想而知,每次不是蜂窝落就是有人受伤,出出倒霉,就被蛰过,还蛰在了脸上!啧啧,难怪她现在心悸不已,马蜂蜇在脸上的后果十分可怕,头大如斗不再是句成语,多大多双的眼睛也会眯成一条细线,掰都掰不开……又丑又疼,该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