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把府里女人都找来...60(1 / 2)
心里既存了怀疑,宋书生下次上安信侯府找詹木舒时,就忍不住试探了一二。
他的试探通常不会流于表面。如果流于表面了,那说明他可能还有别的目的。而这次确实是为了试探太夫人对于传记的态度,因此宋书生的试探非常隐晦且自然。
他甚至都不用说什么,只需在刚刚完成改编的那一折杂戏中略省几笔。
哦,詹木舒写的传记已经确定被命名为《詹水香传》了。虽然需要避长者讳,但传播这个传记的目的毕竟是为了帮姑母找到姑父嘛,所以把姑母的大名说出来就很有必要。因此,宋书生根据传记改编而成的杂戏也暂时被命名为《詹水香逃灾记》。
詹木舒拿着戏本认真阅读时,看到宋书生省略的地方,表情果然有所变化。
宋书生敏锐地注意到这一点,笑着问:“怎么了?是哪里没有写好吗?”
詹木舒自然猜不到宋书生是故意省略的,只说:“大体上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超出我意料得好,我虽然不像你那样精通音律,但也认得谱子,刚刚还在心里哼了几个调儿,从曲到词、从词到曲,我都挑不出毛病来呢。宋兄的才华果然叫人叹服!”
说着,詹木舒把戏本摊开放到宋书生面前,指着其中的一小节说:“唔,只这一处……喏,就是这里,传记中有很多关于前朝恶吏的描述,宋兄好像全部省略了?”
宋书生早就想好了借口:“我只是想到百姓看戏时,往往不会究其根本,我们自己知道是在写前朝恶吏,但万一百姓当成是新朝的恶吏来看了,从而骂上官府……”
詹木舒赞叹宋书生的细心:“你想得很有道理,是我疏忽了。这样,本来就是根据我姑母真实经历改编的,等把戏排出来了,在戏开演前,我们先强调下戏的来历?再强调一下我们府里要帮姑母和姑父团圆的决心?百姓应该就不会产生误解了吧!”
“那我把有关恶吏的描写都加上?我原本觉得不加也不影响什么。”宋书生故意说。
“我写传记时改过好几版,最开始那几版就没有过多描述前朝恶吏的可恶嘴脸,后,应该要加上的,这样就能用恶吏,看戏之人总会习惯性地陪着戏里的主角一起愤怒、一起悲伤。
宋书生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心说,所以这一段果然是在太夫人提醒之下加上的。三公子詹木舒到底年纪小,哪怕文笔不错,但他没有生活的阅历,所以传记中的无数个细节果然都来自太夫人。如果没有太夫人的描述,三公子很难把恶吏的形象刻画得这么传神,叫人真想把恶吏从文字里揪出来,狠狠地揍上一顿。
“你不觉得加上之后,我姑母的形象就更丰富了吗?”詹木舒笑着问。
宋书生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在心里说,不仅是你姑母形象丰满了,加上前朝恶吏的描述,会让刚从乱世里走出来的百姓更痛恨前朝,从而感激新朝,这其实是在向当今的这位皇上表忠心啊。太夫人真正的目的肯定是这个。
宋书生完成了试探,也拿到了答案,就心满意足地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刚刚的担忧……你也得承认确实有可能发生,对吧?那么,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我觉得可以在整部戏的最后,再加上一段唱白,大意就是前朝如何可恨,而今的新朝如何如何好。”
既然是给百姓听的戏,而百姓几乎不识字,那不如把相关唱词改得更直白些。
“行啊!”詹木舒说。
宋书生思索着太夫人推动传记出现的这一系列行为的真正目的。她的目的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帮大姑姐夫妻团聚,这只是明面上的,她肯定有一个更深层次的目的。
改编成杂戏后,这个戏能不能在民间彻底推广开,能不能让百姓自发去追戏,主要是看情节够不够吸引人。而这一点肯定是没问题的,传记的内容已经足够精彩。但除了戏本身,还需要考虑的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官府不能去禁这个戏。最好官府不仅没有禁,还帮着大力推广,那么再配上这个戏的情节出众,它绝对会迅速传播开。
