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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看在眼里,却有些担忧。毕竟这家里两个丫头片子,都有些邪性。
“儿啊,之前娘想惩治这个死丫头,可是她说若是我欺负她,她便去你学堂闹事,让你不得安宁,也要搅了你的前途。”
闻言,许志远嗤笑一声,这种程度的威胁就王氏害怕了,他娘可真是愚蠢啊。于是便耐着性子安慰她,“县城里这么多个夫子,私塾和学堂。大丫她一个乡下丫头怎么知道我在哪,又去找谁闹。况且这学堂也不是她想进就能进的,若是打扰夫子上课,会有门徒驱赶的。”
许志远这么一通分析,让王氏安了心,又恢复那番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不, 第二天一大早就和许知南呛上了。
许知南看了看站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许志远,咬了咬牙。
不仅如此,王氏又开始使唤起李氏了。许知南不在家,她还寻了个理由把二丫骂哭了,要不是李氏来得及时,王氏说不定还要动起手来了。
许知南回到家,看着二丫哭肿的眼睛,和她娘一脸的愁绪,心头火起。
又见屋子里有人翻动的痕迹,许知南知道得给她们个教训了。
因而王氏这气焰没嚣张多久, 第二天吃完早饭便突然不舒服了起来,嗓子还失声了。
许知南不动神色地看了眼准备回去休息的王氏,弹了弹手指上一点余粉。
她居然有些后悔,自己早该把她毒哑一段时间,居然能忍她到现在。
只可惜许志远运气好,居然恰好没中毒。虽说这毒不致命,只不过叫他们闭嘴一段时日,且身体难受些,可让四叔躲过,她还是有些不爽。
并且王氏都这样了,许志远不去病床前当孝子,反而到她面前晃悠,左一句方子右一句方子,拿辈分亲缘来压人。看来许志远是死不了这心了。
既然如此,对付许志远只能换一个方法了。许知南暗自下了决心。
今日豆腐坊停工一天,李二牛带着几个兄弟帮忙重建院墙。
而许知南背着弓箭,随彭海上山打猎。
上次她便想请大家吃顿饭。可惜上次回来得匆忙,忘记买猪肉了,家里剩的那点不够。正好她的箭术提高了,彭海就想让她实战看看。
俩人上了山,很快锁定了猎物。
许知南搭弓,瞄准晃动的草丛。
一声凄厉叫声传来。她快步上前,就着箭,把兔子提起来。
“不错。你的箭术进步得真快。”彭海惊讶地赞叹一声。
许知南抿嘴一笑,可不,毕竟她不仅有几分天赋,还有作弊器嘞。
不远处的林子,突然窜出一只傻狍子。许知南和彭海都顺势射出一箭。
傻狍子尖叫了一声,很快扑倒在地。只见它屁股上还有大腿处结结实实扎着两支箭。
许知南从傻狍子屁股上抽出自己射出的羽箭。
今日运气不错,出来活动的猎物不少,二人收获颇丰。
彭海帮着她把猎物抬去豆腐坊。
走近就瞧见许志远这家伙居然假惺惺地在边上帮忙,瞧着还和被叫来做工的村民打成一片。
因着许志远读书人的身份,以及表现出来的谦逊接地气,让村民们客气之余不免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啊。
许知南看了忙活的人群一眼,先把猎物卸到厨房。柳芳芳在厨房忙活着,李氏帮忙烧火打打下手。近来柳芳芳十分殷勤,那做草帽的活计叫她吃到了甜头,便可劲巴结起来许知南。
许知南放好猎物,便去了院子。
见她出来,许志远笑眯眯地上前,“大丫,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见许知南突然拉弓瞄准他眉心,他再也笑不出来。“大丫,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花了,还以为你背后有狼呢。”许知南移开弓,趁他松口气之时,又突然松手,那支羽箭忽地射出,扎在他左脚边一寸的距离。
“抱歉,手滑了。”
看她脸上漫不经心的样子,许志远皱起眉头。“你变了许多。”
许知南看着他,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四叔,你是不是快县试了。奶奶的身体看起来越发不好了,今天早上又突然生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哪一天。哎,她可想看你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呢。可是听说我朝规定,守孝期间,三年不得参加科举啊。”
