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狗血文里存档保命_分节阅读_第20节(1 / 2)
“瞧瞧这脑子是怎么长得……”白胖青年也没忍住稀罕的望着陈秉江两眼放光, 一把拉住他的手,“陈兄……可惜, 太可惜了,要是你能来我们户部多好啊!”
陈秉江只能客气的苦笑着推辞两句。他一个王爷之子要是什么时候到六部去做事了, 那除非是很受皇上信任以及想要提携了。可惜他们家和这个词就不沾边。
“……妙啊!”“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虽说很是冒险……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听起来是很可行!”在场十几个士子从怔愣中回过神, 一时间也都爆发出了一阵更激烈的讨论。
陈秉江新认的朋友宋遇是最激动的那个, 虽然有点马后炮的嫌疑, 但他正抓着周围的一个青年欣喜夸赞:“我陈弟他为人很正,脑子也聪明,又讲义气, 遇到不平事总想出头,听他的不会吃亏的!”
说起这个, 周晨也来了劲。他不以自己以前的农人身份为耻,也不以自己现在的伯府嫡子身份为荣,所以他替宋遇帮腔着说了那天赏花宴发生的事:“那天我被欺负, 还是陈弟——不,他对我有大,呃,有恩, 以后我要叫他陈兄!那天还是陈兄帮我解了围!”
“晨兄, 你这么喊,我们两个互相岂不是分不清谁是谁了?”陈秉江正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闻言转过来头,哭笑不得的插了一句话, “况且也乱了长幼了。”
陈兄和晨兄,这称呼叫起来是傻傻分不清啊!
周晨一愣,更苦恼的锁紧了眉头,觉得前半句话很有道理,他一捶掌心:“有了!以后我就喊你江兄!这样更亲近了!至于长幼什么的……还是江兄对我的恩情更大,就这么说定不改了!”
陈秉江看着傻大个的执拗牛劲上来了,眼神灼灼的望过来,一副自己在暗示帮忙照顾了他爹娘的天大恩情。陈秉江捂住额头,后面哭笑不得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叫‘江兄’又好到哪里去了?不认识的人还要以为他姓江呢!
这时候,文斐然从门口绕回了座位上,原来是菜做好了。几个跑堂的小二手脚麻利的端着一托盘菜上来,穿花蝴蝶似的往桌子上摆。
“我们咸福居里虽然没有前朝的宫廷菜谱,但是却有地地道道的江南菜,而且主打的就是各大菜系一应俱全,以多取胜!诸位不要客气,放开了吃,吃饱有力气才好做事。”文斐然作为东道主大声招待道,示意大家不必拘谨,也不论身份座位的礼仪用餐,都直接开动。
陈秉江看了看桌上,不由感叹。
不愧是古代精细的士族阶层吃的菜肴……全都不认识!
白胖青年这次却是真的眼中放光了,垂涎欲滴的望着满桌菜肴,当仁不让的就开始为迷茫的同伴们介绍,麻利的嘴皮子快得像是在报菜名似的:“这是虾鱼肚儿羹,糟脆筋,红熬鸠子,雕花蜜煎,煨牡蛎,薤花茄儿,灼焦金花饼……哦,最后居然还有一道拨霞供!我最爱这个!”
陈秉江闻言探头惊奇的看了看,那道“拨霞供”名字听起来很好听,实际上原来是一道小火锅啊。就是里面的肉看起来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什么。
“这似乎是兔肉。”周晨嗅了嗅,不大肯定的说。
在有的时候,他和同村的人只能指望上荒山设陷阱去抓点兔子野鸡之类的加加餐,但是周晨还没见过这么肥的兔子肉,所以才不能肯定。
盯着小二们上菜的文斐然看了看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然后就眼睛一亮,叫住了最后那个矮小男孩:
“小布,你跟掌柜的说一声,然后留下来帮我们守门就行了。”
男孩眼睛一亮,没有吱声,只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其他人退出去了。
“文兄,这是……”房间里的士子们刚才都注意到那个叫小布的孩子骨瘦如柴。几乎皮包骨头,大大的眼睛在脸上看起来都比例失调了,有点恐怖。
文斐然声音有些沉重的肯定:“对,他是楚地逃难过来的流民,为了让他活下来,父母都……他自己后面也差点饿死,就被我们酒楼收留了下来。小布很敏锐,让他帮我们守在二楼楼梯口,防止人偷听。”
陈秉江筷子一顿,只觉得填入口中的那一夹脆筋也不再鲜香美味,而是变得味同嚼蜡了。
探花郎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陷入了沉默,他垂下眼帘:“……”
要知道,这一切的开头都源自楚地今年的秋粮收不上来,丞相为此气病了,后续的一切没了这位大佬的处理,朝堂上才乱了套。
陈秉江同样想起了这一点,有点怀疑这位探花郎爹是不是不久后就病没了?还是狗血世界融合后才给探花郎搞出了个丞相爹。不然原剧情中,探花郎被人接连针对,总不至于没人护着,无处招架……
在场的青年们知道了小布的凄惨身世后,情绪都有点或多或少的低落,但唯有一道声音还在稀里哗啦响着——
是周晨。
他的碗里舀满了冒尖的白米饭,另一个碗里装的是他不停夹过来的各类菜肴。这个心思纯粹又憨实的家伙就一手抄起米饭碗,把菜肴碗夹在胸口和手臂之间,埋头挥舞着筷子,很香的大吃大嚼着,完全不受氛围影响。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有一瞬间的凝结,旁边坐着的宋遇怕旁人误会,不着痕的从桌下提醒的踩了他一脚。周晨还抬起头不解的龇牙咧嘴:“宋兄,你踩到我了!怎么了?”