太夫人要求在戏里加上前朝和新朝对比的剧情,前朝明确是坏的,新朝明确是好的,这绝对是考虑到了地方官府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文官们多会见缝插针啊,只要在戏里看到这种对比,他们肯定会花大力气推广,以此讨好皇上。甚至因为现在新朝刚立,民心归顺对皇上有极大的好处,说不定就连皇上本人都会默许它彻底推广开。
到了那时,剧中人的事迹也会彻底传开。
百姓看戏时,明知道戏只是演的,但如果戏子把一个恶人演得太过可恶,他们都恨不得冲到台子上去揍人。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个恶人有原型,肯定一人一口唾沫。
好人也是一样。
既然《詹水香传》中的主角如此讨喜,人们肯定会自发地喜欢她、向往她,又因为她已经去世,于是这份喜欢和向往最终会落到安信侯府里每个还活着的人身上。
再说,戏里又不是只有主角、没有配角了。
在戏里,太夫人的哥哥嫂子是重要配角,太夫人本人也是重要配角,甚至当詹木宝这个现任侯爷随着剧情深入从小娃娃长成少年,他也有了一点戏份。在戏里,现侯爷是一个憨得甚至有些傻的孩子,但这种憨厚、这种记恩,却是人们喜闻乐见的。
所以,只要《詹水香逃灾记》真正做到了深入人心,使得天下人都习惯以戏中人的形象来定义安信侯府,那么至少在天下人心里,安信侯府就都是无害且纯善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想要对付安信侯府,想要把安信侯府整个儿毁掉,那么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他们就需要先破坏安信侯府对外的这种良好的形象。
偏偏安信侯府的这些形象大致上是真实的,现任侯爷就是这么憨厚!
所以,只要现任侯爷能够始终坚守本心,他的这个形象很难被人破坏掉。
换句话说,只要现任侯爷能够始终坚守本心,他就是安全的。
其他人也是一样,太夫人的哥哥嫂子、太夫人本人也都是一样。
想到此处,宋书生不得赞叹太夫人的高明。
宋书生心里甚至还有一种猜测。就是传记里的那位名叫詹水香的主角,有多少事情真的是她做的,还是不少事情其实是太夫人做的,只是被按在了大姑姐的头上?
因为传记里那令人拍案叫绝的一桩桩、一件件,决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她必须拥有强大的智慧,必须拥有当机立断的决心,有时候还必须反其道而行之。而细究那些事件背后的行为逻辑,宋书生觉得非常符合太夫人对外表现出来的性格。
难道詹水香和太夫人性格一致?还是说,太夫人之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性格,是因为受到了大姑姐的影响,学到了大姑姐的处事方法?
不,宋书生有一种更为大胆的推测。
如果所有事情都是太夫人自己做的,她却没以自己为主角去写传,反倒是把所有事迹都安在了大姑姐身上,宋书生觉得这其实也并不叫人觉得奇怪。
因为世家和安信侯府的矛盾随着皇后之位的落定已经无法调和,这时候若太夫人还以自己为主角去写传记,即便写出来了,世家也不可能给她机会让她去推广开,反而就是一盆天大的脏水泼过来了——因为世道就是如此,哪怕你做了天大的好事,只要你敢自夸,就会站出一堆人来批评你。世家偏偏就是在“道德”上占据了至高点。
他们说一个人虚伪,世人(主要指读书人)就会觉得那个人果然虚伪。
他们说一个人自大,世人就会说那个人果然自大。
哪怕有人说,毛遂自荐其实是好事啊,自夸也没什么啊,孔子当年还说做了好事要领奖赏,子贡赎人时,孔子说:“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
但世家依然能把事情朝着不利于太夫人的方向定性。
所以,太夫人还不如就把所有事迹都按在大姑姐头上,她推广传记时找的理由又很绝妙,说是为了帮助大姑姐夫妻团圆,同时传记还在处处抬高新朝、称颂皇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世家猜到了太夫人是想要为安信侯府造势,但是他们敢拦吗?
