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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丫,想得可真全面周到啊,着条条框框的,生怕他忽悠人呢。小小年纪,这般聪慧,是否有些打击人了。
很快,二人分别写了名字又盖了指印,契书成。一式两份,俩人各自收好。
“不过大丫啊,你这字还是得练练啊。”老铁头颇有些优越感地指出她的缺点。
这毛笔字她真不会写啊。许知南也没办法,就凑合着用吧。
可老铁头却不消停,拽着她,说要去找他邻居要份字帖,送给她让她好好练练。
“铁爷爷,你还认识读书人呢人家会给吗!”许知南好奇了。
“哼,小瞧我了是不是。”正说着,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连忙叫住对方,“老岑,老岑!”
许知南扭头看去,只见那道身影走得更快了,很快消失在街口。
“大丫,莫怪啊。我这邻居岑夫子,年纪大了,耳背,我们不和他一般计较。那什么字帖,我下次一定帮你要来。”老铁头尴尬地咳嗽两声。
哈哈,许知南尬笑两声:“没事没事。要不来也可以。”
谁知这老铁头竟是铁了心了,一定要给她送份字帖。盛情难却下,许知南只好先应了下来,左右没什么事,便跟老铁头道别,准备回去了。
回铺子的路上,正好瞧见一堆人围着何娘子她们给县令送豆腐呢。
眼看着县令大人连番拒绝,何娘子母女潸然泪下。围观群众便都起哄着,劝着县令大人收下吧收下吧。
见状,县令大人只好收下这一篮子豆腐,又命人拿钱给她们。何娘子不收,他还虎着脸,“本官买东西怎能不给银钱以后莫要再送来了,你们这营生也不容易。行了,本官还有要务在身,先走了。”
人群很快散去,行人一边走一边夸赞着县令大人。
“真是个好官啊!”杨婆子啧啧称道。宋老娘也跟着附和,“是啊,真是个好官啊!”
“不过这豆腐又是何物”“我也不知道。不过瞧着不错的样子,我们去问问何娘子。若是不贵,我们也买些。”
宋老娘拦住何娘子,细细询问了起来。与此同时,像她这样的人亦不在少数。
很快,这豆腐就开张了。
许知南回了铺子里,差点没被挤出去。大家都问,这是县令大人爱吃的那个豆腐吗听说县令大人都爱吃呢!
得,这是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的人,来跟风来了。许知南瞧着,这县令大人的“明星效应”比她们赵大夫的要热些呢。
远在许家村的赵大夫打了个喷嚏。
杂货铺里人来人往,连带着其他货物的销量都起来了。毕竟这铺子来都来了,走的时候能只带一两块豆腐吗
豆腐很快卖完了,其余的豆皮腐竹也卖完了。
何娘子擦了把汗,“呼,可算是卖完了!”李秋水活动活动肩膀,“咱们杂货铺的东西都卖了不少呢。”
许知南和她们商量好,每月来结一次账,租金照给,还分一成利润给她们,当作聘请她们卖豆腐的费用。
另一头,谢府,谢夫人正一边看着这一篮子豆腐,一边听着下人的来报。
“你说,有百姓给老爷送了叫做豆腐的吃食老爷派人让你们送回来”
那下人点点头,还学了一番何娘子二人说的做法。
谢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招了招手,命丫鬟送去厨房,让厨娘看着能做些什么。
“今晚老爷回来,大家一起吃饭高兴高兴。”
下面的人点头应是,退了出去。
等晚上谢正忙完公务,回到府上。下人呈上晚膳时,谢正在桌上看到几样陌生的菜色。
“这是我今日派人送回来的那篮子豆腐”
谢夫人笑着点点头,命人开始布菜。谢正尝了尝,说了句不错。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可见众人的反应,明显是喜欢这豆腐。
谢夫人心下暗思衬,若家中人喜爱,明日再叫下人去采买些。
县里其他买了豆腐的人家,在尝过这豆腐做的吃食后,都升起了这相同的念头。
这豆腐的风,总算是吹到了县里。
与此同时,这发财的风也吹到了许知南兜里。直叫她晚上睡觉都做着数钱的美梦嘞。
是夜,王春花急匆匆赶回来,脸上带着些紧张和畅快。
她爹王明不由暗骂,“说好今晚走,你人跑去哪里了”
“爹,不好意思啊,我拉肚子。行了,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走。”说罢,她便扯了扯一旁沉默的男人,可眼角余光没见着许大花的身影,她不由有些疑惑,“大花呢”
王明没好气道,“谁知道呢,你们母女俩都不见人影。不等她了,你们快走吧。”
王春花诶了一声,最后再看了她爹娘一眼。她娘正无声地抹着泪,朝她挥手,“春花啊,这次你要好好过日子啊!”