宋遇尴尬的捂住了额头,皮笑肉不笑的也不敢提醒他了。
熟知剧情的陈秉江却更懂真世子是个什么样的性情,所以他径直的挑开询问:“晨兄,你听了小布的身世心情没有受到触动吗?大家都吃不下去饭了,在看你呢。”
“饭还能有吃不下的时候?!”周晨大惊失色,第一反应是奇怪的这么询问。
但他不是笨人,上京后又在府中被磋磨得够呛,迅速成长了,现在也隐约看出了大家几分意思。周晨没有放下碗,而是继续用往人眼中有些粗鄙的礼仪大吃着,边吃边说——偏偏他能口齿清晰,饭也吃的又快又好,一粒米饭都没浪费掉,吃的很珍惜。
——神奇的一点也不耽搁吃饭和说话。
他说:“不怕大家笑话!俺以前是种地的农家汉,一年到头也没几次敞开了肚皮吃饭的机会,遇到灾年周围也有饿死的。所以俺同情小布。”
“但是同情也不关系我们吃不吃得下饭,我们不更应该去吃好,然后全力的去把这事处理掉吗?”真世子周晨一脸认真迷惑的反问,“不再让更多人饿死,不再让更多小布出现啊。”
陈秉江没忍住欣赏的笑了,开口帮腔:“晨兄说的是!我们看得反而没有你清晰了。诸位快吃饭吧,吃完好好干活!”
虽说他们这群年轻人心思已经够纯粹的了,但论起一心一意和憨直,还要数周晨最厉害。他作为一个常年吃不饱,见大米饭就很珍惜的农家孩子,想的比大家简单多了。
青年们纷纷称是,大家的士气又提了起来,如狼似虎的开始带着气势比拼大口吃饭,“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的窸窣声音响成一片,大家竟也都不那么注重用餐礼仪了,要知道刚才看着还是一个个优雅的贵公子呢,这居然都能被周晨传染。
“我们……得想点办法,增加计划的可行程度啊。”吃饭途中,文斐然突然有些费力的说,他用筷子点了点窗外。
“文兄有什么高见?”府尹长子顿时感兴趣的请教。
“……那些外地商人!”文斐然说的斩钉截铁,他给自己盛了一碗鱼汤,慢慢笑了,“他们好不容易把粮食拉来,一点没卖就亏了,还是时时刻刻在亏本,他们是最耗不起的。我们等安兄他们那边计划开始,就去外地商人那边干老本行,继续散播流言吧。他们这次要么留下来在京城降价卖粮,要么……就等着自己亏到死了!”
刘满渡一听奇了,百思不得其解:“文兄,小弟说句实话。他们就算原路把粮食拉回去,也好过在京城降价卖粮的亏损吧?”
“……”其他人也是一愣,意识到这个问题好像是计划里的漏洞。是啊,外地商人们要是不受骗,宁愿原路返回呢?临着京城的两个县城距离也不远,就算来回耗费大,也好过在城中亏老本。
“要不怎么说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呢?”白胖青年站起来,沿着文斐然筷子尖指的方向一看,大笑。
他乐了:“瞧!不知道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士兵把城门把守住了,暂时不许出入,却又只是在收孝敬呢!”
算粮商们今天倒霉,他们这种大户碰上守门检查的士兵,不脱一层皮才怪,尤其本还是要按车给孝敬的,给出的肯定是天价了。再加上,给了孝敬也不一定能顺利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