他们但凡敢拦,太夫人就敢站出来骂他们伪善。
如此想着,宋书生心里更觉得火热。寻常人若是拥有太夫人的那些经历,恨不得宣扬得天下人皆知,太夫人却懂得权衡利弊,直接把虚名全部推到其他人身上……
只有如此隐忍,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吧?
万商哪里知道,宋书生已经在心里把她脑补得十分老谋深算了。
其实宋书生只猜对了一部分。
万商会推动传记传播最重要的原因只有两个。一彻底把詹木宝的身世问题圆上。二她在逃灾时能做出那些事,是因为游戏当时还没成真,她拥有上帝视角的游戏面板,逃灾的困难在别人看来是百分之三百,在玩家眼里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十。
现在游戏成真了,她也没有面板和上帝视角了,现在要是再来一场逃荒,她根本做不到传记里那样算无遗策。既然如此,何必去争这点虚名?不然别人日后一看,你的能力和传记里差了太多,叫人觉得你果然是吹牛,反倒是真正给人留下了话柄。
万商此时正和金宝珠一起查账,这次查的是各个铺子的账。
每次看到金宝珠双手一起开弓,万商都觉得佩服不已。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太夫人一言不合就会送人去监狱,也许是因为各铺子的掌柜本来就老实,总之账本查到现在,基本都没有问题。
不过,万商的办公室里——她在荣喜堂里专门收拾出了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屋子,她自己心里将之命名为办公室,也给云夫人、金宝珠、木蕾等设置了办公桌。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副非常简单的京城地图——详细地图不敢就这么挂出来——上面只标注各个街道的名字,再把安信侯府拥有的各个店铺的的位置标注出来。
街道的颜色各不相同,颜色深浅代表了人流量的多寡。
这个简易地图能画出来,主要是靠着詹权。而詹权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打赏了巡捕营里负责巡街的最底层的小兵们,叫他们帮忙观察一下各个街道的人流量。
小兵们的日常工作本来就是在街上走来走去,对街面上的一切都是熟悉的,这会儿不过是再加上一段更细致的描述而已,这样就有银子拿了,他们当然各个尽心。
最后数据就汇总成了万商办公室里的这张地图。
金宝珠拨完最后一个珠子,笑着说:“这本账册也没问题。”
万商道:“挺好的,查到现在基本都没什么问题,非要说的话,就是以某些铺子的客流量,他们的流水应该更高一些……但这就需要我们实地考察去找找原因了。”
流水不高其实并不能说明掌柜有问题。
掌柜的也不是各个都是经商的天才,有些说不定更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对于后者,他们管理的店铺基本上不会出大问题,但生意本身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每个月也有进账,且进账非常稳定,但他们似乎从来没想过这个铺子其实能赚到更多的钱。
“反正太夫人您还有半年就出孝了。”金宝珠说。
“嗯,到时候带你们出去玩儿!”妻子给丈夫守孝只有一年。府里守孝时间最长的是詹木宝,因为他是嫡长又继承了爵位,所以他得守上三年。其他人都比詹木宝短。
万商又说:“对了,这几天天气都不错,明天应该也是一个艳阳天,你回汀兰院时,记得和大家说一声,明天都来我院子里,咱们用乌嬷嬷提供的宫廷秘方美容!”
把府里的女人都叫过来美容,这也算是团建的一种吧?
