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狗血文里存档保命_分节阅读_第30节(2 / 2)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了两三天,封锁全城的措施才解开了。禁卫军们在墙上贴了布告还有画像,让那些看不懂字的低贱平民们也好懂发生了什么。这下陈秉江都不需要宋遇从朝堂上传递最新消息了……
靖勇伯府因亵渎皇权的大不敬之罪,首恶在菜市口斩首示众,次恶和女眷流放岭南。府内财产封箱查抄,爵位被一撸到底,只剩一个小小的男爵之位。但鉴于靖勇伯府祖上有功,为保血脉,特赦一名嫡枝男丁继承爵位,填补过往亏空。
陈秉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觉得不寒而颤:“皇上他也太……”
“慎言。”康王咳嗽两声,提醒两个谈话的小辈就算解封了,说话也别太肆意了。
因着解封,今天是临走前最后给宋遇做了一桌临别宴,所以大家才齐聚在中厅里,边吃饭边讨论起了外面的最新消息。
“这么说,靖勇伯就没了?”康王妃心有戚戚,还有点回不过神的问。虽说对方不大相处得来,但突然间就没了,还是让她觉得太快了。
“这次的事,没有满门抄斩都是皇上发了善心。”康王幽幽的说。按照之前定下的那些罪名,靖勇伯府全府人砍头都够砍八遍的了,“不,说是发善心倒也……”
名不副实啊。
瞧瞧皇上这罪名定的,是个人看到都想疑惑,大臣们听了面面相觑。
哪有把首恶砍头,女眷都流放,但是特赦了一个子嗣留下还能继承爵位的?况且他还得持续不停的填补过往的亏空,这留下来还不如不留下来呢,这爵位有也不如没有。让人怎么活啊?
“周晨还没有找到吗?”康王妃忧心忡忡的问,“我看到外面都在发缉捕他的通告了,这么下去,靖勇伯府被特赦的人应该就只有周昌那孩子了。”
“大概是的。”陈秉江心中放松,嘴上却很严肃的跟着附和。
对目前这个处理结果,他反而很满意。
穿越这么久了,他也是有点了解当今在位的这位昏庸老皇帝了。特赦的那个嫡枝子嗣名额摆明就是个坑,是庆德帝故意留下来折磨人用的甜蜜圈套。设想一下,靖勇伯被斩首示众之后,谁都知道他们家是罪官了,女眷都流放,又比平民都不如。只剩一个周昌继承了爵位又能怎么样?以后谁都能踩他一头了。大家估计更会揣度皇上心意,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没怨没仇的也得落井下石几次博博皇上欢心,把他反复践踏到泥里。
听说周昌已经有妻妾了,现在女眷一流放,他是丧妻呢?还是没丧妻?他能再娶吗,还是只能找小妾?他能给钱打点士兵去救救他流放的亲人家眷吗?
这么一牵涉问题又来了。
周昌要留下的话得补皇上指定的亏空,这刁难无非是个理由,例如皇上觉得靖勇伯府过去使用他暗中支持的物资训练死士却去供给了二皇子之类的……所以那部分物资得折换成钱财补回来,一补就得十几年的,天价亏空。
这种情况下,周昌还有钱找小妾吗?就算有他也不敢用出来啊。
庆德帝太会折磨人了。恐怕老皇帝觉得把靖勇伯府满门抄斩难出他的心头恶气,又不足以警示那群利益熏心,可能还在暗中有所异动的老部下老心腹们,所以他给予的最大惩罚就是让靖勇伯府的嫡枝生不如死的继续活着——
一来彰显了他对开国武勋的最后一丝厚爱之心未失,没有薄待功臣之后。二来这就是一个活着的招牌了,谁日后想学靖勇伯府,都看着周昌的下场好好掂量掂量……况且不搞这么一出,庆德帝估计都不敢再用他其他那些心腹,生出的猜忌是消退不了的。
“……”康王府的人都不笨,一想到周昌以后可能是什么凄惨下场,全都戚戚然的沉默不语了。饭桌上陷入了一片沉默。只有洹儿人小鬼大的眨着眼,不解中透着一点恍然,他站起来学着往日康王打圆场的糊弄姿态,老气横秋的说着:
“吃饭,吃饭,大家赶紧吃饭!”
