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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家了。
“你在这干什么呢”许志富大老远瞧见他鬼鬼祟祟,便跟了上来,等看到这一包袱东西便想上手抢。
许志旺飞快把东西收好挡在身后。
“这肯定是娘给我寄来的东西,你小子竟敢独吞”许志富一脸怒气。
“我女儿托人寄来的。对了,她还说了些关于你家里的变故。”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许志富有些迟疑,“什么变故”
“你媳妇被发现和王村长儿子私通,被休弃回家,后来和另一个男人逃了。”
许志旺拍了拍石化的许志富,略过他走了。“大哥,节哀。”
听完这话,许志富哪还有心思惦记什么包裹,他满脑子都是他媳妇背叛了自己,还逃了!一股怒火从脚底窜起,可却无处发泄。
他无能狂怒似的大吼了几句,又转过身,“老三,你给我站住!”
可许志旺已经走远了。
许志富刚走了两步,想去寻他问个清楚,可突然感觉脑后一阵剧痛袭来,便失去了意识。
“杀!”
军营彻底乱了起来,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人倒下。突然,营帐一角起了大火。
这场恶斗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才停歇,敌军如潮水退去,军营里的大火也被扑灭了。
霍望北砍下最后一个敌人的头颅,站起身,喘了口气。
“统计一下伤亡情况。”
“是。”
此时一处荒山地底下,许志富悠悠醒来,他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脑后,却发现面前一片漆黑,依稀可见面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朝他扔了一个矿镐。
“醒了醒了就来挖矿!干不完活就别想吃饭!”
许志富这时候才惊恐地发现,他现在已经不在军营了。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小片昏暗的灯光,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哐哐哐的声音。他被扔到一处矿洞里,里头有三三两两瘦弱的人正在沉默地挥舞着矿镐。
许志富心里害怕得不行,他想逃跑,想离开这,却发现四周都是拿着刀枪的士兵,恶狠狠地盯着他。
“老实点!还不快挖!”
许志富只好认命地拿起矿稿。
挖矿又苦又累又饿,但凡他偷一刻懒,带刺的铁鞭便会挥到他背上,带出一条条血痕。这天晚上,由于挖的矿太少,他被勒令不准吃饭。许志富拖着疲惫又满是伤痕的身体,把自己缩在角落,他的脸上糊满了鼻涕和泪水,双眼空洞绝望。
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两个士兵,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边走着一边聊起了天。
“王爷为什么这么喜欢去永州军营偷袭,还顺便在附近偷几十个人来挖矿咱们青州没人吗。”
“嘘!王爷的心思你别猜!更何况,这挖矿的事,怎么能叫咱们青州的子民来呢!你也不瞧瞧,这一年,挖矿的死了多少人了。”
这一刹那,许志富感觉自己的身体冷了下来。
另一边的永州军营此刻正灯火通明。
“又有人失踪了”霍望北皱起眉头,直直地盯着正在汇报的下属。
“许是被敌人杀死俘虏,亦可能趁乱逃了。最近不少人上了战场以后,起了退缩的心思,逃跑的不少。”
霍望北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批征来的士兵,素质参差不齐。传令下去,让将领们好好操练操练这群生瓜蛋子,改改这性子。”
等下属出去,他把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
“派出去的人,查到青州军突然出现的一批兵器的来源了吗”
隐在暗处的人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交了过去。霍望北拆开封口,只见密信上写着两个字:锦州。
望州和永州的交界,便是锦州。
军营中一处篝火处,许志旺拿着干饼,有些神思不属。方览见状,便有些纳闷,“志旺哥,你怎么不吃啊”
“我大哥失踪了。都说他是当了逃兵,可我失踪前我还见了他最后一面,我觉得他不可能逃跑,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边上一个男人听到他们俩的对话,不由嗤笑一声,“这段时间经常有人趁着敌袭,伪装死亡失踪,指不定是怕了便逃跑了。你大哥那人也是出了名的贪生怕死,偷懒躲事。我看他肯定逃了。”
许志旺没有回话,飞速吃完饭,跑到昨日两人对话的地方查探了起来。
他蹲下身,看到地面上依稀可见有拖行的痕迹。
他心头涌现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这时候军营附近出现一个农妇,哭着求看守营地的士兵帮帮忙,他丈夫昨晚突然失踪了,希望官爷们能帮忙寻找。可很快被人以捣乱的名义驱赶了。
许志旺却没由来地联想到突然失踪的许志富。只是当他找上将领反应此事时,却得到敷衍的回应。
“不是逃跑也可能是运气不好,不幸被偷袭的人弄死了呢!”