好的团建能增加团魂呢。
时人用农历。二月份天气就已经回暖了。虽说京城纬度不低,特别暖和是没有的,早晨和晚上还是得把手缩进衣服里,但如果中午的时候有太阳,那么还挺舒服。
万商说:“要是中午那会儿孩子们没睡,也可以把孩子们带过来。”
金宝珠和木蕾都有孩子,万商年前最忙的那几天,她们整天待在荣喜堂上班,只有傍晚下班后才能见到孩子。万商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冬天太冷,从荣华堂到汀兰院确实有些距离,这可是感冒都有可能死人的时代,叫她们把孩子带过来也不现实。
金宝珠那时就说:“我生了两个天魔星,现在会说话了,很是烦人。好在玉姨娘不烦她们。我瞧着啊,没我在旁边管束着,她们被玉姨娘哄着玩,反倒更开心些。”
木蕾那时说:“我儿子……给宝珠的女儿们当玩伴,我看他每天都挺开心的。”
金宝珠真心觉得来荣喜堂上班比在汀兰院里带孩子舒服。虽然她很爱自己生的那一对双胞胎,但她们真的太调皮了,亲娘都看不过眼的那种皮。也幸好玉姨娘对着双胞胎特别有耐心,把孩子交给玉姨娘照顾,金宝珠有时心里觉得太麻烦人家,但玉姨娘总说,她就喜欢小姑娘,再说还有丫鬟婆子奶娘的一大堆呢,哪里就累到她了。
私底下,金宝珠这一个冬天和玉姨娘推心置腹了好几回,说太夫人为人如何如何好,叫玉姨娘也来太夫人面前表现表现。但玉姨娘始终都是那句话,她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太夫人从不克扣她的待遇,她也不想出头,不需要做出什么改变。
金宝珠便又反思,她使劲把玉姨娘推到太夫人面前去,真的是为玉姨娘好吗?
在玉姨娘的事上,金宝珠心里时常矛盾。
此时听得万商提出明日阖府一起美容,金宝珠便又觉得给玉姨娘一个近距离接触万商的机会,这样也不错。她笑着说:“孩子们就先不带过来了。中午她们还要睡上一觉。等天气真正暖和起来,早晚都不冻手了,那时候天天抱过来都行。”
万商道:“我先说好,我不怎么会带那么小的孩子。就是老大这么小的时候,也是孩子爷爷奶奶和孩子姑姑带得多。”那当然了,那会儿她还是游戏玩家。游戏带孩子可不用给孩子喂奶、拍奶嗝、换尿布。她一个未婚未育女青年,真就什么都不会!
万商再次把功劳推给大姑姐,也是在为以后她根本不懂带小孩找补。
万商说:“我那个大姑姐哎,真真是个好人。”
“盼着他们夫妻赶紧团聚吧。”金宝珠说。
第二天,果然就把府里的女人们都凑到了一起。
不仅有云夫人、詹花花和万喜乐,汀兰院里除了金宝珠和木蕾,还来了三位姑娘,都是万商曾经见过一两面——之前都来荣喜堂给万商请过安——但完全不熟的。
那三位姑娘里,玉姨娘还有姨娘的名分,剩下两位名义上不是大丫鬟,但又没正经封过姨娘。一个人称芳姑娘,一个人称酒姑娘,据说都是家养的舞伎,在某场酒席上被谁送给先侯爷,先侯爷酒醒后发现人已经领回来了,就让她们在后院里住着。
大家到的时候,美容椅已经分作两排摆好了,可供大家头对头地躺着。
一排有五张,正好能躺十个人。
考虑到会有一个人单着,万商就把乌嬷嬷也安排了。对乌嬷嬷就说,都是你拿出来的方子,你也享受享受啊,等我出孝有你操劳的呢,难得这么一次,就从了吧。
万商说:“都找地方躺吧,咱们今天正好一边弄脸、一边聊天。”
云夫人笑着说:“好,那我躺这张椅子,谁和我头对头?”
