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敌_分节阅读_第170节(2 / 2)
深夜,医院这一层走廊像监狱,光线暗气氛冷凝。也是,这一层住着“重犯”,别看无人走动,却监管极其森严。
林放站在电梯前,看了看腕表,一点二十。一刻钟前,医生说给她用了“强醒针”,估计二十分钟内会苏醒。再看看跳动的电梯楼层数,听鱼已经上来了,时间应该正好。
“铛”,电梯门打开,陆寅随听鱼走出来,林放迎上,“应该已经醒了。”听鱼一点头,眼镜里的眸沉稳平静。
这间病房门口本有警卫,已撤去。林放推开门,门里有一名警卫,恭敬向他一点头,林放走去,拉开白色围帘,里头还有一名警卫,听鱼走去床边,警卫出来轻轻拉回围帘。陆寅站在床尾,林放立在围帘口,听鱼在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病床上的游艺婉已醒,见他,再艰难也要立即起身,“叶哥……”唇口苍白,声音如游丝。听鱼向她压压手,“躺下,慢慢说。”
游艺婉泪水已涌出,“我知道我擅作主张……后日,是我哥忌日,我下去陪他……”
“别说这样的话,还有缓和的机会,我也有错,你心魔这样深,我竟疏忽了。”
“叶哥,我唯一愧对的就是你,我一条命搭进去不足惜,可还是给你惹了麻烦……”
听鱼缓缓出了口气,
“艺婉,你哥是为我而死,你如何做,都不过分。接下来,别再想太多,安心养伤,当然也不要再有私下行动,下面,我来办。”起了身。
艺婉泪流满面,向他伸出一只手,“叶哥,还有一件事,”听鱼回头看她,“我牵扯上鹿梦,私心里是想用她的背景,可她……梦梦也有无辜,是我对不起她。”听鱼停了下,还是一点头,“放心,不连累她。”走了。
出来,
陆寅小声说,“刚收到消息,郑栩抢救过来了。”
明显听鱼也松了口气,一点头,没多说,进电梯下楼去了。
上了车,林放开车,陆寅才详细说了下郑栩那边的情况,生命体征是缓过来了,不过醒不醒的过来还堪忧。
听鱼摘下了眼镜,合眼缓缓揉着眉心,“救过来就好,他家属那边还得好好安抚。”
陆寅答,“已经都安排好了。”又沉了口气,望着听鱼,“现在是盛怀安不松口。”
听鱼刚才说“下面,我来办”,真是“实打实地办”!事发突然,确实叫听鱼没想到,但是你看应变能力多强:有关游艺婉一整套的“精神状况评估”已做好,对外释放她“开枪的理由”是,有强烈的“被迫害妄想症”!“当时舞蹈时,她恍惚看到有飞箭射来,自卫开枪,误伤郑栩”——啧啧,叶听鱼呐,你这不仅要保她,甚至还想“倒打一耙”!现场确有射箭场,而且当即,游艺婉也确被飞箭所伤!……厉害吧叶听鱼。
权力场,本就是个真假难辨之所,操盘手们只要善用权谋,黑白颠倒之事难道不常有?但是、再强大的操盘手,权谋用得再溜,“人心”这一环没算计好,照样功亏一篑。叶听鱼敢于这里使这一套,其实也是算准郑栩本人“不敢深究”,原因今后表,这两枪他只能生受着了。却,没想“不依不饶”的倒是另有人跳出来?
一听“盛怀安不松口”,听鱼揉眉心的手一停,睁开眼,看向陆寅。听鱼似怔着,其实他的身边人都晓得这是他脑海里飞快思索的样子,
盛怀安是谁,还真叫人玩味,他也是目前圆艏近身主智囊之一,常日里与郑栩颇有“既生瑜何生亮”之间隙,这会儿,竟然会为郑栩“打抱不平”,坚决不饶凶手……听鱼慢慢戴上了眼镜,又恢复平日里的清朴平静,“看来是圆艏不松口。事儿闹这大,他没这大个胆撑这个头,除非有圆艏默许。”
陆寅忧心,“那圆艏又是何意?这是明显针对你啊!”停了下,陆寅眼沉,“对了,鹿梦他们也没放,嘉里和淮恩闹了一下午,那头愣是不松口,不放人。既然如此,把太子也牵连进来呀,他要捞他的人就势必得会会盛怀安,看看盛怀安挡不挡得住太子了。”
应该说,陆寅的思路是正确的,既然盛怀安坚决“不依不饶”,那就把太子也拉下水,反正鹿梦也在案中,算“同谋”。你但凡要敢买太子面把鹿梦放了,那就是“不公允”,这案子你就甭想“公允地办下去”!