她可专程找程娘子打听过了,这个朝代真有这样一条律法。
这话饱含深意,许志远心下一紧,眯起眼睛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提醒罢了。毕竟奶奶年纪大了,前不久还生了场大病。家里就二婶一个人能照顾,要是一时照看不周,也说得过去。你说呢我瞧着你一回来,她忙上忙下的,就累出病来了。四叔啊,你有些克母啊。”许知南继续补充说道,“哦,对了,听说当年奶奶怀你的时候,咱健健康康的爷爷就突然出事死了。四叔啊,你可能也有点克父啊。”
许志远捏起拳头,瞧着有几分想对许知南动手的意思。不过他看了眼脚边的羽箭,额头动了动,很快冷静下来,“大丫,你别乱说。娘只是累着了,和我没什么关系。”
“童言无忌。四叔不要生气。只是奶奶年纪大了,这病来如山倒,什么结局谁也不知道。你也不想临门一脚,却只能再等三年吧。”许知南又把玩起手中的弓箭,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过你要是安生地走了,她这病说不定就好了。为了奶奶着想,你还是离远点吧。你这命硬,别真把她克着了。”
最后,许志远还黑着一张脸离开了,连一贯的形象都来不及维持了。
“大丫,你四叔怎么了”李二牛见许志远走近,便打了声招呼,可却没收到对方的回应,有些纳闷。
“没什么,可能身体突然不舒服了吧。”许知南转过身,笑着说了句,“二牛叔,你们先忙着吧。等会留下了吃晚饭,今天我和彭海叔上山打了些猎物。”
想到她刚刚提进来的几只猎物,李二牛不禁干劲十足。
这头继续热火朝天地干着。
而此时许志远回到许家,听到王氏在房间里哎哎哎的叫唤,忍不住烦躁地拍了下桌子。
怪不得王氏今天突然犯病,看来是这许大丫动了手脚。
想起许知南最后说的那番话,他有些咬牙切齿。这次回来本来以为大丫不过一个乡下丫头,好拿捏得很,谁知道许大丫变化这么大,反倒拿住了他的命脉。
许志远在屋子里如同无头苍蝇踱着步,最后还是不甘心地放弃了。
这豆腐方子能给他带来银钱和人脉,可真把许大丫逼急了,王氏真死了,那他的前途就要彻底断送了。三年以后什么光景谁又能保证呢许志远不敢赌。
等他靠着科举爬上去,再来算总账。为今之计,只有忍耐了。许志远又有些犹豫,是否要把王氏放在家里,他虽然有些不放心,可他又不能带着她去县城。
想了想,他还是进王氏屋子里,说了些什么,很快又捏着一袋银子出来了。
晚上宾主尽欢,许知南好好感谢了一番来帮忙的李二牛以及村民们。看着建好的院墙,许知南从怀里掏出来前两天捣鼓好的毒药,往顶上的碎陶片上撒了一层。
院子里扑腾着三条狗,嗷嗷叫唤着。这是她托人抱来的,听说祖上有狼犬的基因呢。
许知南喂了些食物给小狗,“好好看家。遇到坏人就往死里咬。”她准备在豆腐坊留两只,再带一只回许家养着。
几只小狗汪了几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等她们收拾完回到许家,已经很晚了。许知南让柳芳芳进去喂王氏吃点东西。这老东西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家里除了在院子里做木工的许志强,其他人都回屋子去了,倒是冷清。
第二天一早,王氏还是躺床上没起来。
和许志远视线接触之时,许知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对方笑了笑。许志远那假人面具差点没挂住。
“小叔子,你在家里都呆了几天了,啥时候回去读书啊。”柳芳芳犹豫着开口,“你不会被夫子赶出来了吧。”
不是她瞎想,主要是这小叔子平时除了过年很少回来。现在说是请假在家待几天,可这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而且他回就回吧,事也不干,在家就是干吃饭。当时王氏让老二拉了那么大一板车粮食过去,大多还是细粮呢,可瞧瞧她们,现在还在家吃粗粮拌野菜。
柳芳芳头一次有些嫌弃这个小叔子,等他考上举人当上官,她们的血可能都要吸干了,还能指望拉拔两下子哪像大丫,跟着她干了几天就赚了实打实的铜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