“我吧!”万商说。
然后詹花花和万喜乐母女头对头。金宝珠想去找玉姨娘,玉姨娘却一个人躲到最后去了。金宝珠就和木蕾头对头。芳姑娘和酒姑娘平日里报团取暖,其实她们和玉姨娘相处得挺好,玉姨娘总是尽力照顾她们,但看玉姨娘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们又不敢在万商面前使劲招呼玉姨娘,于是就她们俩头对头了。玉姨娘就和乌嬷嬷头对头。
椅子间隔不远,无论谁说一句话,其他人都能清楚听见。
云夫人知道她和万商不说话,别人估计不会主动开口,就对万商说:“就您在庄子上弄的那个传授技艺的学堂,我这两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热乎乎的脸巾敷上额头,云夫人嘶了一声才继续说:“我小时候,有一个卖梨的老奶奶,我那会儿每年都盼着她挎着篮子上街来,因为她的梨特别好吃。那梨都是她自家后院树上结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伺弄的,那梨硬是比别人的甜,汁水也更丰富。如果只是地好水好,那她邻居家也种梨树,听说味道就不如她好。这算是技艺吗?”
“算!当然算了!”万商脸上也被敷上了热巾子。
她想到有阵子因为总在网上看袁爷爷的新闻,后培育一个新品种需要八到十年,吴奶奶在田间整整工作了六十二年,直到七十岁还在和时间赛跑,只为培育出更多更好的瓜种。她让全国人实现了吃瓜自由。
发自内心地感恩吴奶奶!
虽然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云夫人口中那位很会种梨子的老奶奶没法从基因、分子层面去培育新梨种,但只要成功把原本的梨种得更可口,这当然也是一种技术了。
万商道:“我就这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看我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
大家便认真听着。
“既然这位老奶奶能把梨种得格外香甜,那如果我是当地的县令,我就去请她出山,让她指导全县百姓一起种梨。因为梨这个东西,似乎更适合被种在山上,根本不会占用耕地,所以推广种梨不会让粮食减产。而如果怕推广种梨会耽误种地,那我只找二三十来岁的妇人来种梨,不找那些需要每日下地的男人,这不会有问题了吧?”
“然后呢?”云夫人问。
大家听得越发认真了。太夫人真有意思啊,一上来竟然先假设自己当了官。
除了太夫人,谁能想出这种假设啊!
万商说:“然后我就开始造势,或是给当地编一个传说,说什么当年仙女在这里落脚,见这里的女人勤劳,就传授了仙人种梨之法,或者还有别的故事,最好能编得更传奇一些,更能勾起别人的好奇心……然后想方设法地把故事传播出去。等到了梨子成熟的季节,我就找一些喜欢写诗的文人来县里,开一个赏梨大会……”
金宝珠忍不住说:“梨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商人们自发就来了。”
“对啊!”万商肯定了金宝珠的话,“既然在老奶奶的指导下,这种梨确实比一般的梨好吃,那我就使劲吹,商人也跟着使劲吹。等梨赚到钱,就用钱去改善民生。”
云夫人忍不住感慨:“太夫人您就该去当官!”
多少当官的都是糊涂蛋子。太夫人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青天大老爷了。
万商笑道:“我这都是纸上谈兵啦,就像戏文里的那个将军,嘴上说得好,真打仗了不一定行。说不得我当官的地方有大宗族,我干不过他们。说不得我头上的知府很难搞,逼着我一起贪污受贿。也说不得当地交通有问题,最后梨都烂在地里……”
“有困难就一样一样解决,我还是觉得您比很多官员都要好。”云夫人说。
金宝珠和木蕾也参与进来,她们开始就万商刚刚提出的那些困难,商量起了解决的办法。宗族势大,那就想办法分化他们。上官有问题,那就想办法找到他的政敌。交通有问题,那就想办法修路,可是衙门里没有钱,那能不能找商人谈判呢……
万商虽然自己提出了难题,但心里也有一点点解题思路。看云夫人、金宝珠和木蕾说得热火朝天,她也忍不住参与了进去。大家就这样一起玩起了县官模拟游戏。
玉姨娘全程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她听得越来越专注。
越来越专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