许志旺心头有些慌乱,倒不是为许志富着急,而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失踪的已经不止是军营里的人,营地附近也出现了这种情况!
两人的争执对话,被路过的霍望北恰好听到,他顿住脚步,朝边上的士兵吩咐了一句。
很快,一头雾水的许志旺被带到他面前。
来常州这么久,赵大夫难得出门,准备带她们去拜访一位女医。
刚来之时,赵大夫便找人递了拜帖。但不凑巧,这位女医被请去给一位夫人看病,这两天才回来。
对方看到拜帖,便应下了她们约见要求。
女医姓梁,瞧着约莫40岁,除了两个女徒弟外,孤身一人,未曾婚育。
见到赵大夫,梁女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一边不忘吩咐自家徒弟上茶。
“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呢。”
赵大夫哼了一声,“许久未见,你这性子倒和当年一模一样。”
“别套近乎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今日怎么还带了两个女娃娃一起来”梁女医本想说你什么时候抱外孙女了,可旋即想到什么,把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吞了回去。
“这是同我学习的学徒。”说到这,赵大夫有些得意,“小小年纪,天资不比你当年差。”
梁女医忍住心头的无语,“所以你是来炫耀徒弟来的”
赵大夫收起脸上的随意,看了许知南一眼。
“梁大夫,赵大夫说您擅长女子医理,也成功帮助不少难产的妇人顺利生育。梁大夫您经验丰富,我便想请您走一趟,给我娘看看。女子生育不易,若能请来梁大夫坐镇,也多几分把握。”
闻言,梁女医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我可不是一般人请得起的。小姑娘,若在这常州,距离近些的地方,我出诊一趟,诊金倒不贵一两即可。可你若是想请我去一趟望州,耽搁的时间都够我赚不少钱了。因此这诊费得翻几十上百倍。除此之外,出行,返程,都得你们负责。我想这巨额的费用,你恐怕负担不起。”
“诊金二百两,够吗”
梁女医喝茶的手顿住,“你当真拿的出二百两”
许知南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到桌子上,“定金。”
梁女医低头看了眼桌上的银票,一时没有说话。
赵大夫见状,便开口道,“我最近得到几本新医书,受益不少,只可惜未曾带来,无法与你探讨一番了。就是因为这医书,这次被请来给谢老夫人看病,不至于束手无策。”
梁女医有些不敢置信,谢老夫人那病,她也曾被请去看过的。只可惜回天乏术,她没有法子。
这赵大夫,可当真是掐准了她的命脉了。梁女医的心思被勾起,便有些犹豫心动。
赵大夫胸有成竹,料到梁妙定然会心动。当年梁妙一心学医,什么古籍都要借来一观,还费了不少功夫寻各种失传的医书。
“不过这医书可不是我的。”赵大夫往许知南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梁女医明白了他的意思,沉思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她们便定好日子,几日后梁女医会随她们一起启程回望州。除了200两诊金以外,梁女医以及两位女学徒的路费餐费住宿费都要许知南负责。
许知南不舍地摸了摸怀里那刚捂热不久的银票,答应了下来。
事情办好,许知南不由松了一口气。
希望请来梁女医后,她娘这次生产能顺顺利利的。
常州之行就快要结束了。由于赵大夫研制出的药方,谢家说什么也要设宴好好答谢一番。
席间,谢家如今的主母,多次开口挽留赵大夫,希望他能留下来,也好针对谢老夫人的病情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不过赵大夫都婉言拒绝了。
谢老夫人制止了儿媳妇们继续开口,好好感谢了一番赵大夫,还给她们送了丰厚的礼品。
许知南和许倦柏两个打酱油的都收到一个礼盒,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这世家大族的宴会,人多,规矩也多。她们是客人,仍觉得拘谨地不行。好在这场磨人的盛宴很快结束了。
回了小院,许知南和许倦柏洗漱完,便把这礼盒拆开看了看。
这安排的礼物倒是考虑她们是女子,多是准备的首饰,还有几身衣裳,两块常州时新的布料。
“这布料可真好看,回去给妹妹做几身新衣裳正好。”许倦柏有些爱不释手。
“过几日就要走了,咱们再买些县里没有的东西带回去。这儿有不少我们那没有的药材,咱们带一批回去。”许知南把盒子收好,放在一旁。