王春花又欸了一声。
正要走时,许大花来了。她解释了一句刚刚是去寻王春花去了,没找着人又回来了。
闻言,王春花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衫,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催着男人走了。两人脚步一深一浅,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许大花就这样注视着她娘离去,她摸了摸衣襟里的钱财。她不禁想起那日,她和袁大有说好,要给王春花寻一个“好男人”。
瞧着她娘满怀希望地离开,许大花头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
就这样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吧。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王明驱赶,许大花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回到了许家。
许知南推开门,见她一大早便风尘仆仆地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见状,许知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看来她昨晚这是刚把她娘卖掉啊。
王氏见她回来,眼皮都没抬,便指挥着她去照顾弟弟。
“死丫头,你们一家都是来克我的吧,我一大把年纪还要伺候你们一家子。你问问你娘,什么时候能回来。归根到底,她还是大虎小虎的娘。”
没错,王氏后悔了,一开始她实在是过于厌恶生气,于是便把王春花赶走了。
可哪曾想,这俩大孙子整日吵着要爹要娘,这俩人她一个都弄不过来啊。这本就霸道的孩子,吵闹起来能把人烦死。王氏破天荒念起王春花的好来。
许大花没搭理她,“我娘不会回来了。”
闻言,王氏老脸一黑,“什么意思王春花她居然连孩子不要了可真够狠心的!”
许大花没回答,反倒提起另一件事,“我要改名。”
王氏本就生气,听她说这事便腾地一下站起来,“许大花,你改什么名一个赔钱货还改名”这是存心拿许大花撒气呢。
“别叫我许大花。”许大花眼神冷下来,“从今天开始,我叫许蔓娘。”
为什么偏偏叫许蔓娘,这和她的狠人性格不太匹配啊。许知南挠挠头,若有所思。
见许大花那个眼神,王氏胸口那团火一下子就包不住了,她抄起鸡毛掸子就想揍人。
“许大花,你是皮痒痒了。”
许大花躲过鸡毛掸子,顺势用力一把推开对方,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的王氏,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了,我叫许蔓娘。”
王氏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许大花,她张了张嘴,本想骂些什么,却在许大花吃人的眼光中软了下来。
“许,许蔓娘。”王氏还是服软妥协了。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雷鸣声。轰隆!轰隆!一道惊雷爆闪而过,映得许大花的脸无比诡异。此情此景,王氏突然骇得不行。
这大花,怎么有点邪性。王氏狠狠打了个冷颤。她怕了,怕了还不行吗。
许知南则缩缩脑袋,躲过逐渐变大的暴雨。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吗这天气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下起了雨啊
上一次下雨是什么时候来着
许知南突然后背发凉。她突然想起来,这里又已经很久很久不下雨了。
上一次下雨,还是许大花落水那一天。
不过,现在该叫许蔓娘了。诶,许蔓娘这个名字到底代表什么啊
许知南百思不得其解。
许大花,不,现在是许蔓娘。见目的达到,她看也不看地上的王氏一眼,扭头径直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