但是,听鱼摇了摇头,他看向了车窗外,“不把她牵扯进来。既然艺婉说她是无辜,不想连累她,我答应了,就不连累。”
哎,陆寅和林放听了心中也是无法,游艺婉的哥哥游奇之死,是听鱼心头一根刺,牵连着听鱼对游艺婉如此宽容……也只好作罢,算放小鹿一条安生路了。
第613章 46
嘉里淮恩已经有一次没如鹿梦的愿了,这次再这么窝囊,他们都没脸见她!
“干吧,抢也抢出来!”淮恩愤懑说,
嘉里重吸了一口烟,还在思索。
这时他这边的车窗有人敲了敲,
车窗降下,外头一个穿黑色长大衣的男人两手背后,戴着墨镜,稍弓下身,看了看腕表,“梦梦在里头困着已经快十七个小时,”慢慢放下手,“你们到底有没有辙,她不想我们插手,可以,可你们要太没用……”车窗升起,淮恩已掏出手机,怒视前方,“老子这回还非把她抢出来不可!”
嘉里没吭声。外头这些是中都的人,他们不是不知道,都看着呢,也不怪人这么激将,梦梦在里头是困太长时间了。就算不提玉羊这一层,单拎嘉里或淮恩的个人背景哪个又不是吓得死人,淮恩的舅舅杨历就是大都景备司老大!只不过,他们确实比中都这些人顾虑要多,中都的,小鹿这些拥趸,为了小鹿绝对可以不顾一切……
“干。”嘉里按灭了烟,也下定决心,为她不顾一切一次又怎么了,梦梦这回是太倒霉,她姐在这条逼胡同就折过,难道叫她继续折下去?
诶,这时候嘉里的手机又响起,嘉里一看,赶紧接起,是玉羊。事发后,他们与玉羊联系过一次,当时还想着没这操蛋麻烦,应该立即接得出来人,结果——是该嘉里心里窝火至极,连着上次防大那回,接连碰壁,妈的,如今老们就这么好欺负了?
“玉羊,”嘉里还是稳着与玉羊通话,却看着淮恩,眼神不言而喻:不管怎么着,干就是干!淮恩推开车门下去了。
“人还是没接出来是吧,”
“是,圆艏办的直接干预,不放,可也没挪地方,一直在九里胡同。”
“好,我知道了。”
“玉羊,”嘉里欲言又止,想跟他打声招呼他们准备行动了,可,还是没张口,
却,玉羊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你们准备硬抢是吧,”
“这次确实太窝囊,归根结底,他们驳的是你的面子。”
“不至于。”玉羊似轻轻笑,最后,“你们先别动,十分钟后我给你电话。”
嘉里也下了车,走向淮恩低语了几句。他们已看到对面街边停靠一长溜黑色越野,淮恩两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沉眸说“这回我还真想跟他们一心,冲进去。”嘉里只望着重冰团围的宅院里,“这回叫玉羊亲自开了口,盛怀安后头日子不会好过。”淮恩哼一句,“老子都不饶他。”
十分钟后,玉羊电话打来,只说“接她出来吧,先别回一监,去西山。”
“好。”嘉里收了线就往里走,淮恩却返回跑向车,从后座拎出来一个保温袋,匆匆跟着往里去……
再过了有一会儿,嘉里环抱着穿着筠大衣戴着雷锋帽的小鹿出来,淮恩一手还提着保温袋,另一手端着酒杯。上了车,车疾驰而去,消失在深夜寒冷的夜色里。
却不知,身后,“好戏”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