“其实,我还听说……”宋遇心不在焉的扒拉了两下碗里的米粒,欲言又止。他关心的不止是周昌到底要不要继承世子之位,还有一些旁的,“我听说二皇子被下旨送到府中静养了?”
庆德帝大约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曾经最疼的儿子,下不了重手,所以只将人圈在了府里,没提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这条消息陈秉江还真不知道,他有点发愣:“二皇子哪有自己的王府?他到哪里静养?”
二皇子不是下任皇帝的最热手候选人吗?所以过往他都住在宫里,这么大了愣是迟迟不搬出去,这是人人都清楚的消息。
“就是长公主府南边的一间荒废府邸。”康王开口插话。他作为这一代的宗人令,相关事情都得他负责跟着办理,所以也是门清,很是唏嘘,“都还没怎么修整,人倒是先送进去了。”
康王不住摇着头,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意思。
这么一看,皇上大概是真的生出了点放弃二皇子的心思。
瞧瞧他的大靠山四大世家刚和皇上角力失败,正是皇上看他们不顺眼的时候。另一个大靠山靖勇伯府也被爆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百口莫辩,戳爆皇上逆鳞。就算是庆德帝再疼爱二皇子,也架不住这么拖后腿啊!
这可是大孝子给老父亲的心里狠狠捅了一刀了,爱的越深才伤的越深啊。
“……”陈秉江听着也忍不住和宋遇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的欲言又止了。
所以说,二皇子这是要,倒台了?
在陈秉江努力的一连串蝴蝶效应下,提前好几年就要倒了??
第五十九章 第三存档
陈秉江难以置信, 甚至以为这可能是庆德帝故意展现给外人的幻觉。
但又过了几天,他跟着康王去修缮那栋荒废的二皇子府、亲眼见了见二皇子时,才逐渐相信了这个事实。‘二皇子——大约真的要倒台了。’
靖勇伯被判在那天解封的三天后斩首示众, 已经一命呜呼。靖勇伯夫人忍着眼泪和其他哭哭啼啼的女眷当天被禁卫军从府里带走,就再没了去向。偌大的伯府被查封贴条, 一箱一箱的财物往外清点,门上的牌匾被卸下, 永久尘封在了祠堂里——然而作为最后的男爵, 周昌甚至连继续进入伯府, 进入祠堂的资格都没了。
他带着一点财物, 狼狈的躲到了自己名下仅有的两间茶楼食肆里,靠它们的产出过活,连个小院都买不起。
陈秉江这日又跟着康王去二皇子府安排新的修缮, 路过西市的时候,他们也见到了那两家铺子。因为之前买的时候地段很好, 生意应该不错,但这两天频频被人闹事,就惨淡了很多。
陈秉江估算了一下, 发出疑问:“就算是有人故意闹事,以周昌现在的积蓄,至少能租个地方住吧?”
他堂堂一个男爵,好歹不是白身, 真的要一直凄惨的住在茶楼里吗?连家都不打算安置了吗?就算周昌内宅日子能过得这么糊涂, 一直跟着他的贴身大丫鬟总会管管事吧?还是说,周昌在试图用这种行为卖可怜, 表示他真的没钱还亏空?
“江儿,这你就不懂了。”康王高深莫测的从喉咙里笑了两声, 有点发乐。这几个月来,他看傻儿子也不脾气娇纵,肆意妄为了,人稳重成熟多了,走了另外一个极端——天天像个小老头似的学着他范表兄在那里深沉讨论世事,偏偏说的还都有理有据的。
康王面上不显,心里大感欣慰。现在看来儿子原来也不是什么都会啊,还是有以前稚嫩的一面的,他估计是想多了。
康王就指了指远处刚路过不久的布告墙:“那上面贴的什么你没看见?”
“周晨兄的悬赏通缉?”陈秉江疑惑的反问。
“你没看出来什么区别?”康王又问,他背着手慢腾腾的走着,父子俩这次是步行着去不远处的二皇子府,就当做锻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